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阳天引着陈三炮穿过层层火焰梧桐林,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空气中浮动着灼热的草木气息。林深处,一座缭绕着淡淡赤霞的宫殿静静坐落,琉璃瓦在日光下折射出流动的金芒,檐角悬挂的风铃偶尔轻响,为这片炽热的静谧添了几分灵动——这里便是雀月婵的寝宫“凤栖宫”。
“主上,姑姑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雀阳天停下脚步,凑近陈三炮挤了挤眼,压低声音笑道,“姑姑她……对您可是另眼相看的。说不定,过些时日,我真得改口叫您一声‘姑父’了。”说完,他像是怕被里面听到,笑嘻嘻地转身快步离去,火红的衣袂在梧桐叶间一闪便没了踪影。
陈三炮望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刚走到宫门前,一股温润的力量便悄然涌来,如同被无形的手臂牵引,将他卷入殿内。
宫门在身后无声合拢,眼前的景象让陈三炮微微一怔。宫内布置典雅却不失奢华,沉香木打造的梁柱上雕刻着浴火凤凰的纹样,轻纱幔帐自穹顶垂落,随风轻晃,地面铺着暖玉地砖,脚踩上去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冽的幽香,与雀月婵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沁人心脾。
最引人注目的是宫殿中央那处氤氲着热气的水池,池边点缀着不知名的红色花草,池水并非寻常清水,而是泛着淡淡的金红色泽,如同融化的玛瑙,水面蒸腾着袅袅白雾,隐约可见水底铺着的玉石,散发着精纯而温和的火属性能量。
雀月婵正背对着他立于池边,一袭华美的绯色罗裙垂落地面,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与圆润的肩线。她纤手轻抬,玉指勾住裙带轻轻一解,华美的衣裙便如流水般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露出线条完美的玉背,脊椎的弧度如同山峦起伏,腰侧的肌肤在水光映照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修长的双腿踏入池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直到金红池水漫过腰肢,她才缓缓转过身来,乌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几缕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没入池水之中。“站在那里做什么?”她侧过绝美的脸庞,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慵懒,唇角微扬,“不下来一起么?这凤池的水,可是用千年火髓炼化而成,对淬炼体魄大有裨益。”
陈三炮定了定神,目光从那水波荡漾的风光上移开,走到池边,并未下水,开门见山:“月婵仙子,我此来并非为了享受,是希望朱雀门能与荒族正式结盟,共对虎煞天等残余势力。荒族愿以一件荒器作为诚意,以示郑重。”
雀月婵闻言,嗤笑一声,赤足在池底轻轻一点,水波随之荡开,她缓缓向池边靠近,金红池水在她胸前起伏,勾勒出动人的曲线。“荒器?”她伸出沾着水珠的玉指,轻轻划过水面,激起细碎的水花,“天荒神族的宝库中,荒器也能找出三五件,我不稀罕。”
她抬起眼眸,目光灼灼地盯着陈三炮,眼底既有戏谑,又藏着几分认真:“想结盟?可以。”她顿了顿,舌尖轻轻舔了舔唇角的水珠,“你陪我一次,我便考虑与荒族订立盟约。是在这凤池里,还是去那边的软榻上,随你选。”
如此直白露骨的条件,让陈三炮的呼吸微微一滞。他看着池中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以及那双既带着挑衅又充满诱惑的眸子,心中泛起复杂的涟漪。
就在这时,宫外传来侍女恭敬的通报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门主,玄武门武云龟长老与荒狼海盗团狼惊云团长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雀月婵的秀眉微微蹙起,显然对这不合时宜的打扰很是不悦,扬声道:“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她重新看向陈三炮,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恶劣的趣味:“如何?武云龟和狼惊云,这两个老东西此刻怕是正急着求我出手对付你吧?”
“若你应下,待会儿我便可以让他们进来……”她的目光扫过殿角的软榻,又落回陈三炮脸上,“亲眼看看,他们求而不得的天荒神女,是如何在你身边承欢的。想想武云龟那老家伙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这番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在陈三炮心底激起别样的涟漪。并非全然出于情欲的诱惑,更有一种对敌人的戏谑与掌控感——让那些处心积虑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亲眼目睹他们敬畏的存在对自己俯首帖耳,这无疑是最狠的打脸。
他看着池中那具被金红池水映照得愈发绝美的娇躯,看着雀月婵那双仿佛能勾魂摄魄的眸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
结盟对荒族至关重要,而雀月婵的条件,虽带着羞辱与试探,却也暗藏着某种示好——她若真心想为难,大可直接将自己交给武云龟。
“好。”
一个字,清晰地从陈三炮口中吐出。
雀月婵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浓浓的笑意取代,她向后退了退,水波漫过她的肩头,只露出精致的锁骨与含笑的眉眼:“那还愣着做什么?下来吧。”
陈三炮解开衣袍,纵身跃入凤池。温热的池水包裹全身,带着火髓特有的暖意,驱散了连日奔波的疲惫。他一步步走向池中央的雀月婵,水面的涟漪在两人之间层层扩散,如同即将展开的盟约,缠绕着利益与欲望,在这火焰梧桐深处,悄然铺陈开来。
宫外,武云龟与狼惊云正焦躁地等待着,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满心期待的“援手”,此刻正与他们的死敌,在殿内达成另一桩隐秘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