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吱嘎-!
墙壁被狠狠刮擦的声音响了一下。
轻轻一碰，坚硬的墙壁上就留下了痕迹。
虽然感觉到一丝阻碍，但还是用力挣脱了。
咚咚-!咚!
注意不让混杂的内气流中断。
拳头连续砸向墙面。
拳头碰到墙壁，没有受阻，直接打穿了一个洞。
咔嚓嚓-!
好几个洞开始出现裂缝。我毫不在意，继续挥拳。
从丹田喷涌而出的内力占据了上丹田。全身的热气仿佛在叫嚣着想要冲出体外，但是。
忍住这股热气才是最重要的。
那才是最大限度激发肉体能力的最重要方法。
「呼——」
轻轻呼出一口气，嘴里夹杂着热气，吐出滚烫的气流。
隐约感受到的，分明是内力。
旋转上身。
同时将上丹田的内力集中到拳头，打出了最后一拳。
咔嚓嚓-!轰!
那一瞬间，巨大的声响四处扩散，巨大的墙壁轰然倒塌。
哗啦啦-!
碎片落在地上的同时。我回收了扩散到周围的热气和内力，调整呼吸。
「呼……」
将沿着穴道扩散到全身的气息收回丹田之后。
我让热气腾腾的身体冷却下来，并检查了状态。
闭上眼睛，集中检查各个地方的时候，我不得不皱起眉头。
「渗透得不彻底。」
达到化境境界已经好几天了，但从中获得的领悟却没能好好融入身体。
在魔境修炼了很长时间，感受到了境界的提升。
达到境界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回到了现界。
当时获得的感悟让我在现界也立即达到了化境，但是。
「这错位感怎么都消除不了。」
跟在魔境感受到的境界截然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的。」
当时比起肉体修炼，更注重心象修炼。
知道回到现界会失去所有，而且他认为无法达到化境的最大问题就是心象。
结果，我的预料没错。
多亏如此，我一到现界就成功达到了化境。
「这样的话，我还只是个半吊子。」
要说完全达到了化境，那倒没有。
不稳定。
身体的平衡好像被打破了似的，哪儿都感觉不舒服。
要找原因的话……
「我从未仅凭仇家的心法达到化境，这是第一点。」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只凭剧炎火轮功的力量达到境界。
这和当时借助魔气提升境界不同，是不是因为不熟悉正统的方向呢？
这也不是确信。只是猜测而已。
如果说第二个原因的话。
「体内蕴含的气息太多了。」
以剧炎火轮功的火气为基础。从华山的道气到魔气，还有血气。
要是其他武人，拥有两种气息就已经会因为气息互相冲突而爆炸身亡，现在这情况更甚。
我所驾驭的气息有四种。
甚至它们的性质都各不相同，除了道气之外，剩下的都是极其凶暴的家伙。
随着达到化境，容器也变得更宽广。
控制和使用气息的能力比绝顶时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相对地，其他气息也变强了。」
能感觉到。
每次使用内力时，那些被压在角落里的其他气息都会慢慢探出头来。
应该说它们的主张变强了吗？
要说它们在示威，要求自己也被使用吗。
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令人高兴的状态。
道气从一开始就不是危险的气息。
而且神老头在身体里，所以不会和内力冲突而失控。
已经长时间混杂使用，身体也习惯了。
但是，剩下的两种气息就不同了。
就像魔物一样。
魔气无法容忍自身之外存在其他气息。
还有血气，不知道有什么想法，却在慢慢扩张领域。
总之，我知道这两个家伙都不是正常的气息，所以能不拿出来就不拿出来。
但是内力用得越多，它们就越是冒头，实在让人分心。
「话虽如此，也无法清除。」
魔气已经像刻印一样烙在了心脏里，无法取出。
血气也不是想取就能取出的东西。
尽可能不用才是最好的吧。
「魔气虽然成功地完全变成了我的气息，但血气…」
前世使用最多的就是魔气，本能地知道该怎么做。
相比之下，血气却是完全无法理解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身体里混杂着多种气息，没有形成固定的模式，所以领悟起来也比较慢吧…。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如果说有什么比较确定的。」
那就是超越了心象的问题，达到了化境，但最终却被同样的问题卡住了。
「……啧。」
平息身体后，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我看着升起的月亮，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魏雪儿。」
我回想起魏雪儿的脸，抚了抚胸口。
她消失时，我把散落的气息吸进了体内。
什么都感觉不到。
或许是因为只捕捉到了非常微弱，非常小的气息。
但这么一点都感觉不到，还是让人不得不感到在意。
我甚至不停地搭话，想知道是不是能像神老头一样对话。
结果只有那无辜的野兽回应我。
[呜噜…?]
