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熟客苏木又溜达了进来,一看这热闹场面和新出的套餐,顿时乐了:“哎呦,季娘子,又赶上好时候了!这套餐看着就馋人,给我来份麻辣鱼头套餐!”他可是这家店的忠实拥趸,每次活动几乎都没错过。
“好嘞!苏差爷稍坐,马上就好!”季知棠笑着应道。
麻辣鱼头本就准备得不如香辣鱼块多,因为鱼头数量有限,在众人的抢购下,很快就被卖光了。
季知棠看到最后一份鱼头套餐被端走,赶紧抬高声音,对着还在排队的客人喊道:“各位客官对不住!今日准备的麻辣鱼头套餐已经卖完了!还有香辣鱼块套餐,味道一样好极了!或者尝尝咱们别的菜式?”
队伍后面顿时响起一阵失望的叹息声。大部分客人都表示理解,转而选择香辣鱼块套餐或者其他菜品。但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布衣裙、头包同色布巾的妇人却突然拔高了声音,不满地叫嚷起来:
“什么破店啊!这才什么时辰?就没啦?糊弄鬼呢!”那妇人脸上带着刻意夸大的不满,声音尖利,“我看你们就是故意做少,想吊着我们胃口,让我们明天再来,好多赚我们的钱!搞不好这鱼都不新鲜,才急着做成这辣呼呼的样子盖味儿!还有那藕,指不定放了多久了!大家可别上当,吃了闹肚子!”
她这话说得刻薄,声音又大,让周围一些原本没多想的客人也露出了迟疑的神色,纷纷看向柜台后的季知棠和那盛放鱼块的盆子。
季知棠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店里的老客人们却不乐意了。
一位常来吃饭、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首先站了出来,指着那妇人道:“你这妇人怎么张口就胡说八道!我天天在这家吃,鱼啊肉啊新鲜得很!季娘子做生意最是实在,哪像你说的这般不堪!”
旁边一位带着孩子来吃饭的年轻娘子也附和:“就是!我天天点他们家,从来没出过问题!你自己来晚了没买到,就别在这里红口白牙地污蔑人!”
“对啊对啊!季娘子别理她!”其他熟客也纷纷出声支援。
那妇人见众人不仅不信她,还反过来指责她,脸涨得通红,眼神闪烁,却依旧嘴硬地嘟囔:“谁知道是不是托儿……反正就是你们店有问题……”
季知棠原本带着客气的笑容慢慢收敛了。她仔细打量着这个妇人,发现她的穿着虽然普通,但腰间挂着一块不起眼的深色玉佩,那玉佩的样式和质地,她依稀有些印象——之前去拜访邻里时,在那个对门“张记面馆”的老板张老汉腰间见过!
当时张老汉一听她们也要开食铺,脸立刻拉得老长,眼神里的嫌弃和排斥毫不掩饰。再结合这妇人一上来就不问青红皂白地恶意诋毁,而非正常顾客没买到东西的抱怨,季知棠心中顿时雪亮。
她深吸一口气,走出柜台,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看向那妇人,声音清晰地说道:“这位娘子,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二字。我季知棠自问对得起每一位客人。您这样无凭无据地诋毁我的店,坏我的名声,到底是真心觉得不好,还是……受了什么人指使,别有目的呢?”
那妇人被季知棠锐利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眼神更加慌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声音也虚了几分:“我……我能有什么目的?你、你少血口喷人!就是觉得你们店不好!”
“哦?”季知棠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见,“既然不是受人指使,那您倒是说说,哪家店好?是对门张记面馆的面特别合您胃口吗?”
“张记”二字一出,那妇人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眼神躲闪,不敢与季知棠对视。
周围有眼尖的客人也终于认出来了,惊呼道:“诶!这不是张记面馆的老板娘吗?我前两天还去她家吃过面呢!”
“哎呀!真是她!怪不得一上来就泼脏水,原来是看同行生意好,眼红了来捣乱啊!”
“太缺德了!自家面做得一般,不想着怎么改进,倒来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真相大白,众人纷纷指责起来。那张家妇人见身份被戳穿,目的暴露,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议论声中,再也无地自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狠话都忘了放,低着头,狼狈不堪地挤开人群,灰溜溜地跑了。
季知棠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虽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对这种不入流手段的不屑。她转过身,对着店内支持她的客人们,重新露出笑容,朗声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信任捧场,替小女子说了公道话。清者自清,我们季家速食店用的食材,做的饭菜,都对得起天地良心。今日让各位受扰了。”
她顿了顿,对刚才最先站出来为她说话的那位老者和几位帮腔的熟客道:“老人家,还有这几位嫂子、大哥,多谢你们。为表谢意,我送你们每人一张五折优惠券,下次来店消费,无论点什么,都按半价算!”
那几位客人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季娘子太客气了!”
“就是看不惯她胡说八道!”
“以后我们还来你家吃!”
忙碌的一日终于落下帷幕。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姚小星手脚麻利地插上门板,何氏和季知蘅开始擦拭桌椅,清扫地面。季知棠靠在柜台边,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粗砂,火辣辣地疼,连咽口水都觉得困难。这一天,为了推销新菜和套餐,她几乎是喊破了嗓子。
季知舟从后院走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递给姐姐,眼中满是心疼:“阿姐,快喝点水润润喉。明日我写个醒目的告示牌,将套餐内容和价格写得清清楚楚,立在门口最显眼处。你便不必如此辛苦,一个个去解说了。”
季知棠接过水杯,小口啜饮着温热的清水,滋润着干涸疼痛的喉咙,声音沙哑地回道:“嗯,是该如此。先前是我想岔了,只想着口口相传更真切,却忘了效率。舟哥儿你字好,今晚便写出来,明日一早挂上,我也能省些力气。”
她确实有些急于求成了,现代营销手段虽好,也得考虑古代的实际条件和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
何氏在一旁听着,心疼不已,连忙道:“棠姐儿嗓子疼得厉害,光喝水不行。我去灶上给你炖盅冰糖雪梨,最能润肺止咳了。”说着便转身去了后院小厨房,翻找出秋天存下的雪梨和冰糖,细心炖煮起来。
不一会儿,一碗清甜温润的冰糖炖雪梨便端到了季知棠面前。她慢慢吃着,清甜的梨汁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舒适的凉意,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