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二十二年,夏至,“疯牛”伏诛半月后
地点: 朱家角“莲记”跨河大桥(已近完工)、陆家浜“金流”汇兑庄总库、榴莲分舵“藏书阁”刑房、牛家浜界河“迷雾泽”、右浜互助会“百晓生”谋士团
第一章:釜底抽薪
夏至日长,苏州河上却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朱家角那座历经磨难、终于即将竣工的跨河大桥,迎来了官方的最终勘验。然而,勘验官吏在仔细核查工程文书时,眉头越皱越紧。他们发现,数份关键的建筑材料采购单据、工匠雇佣契约,甚至部分结构设计图纸的副件,竟与官方存档存在细微但致命的差异——供应商资质存疑、材料规格标号降低、甚至出现了伪造的官方许可印章!若非极其熟悉工程内情和官面文章之人,绝难发现这些精心设计的破绽。一旦坐实,不仅大桥无法通过验收,黄榴莲更将面临巨额的罚金甚至官司缠身,前期投入血本无归。
与此同时,陆家浜“金流”汇兑庄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信用危机。数份内容详实、证据看似确凿的匿名举报信,被同时投递到了商会、报馆乃至官府,指控“金流”庄非法集资、挪用客户存银、与黑道勾结洗钱。更致命的是,几位与“金流”庄有密切往来、存储了大笔资金的乡绅和商贾,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精准地点出了他们与“金流”庄某些不便为外人道的隐秘交易细节,并暗示“金流”庄即将被查,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挤兑风潮。
阴险!毒辣!攻击不再局限于肉体与有形资产,而是直指黄榴莲的官方关系与商业信誉!手段高明,精准地利用了规则与人性之弱,如同两条毒蛇,悄无声息地缠向了黄榴莲的咽喉。黄榴莲捏着那份被标注出问题的文书副本,听着账房先生汇报挤兑情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疯的杀完了,又来玩笔杆子的?”他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影子,去把这只躲在幕后的‘笔牛’给我从书堆里挖出来!我要把他的笔,折断塞进他的喉咙里!”
第二章:暗影寻墨
影子立刻意识到,对手是右浜互助会排名第五的“百晓生”。此人并非武夫,而是一落魄秀才出身,心思缜密,诡计多端,尤擅文书造假、构陷布局、散播谣言,是“铁牛”麾下首席智囊,掌管着互助会的情报与账目。其麾下“谋士团”人数不多,但皆是精通律例、熟悉官场规矩、善于舞文弄墨之辈。那文书上的细微改动和匿名举报信的笔锋,都带着一种刻意模仿官样文章却又难掩阴损的独特文风。
暗探顺着伪造文书的来源和举报信的投递渠道反向追查,发现所有线索经过几层转手后,都隐隐指向牛家浜界河一片常年被浓雾笼罩、水道错综复杂的芦苇沼泽——“迷雾泽”。那里视线受阻,方向难辨,寻常船只进去极易迷失。暗探高价买通了一个曾误入“迷雾泽”、侥幸逃出的老渔夫,得知泽中深处有一处地势稍高的孤岛,岛上似乎有简陋屋舍,偶尔在雾散时能看到有人影活动,但周围水道布满了迷惑人的假标记和暗桩。
暗探派出水性好的手下,试图驾小舟潜入“迷雾泽”,但泽内雾气弥漫,参照物极少,暗探很快迷失方向,绕了几圈后竟又回到了原点,还触发了水下的响铃机关,引来了几支从雾中射出的冷箭,无功而返。
第三章:藏书阁攻心
必须找到通往孤岛的正确水路以及“百晓生”的活动规律。一名因拖欠印子钱而被“谋士团”控制、被迫为其抄写文书的中年文牍,成了影子的目标。此人被秘密抓获时,怀中还揣着未抄完的伪造账目。
此人被带入分舵那专破文人心防的“藏书阁”刑房。此房四壁皆书柜,摆满了各类典籍,看似雅致,但所有书籍的内容都被恶意篡改——经史子集颠倒错乱,诗词歌赋污秽不堪,甚至夹杂着受刑者亲友被丑化、侮辱的伪造传记。受刑者被强迫阅读这些被扭曲的知识,精神上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与恶心。行刑者则在一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尖锐刻薄的语言,逐条批驳、嘲弄受刑者曾经信奉的道德文章和理想信念。
那文牍初时还试图引经据典抗辩,但在看到自己敬仰的先贤着作被恶意篡改,听到行刑者将自己苦读多年的学问批得一文不值,甚至提及他家中老母妻女并加以污言秽语时,他的精神支柱彻底崩塌了。他双手抱头,痛苦地嘶吼:“别念了!别说了!我招!进……进‘迷雾泽’……要看……水面的……浮萍走向……逆着……浮萍漂流的方向……走……遇到……三块……品字形的……黑色礁石……向右转……直行……就能……看到……孤岛……‘百晓生’……他……他每日……午后……必在……岛中央……的……茅草亭内……品茶……看书……”
第四章:迷雾泽潜行
得到这需要极高观察力的情报,浪里白深知此次侦察的关键在于耐心与细致。他选择在一个清晨,雾气尚未完全弥漫的时刻,独自驾一叶扁舟,悄无声息地滑入“迷雾泽”。
他牢记文牍的交代,不再依赖直觉和常规标记,而是紧紧盯着水面上那些不起眼的浮萍。果然,他发现泽内水流看似杂乱,但浮萍的漂移方向在特定区域呈现出一种微弱的规律性。他小心翼翼地逆着浮萍的方向划船,在能见度极低的雾中艰难穿行。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雾气中隐约出现了三块品字形排列的黑色礁石轮廓。他按照指示右转,又划行了一段距离,眼前的雾气似乎淡薄了一些,一座孤岛的阴影出现在前方。
他不敢靠得太近,将小舟隐藏在一片茂密的芦苇丛中,自己则口含芦管,悄无声息地潜泳靠近孤岛。岛不大,中央果然有一座简陋的茅草亭。此刻已近午后,雾气稍散,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身形清瘦、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正坐在亭中,慢条斯理地烹茶,手中捧着一卷书,看得入神,正是“百晓生”!他神态悠闲,与周围险恶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浪里白注意到,岛上除了“百晓生”和远处两个负责警戒、看起来也像是读书人打扮的护卫外,并无太多武力。但孤岛四周的水域,看似平静,水下却隐约有铁链和网状的阴影,显然是防御工事。他确认了目标和环境,便悄然潜退。
