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迈步都如同踩在泥沼之中,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前进,只能越陷越深。
“又是这样……一个个的,都不能把话说清楚吗?
非要打哑谜,非要等到事情无法挽回才……”
男孩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然而却又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笼罩。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在黑暗中摸索,周围的人明明知道出口在哪里。
却只是用一些模糊不清的暗示来引导他,让自己在迷茫中越走越远。
而当终于意识到错误时,一切都已经太晚,无法挽回。
男孩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搅得心烦意乱。
这些话语在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无法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答案。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仿佛有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脑袋上。
这股疼痛如此强烈,以至于眼前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两侧的太阳穴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狂跳。
下意识地抬起手,用力按压着那如同要裂开的额角,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希望通过这种物理上的按压能够缓解一些疼痛,但这只是徒劳。
那股疼痛就像是扎根在脑袋里一样,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将其驱散。
感到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信息过载、精力严重透支。
再加上面对这操蛋的、仿佛被设定好的“徒劳”未来,男孩心中的疲惫和愤怒已经达到顶点。
心界内的气氛异常凝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
原本准备缓缓的氛围,在那突如其来的预言面前,瞬间被击得粉碎,化为一片死寂。
站在初阳身前的林雨宁,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他。
尽管对那书内容的具体含义并不完全理解,但从初阳的反应中,女孩便知道对方在自己被限制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
此刻,她能够深切地感受到那股强大的、令人窒息的负面力量。
对方的身体突然绷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死死压住,让其无法动弹。
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失去些许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满与……
不甘。
林雨宁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想要靠近对方,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被钉住了一样,难以挪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初阳在那股巨大的压力下苦苦挣扎,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小手紧紧攥住了初阳的衣角,这微不足道的举动,在宛若预言的语句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短暂的沉默在心界内弥漫开来,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
空气中的能量变得异常粘稠,流动得异常缓慢,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束缚。
这份寂静并非空洞无物,而是被初阳那剧烈波动的情绪、沉重的呼吸声以及白玲等人焦灼担忧的目光所填满。
白玲紧紧盯着初阳,看着对方因那冲击而瞬间苍白的脸色。
看着男孩用力按压额角、指节泛白试图驱散痛楚的模样,也看着对方眼底那如同野火般不曾熄灭的坚韧与决绝。
心中那份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清晰。
白玲十分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掌心的纹路(尽管可能并不完全)。
看着他的呼吸逐渐从紊乱变得稍微平稳,虽然依旧带着沉重的疲惫。
但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混乱与挣扎正在被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所取代。
舅明白了。
无论那本书预示什么,无论前方是多么清晰的“徒劳”二字,都无法改变决定。
白玲喉头滚动一下,仿佛咽下某种苦涩的液体。
终于不再沉默,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深深无奈的声音,缓缓开口,问出那个几乎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还是要去,对吗?”
女子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寂静的深潭,激起了清晰的涟漪。
初阳闻言,按压额角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放下。
没有立刻用言语回答,而是抬起眼,目光与白玲担忧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然后,极其缓慢,却又带着一种千钧之力般,坚定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个简单的动作,比任何慷慨激昂的誓言都更具力量,也更让人感到心沉。
他要去。
明知可能是徒劳,在江晓风全知的推测下无法改变,依然选择前往。
白玲见状,心中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他能因为预言而稍作迟疑或者另寻他法的侥幸,彻底破灭。
然而,与此同时,一个更加古怪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她的心间——
他此刻的反应,除了决绝,似乎……
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对于“预言”本身应有的、首次听闻时的极致震惊与难以置信?
反而更像是一种……“果然如此”的确认?
这个念头让女子不由得蹙起了精心修饰的秀眉。
她开始仔细地审视着初阳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试探性地,带着更大的困惑问道:
“你……难道早就知道了?”
女子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和难以置信。
这本书的更新是刚刚才发生的,他怎么可能提前知晓?
初阳闻言,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深深疲惫、无奈以及一丝“你还是问出来了”的复杂神情。
有些无奈地看着白玲,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觉得呢?” 又或者,“有些事情,不需要预言,也能猜到几分。”
两人就这样隔着几步的距离,沉默地对视着。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初阳的眼神深邃而平静,带着一种洞悉事态的苍凉;而白玲的眼神则充满探究、不解和越来越浓的担忧。
一旁的芷欣、墨轻语和林雨宁几人,面对白玲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无厘头的追问 一时间也都摸不着头脑,脸上写满了困惑。
墨轻语眨了眨眼,看看初阳,又看看白玲,完全不明白“早就知道”从何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