5个神灵冰冷的神威中，胡惊弦没有一丝的紧张。
她看着眼中或满是惋惜，或勃然大怒，或幸灾乐祸的5个神灵，淡淡地道：“省省力气，坐下聊正事吧。”
5个神灵气势勃发，5道冰冷的神威如山如海般压在胡惊弦身上。
胡惊弦稳稳坐在王座上，淡淡地道：“还没搞清楚情况？与蠢货说话果然有些累。”
5道冰冷的神威陡然再次变得更强。
胡惊弦淡淡地道：“你们从出现开始，就没有对胡某说过一句真话。”
5道冰冷的神威中充满了杀气，但凡胡惊弦说错一个字，谁都不怀疑她立刻就会成为齑粉。
月亮女神冷冷地道：“哦？真是有趣。你倒是说说看。”
胡惊弦冷冷地环顾众神，道：“从哪里开始？哦，就从胡某信仰成神开始。”
“胡某是史上最快成神的天才？”
胡惊弦笑了，笑容中满是自嘲和无奈：“开玩笑。”
“以为有了魔法，平凡的，考试垫底的自己就能大放异彩的人个个都是蠢材。”
“胡某不需要研究魔法就敢确定，能够突破到7级以上法师的人，每一个人的智慧和毅力都不会比胡某差。”
“能够突破到10级法师的人，个个都是绝世天才，他们看一眼就能懂得的魔法，我搞不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
她笑着道：“胡某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天才，随便找个真正的天才，胡某一辈子都追不上。”
“胡某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看清自己，确定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与平凡的自己和解，接受自己平凡的一生。”
胡惊弦淡淡地道：“就这么一个平凡到我自己都找不到独特的优点的人，怎么可能是天才？”
“尤其是……”
胡惊弦一字一句地道：“怎么可能在这个魔法世界内，短短一年内就成神？”
5个神灵脸上的愤怒、惋惜、鄙夷等渐渐消失，互相看了一眼，收起了神威，平静地坐在王座上。
胡惊弦盯着几个神灵的眼睛，笑了：“胡某的身份来历有些特殊，伟大的普鲁士王国在瓦卢瓦王朝的人多如牛毛。”
“胡某懂得，他们都懂；”
“胡某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
“信仰成神或许对你们而言颇为新奇，另辟蹊径，但对普鲁士王国的人而言就是常识。”
胡惊弦斩钉截铁地道：“胡某确定，在胡某之前一定有胡某的同胞尝试过信仰成神。”
“他们为什么没有成神？”
几个神灵默默地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
胡惊弦笑了：“在胡某看来，无非是几个可能。”
“其一，他们缺乏传播信仰的条件，在传播途中就失败了，或者还在艰难积累信仰的过程中。”
她淡淡地道：“传播信仰可没看起来那么容易，需要有钱，有人，有地盘。没有野菜馒头分，谁理你的信仰是什么？”
“胡某不仅仅有钱、有人、有底盘，而且有无数人颤栗的残忍。”
“胡某的信仰传播是用无数条他人的性命建立起来的。”
胡惊弦微笑，“他人的性命”几个字在光明神等神灵的眼中或许莫名其妙，她心里却很清楚“他人的性命”在信仰传播中的与众不同。
多少信仰的传播是靠信仰者的鲜血和性命传播的？
只怕唯有她是用“他人的性命”传播信仰的。
她心中苦笑，所以她选了“愤怒之神”。
胡惊弦继续道：“其二，他们传播信仰的过程中就被杀死了。”
她冷哼：“天下蛋糕就这么大，这么多宗教瓜分已经很吃不饱了，又冒出一个人抢蛋糕，不杀他杀谁？”
“其三，他们信仰成神后……”
胡惊弦平静地看着几个神灵，道：“……他们信仰成神后，被你们杀死了。”
几个神灵扯动嘴角，看不出不屑，还是被猜对了。
胡惊弦淡淡地道：“普鲁士王国的同胞没有信仰成神的最容易想到的3个可能性中，第一条胡某运气好，完美避过了。”
“可第二条，第三条，胡某为什么就没有遇到一丝压力和威胁？”
月亮女神嘴唇微动，想要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杀了你”，最终没有说出口。
胡惊弦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胡某成神的过程一定有猫腻。”
“胡某能够信仰成神的背后一定有某种力量在支持胡某成神。”
“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们，或者说老神们在支持胡某成神。”
5个神灵或板着脸，或抬头看天，或面无表情。
胡惊弦继续道：“假如从胡某杀死第一个法师开始，就受到了老神们的关注，那么，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胡某一直奇怪为什么胡某能够拔出音乐女神几百年不曾拔出的神剑，就因为胡某知道无数优美的音乐？”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要是只有世上没有的优美音乐才能拔出音乐女神的神剑，那神剑永远不会被拔出来。”