第五章:智破迷局
根据浪里白的情报,“百晓生”本人武力低微,据点防御主要依靠天然迷雾和机关。黄榴莲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派人按照浪里白探明的路线,秘密潜入孤岛,控制或擒拿“百晓生”;另一方面,动用官方关系和社会力量,紧急澄清谣言,稳定“金流”庄的挤兑风潮,并反制那些伪造的文书指控。
三日后,一个乌云密布的下午,雾气比往常更浓。数条轻捷的快艇,载着榴莲帮最精锐的行动队,由浪里白亲自领航,沿着那条隐秘的水路,悄无声息地逼近“迷雾泽”孤岛。
行动队成员皆黑衣水靠,口衔枚,马蹄包棉,登岛时未发出任何声响。浪里白如同鬼魅,率先解决了岛边两名注意力被浓雾分散的护卫。随后,行动队迅速散开,包围了那座茅草亭。
“百晓生”依旧在亭中看书品茶,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直到黄榴莲的身影如同铁塔般出现在亭口,挡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他才缓缓抬起头,扶了扶眼镜,脸上竟无多少惊慌之色,反而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
“黄老板?真是稀客。可是为那大桥验收文书和举报信而来?”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
“少他妈废话!把你搞鬼的证据交出来,给你个痛快!”黄榴莲懒得跟他啰嗦,开山斧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证据?”“百晓生”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里。至于那些文书底稿和举报信副本嘛……”他拖长了语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早已存放在稳妥之处。若我今日不能安然离开,明日,便会有更多的‘证据’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到时候,黄老板恐怕就不只是损失一座桥、一个银庄那么简单了。”
他在威胁,试图凭借掌握的机密换取生路。
黄榴莲眼神冰冷,他最恨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掌控一切、拿捏着别人把柄的阴险之徒。
“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黄榴莲一步步走进亭子,巨大的压迫感让“百晓生”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你……你敢动我?你就不怕……”
“我怕?”黄榴莲打断他,声音如同寒铁,“老子最不怕的,就是你们这些玩阴的!断了你的爪子,看你还怎么写字!”
话音未落,黄榴莲猛地出手!并非用斧,而是快如闪电般探手,一把抓住了“百晓生”正在斟茶的右手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百晓生”那握笔翻书的手腕,被黄榴莲硬生生捏碎!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百晓生”口中爆发出来,他手中的茶壶“啪”地摔碎在地,整个人痛得蜷缩起来,眼镜也掉在地上,之前的从容镇定荡然无存,只剩下极致的痛苦与恐惧。
“说!备份在哪里?还有谁参与了?”黄榴莲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左臂。
“在……在……岛后……一棵……枯树……树洞里……”“百晓生”涕泪横流,再也顾不得什么智谋风骨,剧痛之下,只想尽快解脱。
黄榴莲示意手下按他所说去搜寻。很快,行动队从枯树洞中找到了一个油布包裹,里面正是那些伪造文书的底稿、举报信副本以及几本记录着右浜互助会与某些官府中人隐秘往来的账簿。
看着这些确凿的证据,黄榴莲眼中杀机更盛。他松开“百晓生”的左臂,捡起地上的开山斧。
“你……你说过……给我痛快……”“百晓生”感受到死亡的降临,惊恐地往后缩。
“我是说过。”黄榴莲面无表情,举起开山斧,“这就给你痛快。”
寒光一闪!
(此处根据政策要求,省略具体行刑描写)
“百晓生”的威胁,连同他那颗满是阴谋诡计的脑袋,一同被终结于此。
尾声:文牍的绝响
黄榴莲看着茅草亭内的血迹和尸体,冷漠地命令:“把这里清理干净,所有文书证据带走。这岛,烧了。”
熊熊大火在“迷雾泽”孤岛上升起,浓烟与雾气混合,更添几分诡异。
带着缴获的账簿和证据,黄榴莲迅速展开了反击。凭借这些真凭实据和之前建立的关系网,他成功化解了大桥的验收危机,平息了“金流”庄的挤兑风潮,甚至借此反将了牛家浜和某些暗中使绊子的官吏一军。
“百晓生”的覆灭,意味着“铁牛”失去了最犀利的智囊和最阴险的爪牙。黄榴莲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宣告了在阴谋诡计层面的绝对强势。任何试图在规则内玩死他的人,都要做好被他一斧头劈开棋盘的心理准备。
他站在苏州河边,看着恢复平静的水面,心中清楚,连折五把手的右浜互助会,尤其是“铁牛”本人,绝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的报复,恐怕将是前所未有、倾尽全力的最终决战。
但他的眼神,唯有更加锐利和坚定。这苏州河的棋局,他已落子,接下来,便是等着对手,亮出最后的底牌。而他手中的开山斧,早已饥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