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听说许大茂一回来就要求见自己时，才立刻赶来。
因为知道许大茂是个有眼力见的人，
既然找自己，肯定是有事相求。
所以李副厂长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许大茂，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找我有什么事？”
“厂长，这事儿只有您能给我做主！”许大茂满眼的期盼都落在了李副厂长的身上。
李副厂长一听这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许大茂，我这本事可没那么大。你是被派出所直接遣送回来的，我连你干了啥都不知道，怎么做主？”
“厂长，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现在不是调到咱们厂保卫处了嘛？您要是想帮我，一句话的事儿。”许大茂满脸堆笑，试图讨好。
可李副厂长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许大茂，别跟我来这套虚的。派出所要全厂批斗你，就算我能帮你取消，你总得给我个帮你的理由吧？”
这已经是明摆着拒绝了！
许大茂一听就知道没戏了，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他赶紧走到李副厂长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然后又退了回去。
“你可别骗我。”李副厂长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我哪敢，厂长，我还得在厂里混呢，一回家我就给您送过去！”许大茂一脸认真，明显是给李副厂长许下了什么好处。
李副厂长没急着回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
最近厂里风声鹤唳，虽然正式文件还没下来，但小道消息已经满天飞了。
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个主任的位置，他都得动动脑子。
想到这里，李副厂长不再犹豫，开口对许大茂说：“你先说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儿吧。如果真是受了委屈，我可以做主，让你继续留在厂里放电影。”
许大茂一听这话，心里立马踏实了，脸上也露出了喜色：“行嘞，有厂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厂长，这事儿我真的冤枉，是那个王锴他……”
“等等，你说谁？”李副厂长打断了他，脸色有些不对。
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心里一喜，心想：这个王锴怕是也得罪过李副厂长吧？
于是赶紧说道：“就是咱们厂食堂的副主任王锴，我们俩住一个院儿。”
李副厂长确认自己没听错后，眯了眯眼，问道：“你跟王锴住一个院儿？那你仔细说说这个王锴。”
王锴肯定惹过李副厂长！
许大茂心里跟明镜似的，立刻开始添油加醋地说王锴的坏话，把他在院里的所作所为说得一无是处。
当然，也不能说是故意诽谤，只是从那些“受害者”的角度来看，王锴确实不咋地。
等许大茂说完，李副厂长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你是说，王锴有录音机和照相机？”
“千真万确，厂长。”许大茂信誓旦旦，“您想想，他刚工作多久，就能买得起这些东西，里面肯定有问题，还有567……”
“还有什么？”
许大茂转了转眼珠：“还有他天天吃肉，还买了自行车！”
“看来这个王锴确实有问题！”李副厂长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之前他正跟秦淮如在一起，王锴突然闯进来，不仅偷看了，还把他吓得好几天起不来床。
这口气，他一直憋着没出。
只是一直担心王锴到处乱说，所以才忍着没找他麻烦。
现在听到许大茂这么说，李副厂长哪里还忍得住？
这是送上门的把柄！
刚来厂里就买得起照相机、录音机、自行车，还能天天吃肉，这得从厨房拿了多少东西？
“对对对，厂长，王锴肯定有问题，您得好好查查他，还我一个清白！”许大茂的话打断了李副厂长的思绪。
李副厂长抬起头看着许大茂，心里冷笑：要不是看在你准备送我的小金鱼份上，你以为我看不出你话里的漏洞？
想害王锴，结果反被送去派出所。
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
李副厂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朝保卫处外走去，跟保卫处的工人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许大茂小心翼翼地走出保卫处，却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之前看守他的工人全都消失了。