胡惊弦意味深长地道：“假如是音乐女神故意让胡某拔出神剑的，是不是就合理多了？”
5个神灵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胡惊弦继续道：“胡某虽然脾气暴躁，但是真没有在宴会当众砍杀贵族的癖好。”
“胡某喜欢在宴会砍杀有嫌隙的人，是胡某为了验证是不是被神灵盯着，刻意而为。”
“而后……”
光明神瞬间脸色古怪。
胡惊弦继续道：“胡某当着伟大的光明神殿下的面斩杀他的信徒，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光明神张大了嘴，他当时真的以为胡惊弦习惯了一言不合，手起刀落，早就做好了胡惊弦会在宴会砍人的思想准备，完全没有多想。
几个神灵冷冷地盯着光明神，你果然是蠢货。
胡惊弦继续道：“胡某在普瓦捷的军营差点死了，是音乐女神出手救我……”
“很遗憾，这是胡某给神灵设的圈套。”
5个神灵微微动容，圈套？
胡惊弦道：“假如音乐女神是故意让我拔出神剑，祂会不会一直在我身边盯着我？”
“祂花这么大力气让我拔剑，让我成为神灵的眷顾者，没道理看着我轻易死了。”
“所以，在我快死的时候，会不会有神灵出现拯救我？”
“胡某决定设一个简单的小圈套，一个看似胡某必死的局面。”
“这个圈套为了看起来逼真，胡某的绝境最好高尚一点，悲壮一点，比如救人自陷绝境。”
“然后，真相自然就会出现了。”
“当然……”
胡惊弦笑了：“胡某怎么可能真的自陷绝境？”
“胡某的剑气可以击破火焰，以胡某的速度，再大的火海也能轻易冲出去；”
“胡某的剑气的有效距离极远，可以击破天空的火焰魔法阵，从根源上破除火海。”
“胡某身上还有抢来的魔法防御罩，胡某随时可以启动魔法防御罩，魔法防御罩只要能够在火海中坚持15秒，胡某足够跑出火海洗个澡换身衣服了。”
胡惊弦耸耸肩道：“这个圈套是临时想到的，其实有很多破绽。”
“比如胡某既然可以用剑气破除火焰，为什么不破除麾下将士通往安全地的道路上的火焰？”
“比如……胡某像是为了拯救手下而不顾自己的性命牺牲的人吗？”
胡惊弦好笑极了：“胡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全世界的人的性命加起来都没有胡某自己的性命重要，怎么可能为了拯救几个手下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你们会为了拯救他人而死吗？”
“你们会为了拯救其他神灵而死吗？”
“你们会为了拯救世界而死吗？”
“我还以为你们都懂的。”
“但显然这些破绽没有被音乐女神发现，真相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了胡某面前。”
胡惊弦在5个神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道：“我这个人一向疑心病很重，但好像每次猜想中最坏的结果都会证明果然如此。”
胡惊弦冷笑，自己真是与曹老板一伙的啊。
几个神灵轻轻叹息，怪不得当时觉得胡惊弦脑子有病，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贵族为了救贱人而死的。
光明神委屈极了，音乐女神怎么没来？最蠢的应该是她。
胡惊弦悠悠道：“胡某成神的道路上还有无数小圈套。”
“比如，胡某不过是通过菲利普四世下令瓦卢瓦王朝所有人必须信仰愤怒之神，但凡信仰愤怒之神者给予野菜馒头，为什么就会有这么多人信仰胡某？”
“比如，波尔多城内这么多高级法师，这么多宗教，教皇都要两位数了，怎么就没人发现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在布置‘曙光女神的宽恕’？”
“比如‘曙光女神的宽恕’启动后，为什么波尔多城内3位数的高级法师、神职人员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击？”
“诸如此类，胡某看似顺顺利利，合情合理，其实一点都不合情合理的事情数之不尽。”
胡惊弦一字一句道：“胡某确信……”
“胡某所谓的抓住世界的漏洞以信仰成神，在一年内汇聚前所未有的信仰之力点燃神火，高举王座等等……”
她淡淡地笑道：“都是圈套。”
“有一群神灵希望胡某信仰成神。”
胡惊弦看着一群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神灵，道：“胡某说你们智商不足，有说错吗？”
“胡某说你们出现后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有说错吗？”
“对了，胡某说的‘你们出现后’，并不是指胡某成神后，而是你们第一次出现在胡某身前。”
胡惊弦看着一群又羞又怒又尴尬的神灵，严肃地道：“现在，可以坐下来说真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