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被捕后的审讯并不顺利。他坚持声称自己是单独行动,拒绝指认苏宏远,对沈母之死的暗示也闭口不谈,只是反复说“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
但警方从李威的办公室和家中搜出了更多证据——不仅是星辉科技财务造假的完整记录,还有几段关键录音。在其中一段录音中,苏宏远清晰地说:
「...沈明轩那个老顽固,要不是当年他拒绝合作,我们早就能垄断整个行业了。他以为把他妻子送到瑞士就能躲过去?太天真了...」
这段话让负责此案的警官都感到不寒而栗。他们立即申请了对苏宏远的逮捕令。
与此同时,陆晨也追踪到了那个瑞士号码的机主信息——是苏黎世一家私人诊所的负责人,而这家诊所正是当年沈母接受治疗的地方。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
逮捕苏宏远的那天,沈倦和林溪在警方的安排下,在监控室观看了审讯过程。
审讯室里,苏宏远依旧穿着昂贵的西装,神态自若,仿佛自己只是来配合调查的普通市民。
“苏宏远,你认识李威吗?”审讯警官开门见山。
“当然,他是我的助理。”苏宏远从容回答,“但我对他的个人行为不负责任。”
“那么我们谈谈你能负责的事情。”警官播放了那段关于沈母的录音。
听到录音的瞬间,苏宏远的脸色终于变了。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这只是商业上的气话,不能作为证据。”
“那这个呢?”警官又播放了另一段录音,是苏宏远与李威讨论如何“处理”沈母治疗方案的对话:
「...确保她永远不会醒来。那个项目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监控室里,沈倦猛地站起来,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溪紧紧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在剧烈地颤抖。
审讯室内,苏宏远的面具终于彻底碎裂。
“你们...怎么可能有这段录音?”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李威比你想象的要谨慎。”警官冷冷地说,“他留下了所有证据,就是为了这一天。”
在铁证面前,苏宏远终于放弃了抵抗。他颓然靠在椅子上,开始交代那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
原来,二十年前,沈父沈明轩与苏宏远曾是研究伙伴,共同开发一项革命性的技术。但在技术即将成功时,沈明轩发现了苏宏远企图垄断技术、操纵市场的计划,毅然退出了合作。
怀恨在心的苏宏远开始了漫长的报复。他利用商业手段打压沈氏研究所,更可怕的是,当他得知沈母患病后,竟然买通了她在瑞士的医疗团队,暗中调整了她的治疗方案,加速了她的死亡。
“我要让他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苏宏远说这话时,眼中没有任何悔意,“就像他让我失去了成为行业霸主的机会一样。”
监控室里,沈倦已经泪流满面。林溪紧紧抱着他,感受到他全身都在颤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母亲的死是命运的残酷,却没想到背后藏着如此恶毒的阴谋。
“那最近针对沈倦和林溪的行动呢?”警官继续问。
苏宏远冷笑一声:“那小子太像他父亲了,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不识时务。当我发现他和那个女孩在查星辉的账时,就知道不能留他们了。”
他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沈倦:“可惜啊,我低估了你们。就像当年低估了你父亲一样。”
审讯结束后,沈倦在走廊里站了许久。真相的重量几乎要将他压垮。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在母亲病逝的阴影中,却不知道这竟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林溪默默地陪在他身边,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这时,王律师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刚刚收到的。”他将文件递给沈倦,“苏晴从海外发来的。”
沈倦打开文件,里面是一封手写信和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苏晴在信中写道:
「沈倦,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切。我很抱歉,为我自己,也为我的父亲。我始终不知道他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直到最近整理他的私人文件时才发现了真相。
我无法替他赎罪,但至少可以弥补一部分。随信附上我在星辉科技的全部股权,请将它们用于你认为合适的地方。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请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曾经是真实的,尽管它被扭曲成了丑陋的模样。祝你和林溪幸福。
永远愧疚的,
苏晴」
沈倦默默看完信,将它递给林溪。两人相视无言,心中百感交集。
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但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痛。
几天后,沈倦和林溪来到墓园,将一束白玫瑰放在沈母的墓前。
“妈妈,您可以安息了。”沈倦轻声说,“那个伤害您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
林溪紧紧握着他的手,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风吹过墓园的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逝者的回应。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沈倦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真相?太天真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随信息附带的,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沈父和苏宏远,他们并肩站着,笑容灿烂,手中共同举着一份文件,文件的标题隐约可见:
「‘创世’项目合作协议书」
沈倦的呼吸骤然停止。
这个项目名称,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