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朱青青的态度上,我跟帆哥是一致的,可惜。
对,我们俩都在觉得烦的同时对她感到可惜,好好一个能考上Z大的优秀学生,怎么就长了个恋爱脑了呢。
还是求而不得的那种。
也许之前的生活太顺遂了,没有遇到过什么求而不得的事情,现在就特别的执拗。
也可能之前的顺遂给了她错觉,认为任何事情,只要努力了,就能成功。
感情的事情不一样,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的。
帆哥下来之前朱青青就被同学拉走了。
我没有圣母到去关心我的情敌的情绪问题。
我是来给帆哥惊喜的。
帆哥这速度也是可以的,应该是急匆匆冲洗了换了衣服就下来了,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
“怎么不吹干头发再下来呢?你们男生头发短,吹一会儿就干的。”
帆哥捉了我的手在唇边贴了贴:“一会儿也是时间啊,我怕把我的小欢欢饿坏了。”
我故意切了一声:“哼,跟别的女生纠缠的时候,怎么不怕你的小欢欢饿坏了?”
帆哥笑呵呵把我捞到怀里:“哎呦,不得了,欢欢吃醋了……”
找了个小馆子吃面。
帆哥照例帮我擦桌子掰筷子。
琪琪微信上问我帆哥有没有很惊喜,表情搞不搞笑。
我怕帆哥觉得我来找他却只顾着跟琪琪聊天,就不用文字回复,直接语音回复:
“表情不搞笑,惊喜没看出来,倒是让我看到了帆哥的追求者有多生猛,还好我及时赶到拯救了他……”
帆哥扶额:“欢欢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面条上来了,我是真饿了,帆哥是又饿了,两个人吃得都很香。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再去工作室那边的宿舍就很迟了。
而且,这学期我就周末去兼职,宿舍变公用的了,我自己偶尔去凑合下没关系,你可能会觉得不干净……欢欢,可以去住酒店吗?”
“可以啊,我坐高铁来的,身份证肯定带着的。”
帆哥小心翼翼地求证:“那我的室友他们肯定会知道我们在外面住了的,你下次再见到他们的时候,会不会不好意思?”
我之前是有过类似的担心,包括在自己的同学面前不敢跟帆哥太过亲密。
我总觉得,我自己还是学生,跟异性有亲密行为是不好的事情,更不应该让人知道。
但是现在,我想通了。
我跟帆哥是正常情侣关系,是成年人,我们只要自己相处着舒服就行了。
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我也不可能跟每一个朋友说,我跟帆哥清清白白。
没必要,也很吓人,好像清清白白是一个多了不得的品质一样。
我跟帆哥的相处可以有自己的节奏,我觉得有些事太早,告诉他,他尊重就行,不用告诉每一个人。
我们对酒店要求不高,干净整洁就行,住一晚就离开的。
送惊喜嘛,总是要有点成本的。
下次再过来,提前跟帆哥约好,他开车去接我,我们一起散散步,再送我回寝室,省点住宿费。
反正现在开学了,寝室是开放的,我“房租”都交了,不住也浪费。
这样我们又能见面,又可以省钱。
帆哥说我真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小能手。
事实证明,平常的日子也是需要惊喜的。
我明显感觉帆哥情绪比上周高涨很多,两个人有聊不完的话题,聊到我睡着。
第二天秋高气爽,帆哥带我去看新开的桂花。
我觉得九月最浪漫的事情,就是等桂花开。
空气里的甜香醉人,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都不想走了。
帆哥本来想带我去吃个早午饭的,结果公园里耽搁了下,给我和兰兰点了汉堡,送我们进站了。
……
新的一周从周日下午的课程开始。
高中生嘛,对异性有懵懵懂懂的好奇,学校里来两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实习生,自然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他们注视和议论的焦点。
好在何以豪一架镇住了所有蠢蠢欲动的人,让他们意识到,议论老师,可能是会被揍的,还有可能要写检查,所以议论声就少了很多。
金老师也说,正常,小时候在农村里,谁家来个漂亮亲戚大家都能说上半个月呢。
金老师也是从农村读上来的,工作两年后,还去西部支教了一年。
q县跟西部的一个县城结对子,每年都会派一些在职教师过去支教。
金老师说起支教的生活颇多感慨,那边的孩子条件太艰苦了,对比一下,这边的孩子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我以前觉得支教没有什么意义。去了之后才知道,是有意义的,能够带过去更先进更新鲜的知识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很重要。”
有久远的记忆在复苏,但是这个场合不合适,我摇摇头,把那些不合时宜的回忆和情绪都压下去了。
晚上下雨了,爷爷奶奶都在家。
兰兰陪爷爷下棋,我从奶奶书架上翻出《聊斋志异》来看,我跟奶奶说了,我毕业论文要写这个。
奶奶翻开其中她最喜欢的几篇,讲了自己的见解,哇哇哇,现场教学,我赶紧拿出小本本记下来,奶奶笑着拍了我几下。
爷爷也笑:“咱家终于多了一个文科生了,你以后再也不用怕我们理科生听不懂你说话了……”
兰兰悄咪咪悔棋,被爷爷抓个正着:“你这小滑头,不君子啊,我老头子耳聪目明,你没那么容易骗过我的……”
乐呵呵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直到躺在床上,我才有时间捡起我强行压下去的情绪,慢慢去思考。
我读的是师范。
我可以教书育人,也能够用这个能力养活自己了。
如果我只是为了自己能够过上好日子而活,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是不是该向陈老师学习,用自己的能力去支教,去解救或者帮助更多像我一样的人,那样,会不会更有成就感一些。
是不是更伟大一些?
我该不该成为一个更伟大的人?
金老师说的那个西部县城,情况跟我小时候多像啊,断腿的课桌椅,漏风的教室,总也凑不齐的学生。
还有很多的来娣、招娣、盼娣们,等着有人给她点亮一束光。
我是不是也可以成为给她们点亮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