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白雅的心脏漏了一拍。
花姒跨过风雪走到白雅身旁,一双美丽的眼睛酿着悲伤,蹙着眉。
今夜的雪很大,雪花落在花姒的睫毛上,不一会儿就凝成了晶莹的泪滴。
“你救她难道让一切回到正轨了吗?”
“她早就该死在那一年不是吗!?”
“她占着你的灵力让你久久不能康复,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
花姒双手把着白雅的胳膊,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不是善良,你简直是魔怔了!你的信念里是不是只有无条件保护凡人这一条!”
“好人你多加偏爱,坏人死了你也为他们牵肠挂肚!”
“你才是愚昧至极!”
花姒无力地垂下头,泪水砸在雪地上,深陷的小坑昭示着那滴泪有多么烫。
刺骨的寒风一刻不停地刮着,渗进人的皮肤,砂石一般的雪一遍遍磨过白雅的手指,她的指尖冻的僵直泛着青紫,微微抖着。
花姒停住了泪水,鬼使神差握住那只手。
好冰。
百年前,那个漆黑没有生气的房间里,她亲眼看见白雅死在她面前时,她去握她的手,好像也是这么冰……
但是好在,她现在还站在她面前,一切都还来得及。
花姒闭了闭眼,整理好了心情。
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张扬明媚的样子,只是微红的眼尾和浓重的鼻音还在提醒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会知道的,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保护,你会后悔的。”
白雅看着花姒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手上还余留花姒的温度。
她不否认,花姒说的一定程度上是对的。
那些话不能说对她毫无影响。
只是站在原地良久,最终她还是回房间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天还没亮,白雅还在整理百姓积攒的祈愿,庄严就来了。
白雅将桌案上散落的没有处理的愿望收进腰间的袋子中,看向庄严。
庄严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半晌才开口。
“昨日夜里我按照你说的去找了周季——”
“可我去的时候他时,他家奴仆说他昨日下午出门便没再回来。”
白雅让他立刻去找周季也是想到了这点,不过看起来对方比她行动的更快。
这样一来就证明她的推测没有出错,供词的确有问题,甚至这问题就锁定在周季此人身上。
“你说有没有可能,周季已经被……”
气氛有点安静,庄严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白雅摇摇头安抚他。
“没有,他还活着。”
“这几日你先密切关注周季家,他家人还在,他说不定还会偷偷回来,一旦发现他人就先绑来这里。”
“是。”
庄严走后,白雅拿出杯下压着的那张纸条。
那纸被捏的发皱,上面署名——
周季。
向晚近些年来随着与邻国互市繁荣起来,人也多了起来,连带着来七神庙上供了的人都多了起来,百姓中传闻七神庙最是灵验,甚至有一对邻国的夫妇都来庙中求子。
人多了,供箱却很小,于是白雅雷打不动每天清理一次供箱中写着百姓心愿的纸条的习惯,哪怕处理不完也先取出来好好保管。
这张纸条就是今早取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