“这老狐狸。”
他低声骂了一句，便走出保卫处，赶紧往家跑，准备回去拿小金鱼送给李副厂长。
今天晚上，只要小金鱼一送过去，他就被放出来了；如果没送去，那他就是逃跑了，到时候想抓他回来一句话的事儿。
许大茂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哪还敢耽搁，一路小跑回到了家里。
这时候正是晚饭时间，路过王锴家时，他闻到里面飘出的肉香味，忍不住冷笑一声：“吃吧，王锴，你的好日子不多了，以后可就没得吃了！”
一想到王锴接下来要遭的罪，许大茂的心情竟然好了不少，飞快地跑回了家，也没人在意他。
这时候娄小娥还没回娘家，看到许大茂突然回来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回来？”许大茂没好气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娄小娥赶紧解释。
许大茂却不打算听，直接问：“娄小娥，我这次进派出所，张所长怎么没管我？”
“别提了，我让我爸找上次的人，给张所长传话，你知道张所长说什么吗？”娄小娥故意卖了个关子。
“他说什么？”许大茂也有些生气，毕竟上次就是张所长把他提前放出来的。
“他说公事公办！”娄小娥好像觉得这很可笑。
听到这话，许大茂沉思了一下，随即冷笑着说：“我明白了，肯定是王锴把张所长喂饱了，我就说他们俩怎么眉来眼去的。”
“？你是说王锴他……”
就在许大茂和娄小娥说话的时候，正在吃饭的王锴看到辅助设备的灯又亮了，而且是许大茂家的。
娄小娥不是一个人在家吗？怎么突然提到自己？
王锴疑惑不已，饭也不吃了，戴上耳机听了起来。
接着他愣住了，里面居然传来了许大茂的声音。
按理说，这个时候许大茂应该还在派出所，或者在轧钢厂保卫处等着被批斗，怎么会回家了？
不过很快，王锴就从娄小娥的对话中得到了答案。
因为同样有疑问的还有娄小娥。
只听她直接问许大茂：“大茂，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回来的呢？”
“怎么回来的？哼，李副厂长放我回来的。”许大茂冷冷地说，“家里还有几条小金鱼？”
“还有五条，都在床底下！”娄小娥下意识地回答，随后才反应过来，“你是答应送给李副厂长的？”
“废话，没有小金鱼，李副厂长能放我回来吗？”许大茂语气严肃，“别耽误我时间了，我得赶紧拿东西给那个老狐狸送去，不然一会儿保卫处的人就来抓我了。”
紧接着耳机里传来翻动地板的声音，
显然许大茂正在床底下拿小金鱼。
而娄小娥继续问道：“他已经放你回来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抓你？”
“你不懂。”许大茂没耐心解释。
“你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你脸都肿了。”娄小娥转而关心起许大茂的脸。
她这一提，许大茂又给王锴贡献了一波负面情绪。
“收到许大茂传来的负面情绪，增加了368点。”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茬。”许大茂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好像是从某个角落钻出来似的，“我就说这次怎么会被特别关照，原来是王锴在背后搞鬼，要是他把张所长摆平了，那肯定是他指使的。”
“你是说，你脸上的伤是……”娄小娥欲言又止。
许大茂却好像没听见，自言自语道：“等着吧，王锴，这个仇不报，我就妄为许大茂了。”
许大茂这么一说，娄小娥急了，“你这是要找王锴的茬？你都惹了他多少次了，有哪次占到便宜了？我劝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你懂啥！”许大茂冷冷地打断她，“王锴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你瞧好吧，明天李副厂长可能就会查他。”
“查他啥呀？”娄小娥被许大茂说得一头雾水。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白搭。”许大茂不耐烦地说，“我得赶紧去趟李副厂长家，晚了就来不及了。”
“哎，你注意点头上的伤，别让风吹了。”娄小娥还想再叮嘱一句，
但许大茂已经推门而出。
王锴摘下耳机，走到窗边，刚好看见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看到王锴站在那里，许大茂这次非但不害怕，反而露出一丝冷笑。
王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心里却在冷笑，
没想到许大茂和李副厂长这么快就勾结在一起了。
看来得提前动手了，
先解决掉李副厂长这个隐患再说。
毕竟再过不久就是十年大庆了，到时候李副厂长就成了主管这边的主任了。
如果能顺便把许大茂也摆平那就更完美了。
是时候让那盘胶片派上用场了！
只希望秦淮如能挺住，别想不开，
否则就少了个“矿”，那可太不划算了。
不过，要对付李副厂长，首先得顶住他这一波检查。
听许大茂那意思，好像是李副厂长已经盯上自己了，
王锴一点也不惊讶。
毕竟上次他撞破了李副厂长和秦淮如的好事，
