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明轩几乎就是家和培育屋两点一线。反正母亲已经替他请了一周的假，他索性等到下周一再回学校。
他是不知道学校里白嵩有多记挂他。赵砚秋刚替他请假的时候，白嵩还以为是别的学校趁机挖墙脚，李明轩要转学，差点打算直接订票杀去江州。后来了解了一下事情始末后，也得到李明轩下一周会正常来学校的答复后，他才安了心。
可这一闹也让他意识到，这位学生必须要彻底绑牢在七中手里才行。思来想去，他把主意打到了自家侄子身上，每天旁敲侧击地问白一帆，要不要收个记名弟子。
而李明轩在这几天过得很自在。白天和叶依依一起学习，顺便陪着宝可梦们做些调整状态的训练；晚上则进入梦境，和各式各样的对手对战。偶尔，他还会尝试用心灵感应与伙伴交流，虽然还很生疏，但至少已经能传递一些最简单的情绪与指令。
日子就在这种平静又紧凑的节奏中飞快过去。
等到周一清晨，阳光洒落在校园里时，李明轩背着书包踏进校门，手指轻轻敲了敲装着精灵球的口袋。校园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种子选拔战，开始了。
刚走进教室，他就感觉自己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只见陈斌那壮实的身躯挡在前头，比起半个月前又结实了一圈。
“你小子，可以啊，开学才两周就敢旷课了。”陈斌咧着嘴，语气里带着熟悉的打趣。
他们这几天也一直靠飞信联系，互相分享近况。张浩已经收服了第二只宝可梦，是一只稚山雀。而陈斌的收获就更让人眼红，是一只利欧路。
“白老师说我有波导天赋，带我去他们家道馆签了份学徒协议。”陈斌语气颇为自豪，“结果我和这只利欧路一见如故，它就跟我走了。”
李明轩这才知道，白嵩的弟弟，也就是白一凡的父亲，正是雍城市道馆的馆主。按照惯例，每座道馆都会有专精的属性，雍城道馆擅长格斗系。而这位馆主更是个能以肉身匹敌格斗系宝可梦、甚至徒手搓波导弹的“怪物”。
听着陈斌夸张的描述，李明轩暗自咋舌，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人存在啊。
雍城道馆对所有具备波导天赋的训练家一向敞开大门，白嵩身为其中一员，自然乐得把有潜力的学生推荐过去。只是可惜，等到未来由白一凡接手，道馆估计会转型为一般系专精。这样的更替并不稀奇，毕竟挑选继任者本就是件麻烦的事：既要实力与人品兼备，又要对当地环境熟悉，还得有培养新人、带领道馆的能力。
不过，陈斌的前途倒也不用担心。国内的道馆学徒一般采用联合培养的模式，学徒会被分配到不同的道馆轮训，确保能得到最适合他们的资源。换句话说，就算雍城道馆以后转型，他也不会因此被耽误。
当然，这些待遇也不是无偿的。学徒们在培训期满或大学毕业后，需要按协议担任几年道馆助教，或者为当地政府做一段时间的义务工作。算是人才引进的手段，也是一种提前投资。
类似的做法，在国内外一些知名对战俱乐部里也很常见。俱乐部会派星探走遍各地，发掘潜力新人，签下合约。等这些训练家成长起来后，就会以俱乐部的名义参加各类赛事。
之前那位给李明轩俱乐部黑卡的谢云舟，就是蔚蓝俱乐部的星探。他后来也三番五次主动联系李明轩，摆明了是想提前把人拉进俱乐部。
不过李明轩和父母商量过后，还是婉拒了。对他来说，现在就签下这种“卖身契”，未免太早了。
陈斌可不管这些，一脸得意地凑过来，逮着机会就开始炫耀他的新伙伴。要不是怕在教室里随便放出宝可梦会被白嵩当场骂死，他早就把利欧路甩出来，让全班人都见识一下了。
光是说起利欧路，他整个人都压不住笑意，手指不时摩挲着精灵球，像是下一秒就要按下按钮。
“行了行了，收着点吧。”李明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再这样，小心白老师把利欧路给你收回去。”
这一周学校几乎没有正常课程。上午抽完签，下午就直接开打，选拔赛预计持续三天。
等选拔赛结束后的两天，还会有誓师越野和露宿活动。既是对学生体能与意志的锻炼，也算是对他们即将踏上训练家道路的一次磨炼。
这次校方办得格外正式：六个班的学生被随机打散，重新分成六组，采用双败淘汰制，每组前八名晋级。此前在对战课摸底中排名前两位的同学，则享有特别待遇待遇，可以直接跳过这一轮。
第二轮开始将切换为单败淘汰，并根据对战中的表现评选出真正的“种子选手”。最终前三名还会获得额外奖励。
在弄清规则后，得知自己不用参加第一轮抽签的李明轩笑了笑，顺手拍了拍陈斌和张浩的肩膀，算是给他们打气。
陈斌却立刻把他的手拨开，满脸不爽：这狗东西，太嘚瑟！
很快，全体学生在操场集合。校领导上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也没多废话，便直接宣布抽签分组开始。操场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空气里似乎都透着火药味。
不过这一切和李明轩无关，他屁颠屁颠的跟在白嵩后面，在那苍蝇搓手。
看他这副想说又不敢说的别扭模样，白嵩想起了什么。
“要通行证是吧？我桌子上有，一凡在办公室，你去找他拿。”
李明轩立刻千恩万谢，乐呵呵地跑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白嵩忍不住笑了笑，低声自语：“现在的小年轻啊……”
果然，拿到通行证时，白一凡就在那打趣：“到时候领你的小女朋友过来，我可以给她签个名哦。”
相处了一段时间，李明轩也摸清了这位大师的“不着调”，回怼道：“算了吧，她主推那位‘法兰西玫瑰’，老师您得先努努力，先把排名提上去才行。”
“好过分啊。”白一凡拍了拍胸口，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
等李明轩走后，笑意却渐渐从他脸上褪去。那句“提升排名”的调侃，本身只是句玩笑话，却像根细针一样扎在心里。
“提升排名……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正式对战过了。”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场战斗的记忆：睥睨天下的烈空坐，六只重伤倒地的宝可梦，还有自己孤立无援的身影。
白一凡下意识握紧腰间的精灵球，指节泛白，又一次次松开。最后，他的手垂落下来，目光中满是自嘲与无力。
“你们……想必也对我很失望吧，摊上我这样的训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