他还纳闷李副厂长为什么一直没动静，原来是想抓他的把柄。
李副厂长能有啥把柄抓？
肯定是许大茂告诉他的，
而许大茂能提供啥，无非就是在院子里看到的一些东西，
比如录音机、照相机、自行车，或者他天天吃肉？
想到这里，王锴忍不住笑了，
如果李副厂长真靠这些来为难他，那可能要失望了。
他不怕查，尤其是现在李副厂长还不是李主任，权力范围仅限于轧钢厂，
能查的也就是看他有没有在食堂犯错。
但王锴在这方面一直都很谨慎，
就算负责给小灶采购，927有多少票和钱，就从系统商店买多少，绝不会少，只会多。
所以想要在他食堂副主任的位置上找到他**或者偷拿的证据，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锴根本没打算等许大茂回来，直接就去休息了，
因为他知道，许大茂肯定要很晚才会回来，
这么好的机会，许大茂怎么会放过，肯定是要给李副厂长出谋划策的。
第二天，王锴来到轧钢厂，坐在办公室里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李副厂长就带着人冲进了办公室，
王锴仔细一看，
会计、保卫处的人，还有几个厂领导，
为了查一个小小的食堂副主任，李副厂长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
“李厂长，您这是……”王锴一点也不慌张。
“王锴。”李副厂长喊了他一声，接着说：“有人举报你**受贿，私占公物，接受审查吧！”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李厂长亲自来？”王锴笑着说道。
“王锴，你给我严肃点。”李副厂长瞪了他一眼，“**受贿，私占公物可不是小事，注意你的态度。”
“行行行，我接受审查。”王锴无奈地摊手，“那请问，李厂长，您有证据吗？举报人是谁？他又有什么证据？总不能凭空捏造吧？”
听了王锴的话，李副厂长冷笑一声，“有没有证据，查一下就知道了。至于举报人是谁，这是保密的，难道你还想报复不成。”
“那倒没有。”王锴摇摇头说：“要是我没偷东西，也没拿公家的物件，举报人是不是在造谣，陷害我，让我名声受损，这事该怎么算？”
“怎么算？”李副厂长继续冷笑，“等你经得起查再说吧！”
这时候的李副厂长信心满满，他相信一定能找到王锴**受贿、私占公物的证据。
昨晚他多次找许大茂确认，许大茂也发誓说王锴有录音机、照相机，还买了自行车，天天吃肉。
今天早上他到厂里后，也找了和王锴住在同一个院子的工人核实，确定许大茂没有说谎。
王锴能买得起这些，肯定有问题。
他一个月才56块钱工资，连辆自行车都买不起，更别说录音机和照相机了。
虽然有工人说王锴的录音机和照相机可能是借的，但李副厂长更不信，这种贵重东西谁会借给别人？
就算录音机和照相机是借的，那自行车和天天吃肉的事，也肯定是有问题的。
所以一想到这些，李副厂长就更加自信了。
看着李副厂长一脸自信的样子，王锴眨了眨眼：“既然李厂长您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办法，行，您查吧，不过要是查不出来，也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说法。”
“用得着你同意吗？”李副厂长不屑地说：“老老实实配合调查，争取从宽处理！”
说完这句话，李副厂长转头对身后的人开始安排。
很快，大家开始行动起来。
有人去核对账目，有人去食堂仓库清点库存，还有人当场审问王锴。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了。
李副厂长开始有些焦急，因为这一个小时什么都没查出来，账目没问题，仓库也没问题，审问王锴也没有进展。
不是王锴不回答，而是他有问必答，关于录音机、照相机、自行车的来历，都说得清清楚楚，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让李副厂长有点坐不住了。
王锴毕竟是大学生，被分配到厂里来，可是个香饽饽。
他这样突然调查，要是查不出问题，自己也免不了要受责罚。
就在这时，一个去查库房的会计冲进办公室：“厂长，厂长，查到了，查到了！”
李副厂长激动地站起来，心想：果然王锴有问题。
他冷笑着看了王锴一眼，问会计：“查到什么了？”
王锴也好奇地看着会计，想知道他发现了什么问题。
“是面粉的问题。”会计激动地说。
李副厂长顿时精神一振：“面粉少了多少？”
李副厂长一问，会计愣了一下，回答道：“数量没少，是面粉有问题。”
“是不是被调包了，拿次的充好的？”李副厂长追问道。
“应该是这样！”会计点头确认。
“快，快详细说说。”李副厂长笑得合不拢嘴，
终于抓到王锴的把柄了，原来是换货赚差价！
到底是把白面换成了玉米面，还是别的什么？
此时李副厂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见李副厂长催促，会计不敢耽误，连忙把手中的账本递了过去：
“厂长，您看，这批面粉是年前送来的。”
李副厂长接过账本，看了看会计指的地方，点了点头：“没错，上面写的是粮站送来的上等精面，怎么，这批面粉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