「我没叫你，回去睡觉吧。」
[……呜噜。]
魏雪儿是消失了吗？
这种不安感掠过心头。
即使消失了也不奇怪。她自己也说过力量已经耗尽了。
还没问出口的话和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
这纯粹是我的留恋，所以即使她消失了也无可奈何。
当时抱在我怀里闭上眼睛的魏雪儿，没过多久又睁开了眼睛。
魏雪儿像往常一样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她当时说的话至今仍清晰。
——公子…?
心痛。
虽然心里隐约感到一丝安心，因为她恢复了原样。
但更先涌上来的是遗憾和莫名的疲惫感。
魏雪儿看着我的表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后站起身。
——姐姐……?姐姐她……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吧。
听到那句话，我就明白了。魏雪儿也知道她的存在。
那么，她知道多少呢？
她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那她也知道我的情况吗？
我应该问这些吗？
也许是吧。
但我嘴里说出来的却不是那些。
——对不起。
——公子…?
——对不起。现在…。现在不行，我们以后再说吧。
我抚摸了几下魏雪儿的头发，然后把她送回了建筑物，之后才来到这里。
很在意。
因为我知道不该把魏雪儿丢在那里。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难好好地站在那里。
真的消失了吗？
也许是吧。
但是，我希望不是。
尽管所有情况都表明她消失了。
我还是觉得不是。
都是因为最后听到的那个声音。
-抱抱它吧。
温柔而温暖的声音。
甚至还有环绕我手臂的触感。
「……母亲。」
那声音分明是。
是我很久以前听过，藏在遥远记忆中的母亲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边移动一边思考。
在魔境中，世界树对我说了。
-你母亲还活着呢。
母亲还活着。
这也是我知道的事实。
「……与其说是知道她还活着，不如说。」
小时候只看到母亲走向空中开启的魔境门。
至于她是否已经去世，我无从得知。
但是，如果那个声音真的是母亲的话。
「她在哪里……?」
她是怎么知道并跟我说话的？
之后我再次尝试听母亲的声音，但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抚摸着肚子。
世界树说，这只野兽和我的母亲有关，所以我想是不是这家伙做了什么。
[咕噜?]
那家伙只是表示疑问，像是在问那是什么话。
确认了这一点，我咬紧嘴唇。
「它让我拥抱它。」
拥抱那股逐渐消散的神剑气息。
那个声音确实是那么说的。
那股让我动弹不得的气息瞬间被瓦解了。
如果这与母亲的声音有关联。
那一定有什么深意。
更何况，如果我是从世界树那里听说了母亲是怎样的存在，那就更是如此了。
「它说她是万界之主吗？」
一个连世界树都无法轻易接近的存在。
降临到这个世界的第二次灾难。
仅仅听到这两句描述，我就知道母亲绝非等闲之辈。
而且，母亲还想帮助我。
「如果声音的主人确实是母亲，那应该就是这样。」
也可能是其他存在的介入，但这还是未知之数。
毕竟，我听从指示拥抱了那股气息，但之后该怎么做，却一无所知。
要找办法，就只有一个。
「我必须找到母亲。」
这是个荒谬的结论。
虽然我知道魔境不止一处，也知道前往的办法并不容易。
但还是得找。
现在……唯一可能知道神剑发生了什么事的人，终究只有母亲。
为此。
「我得去见父亲。」
唯一一个似乎知道母亲情况的可靠存在。
目前，那只有仇家的家主，我的父亲。
就这样，我首先结束了烦恼。
心想，为了让复杂的大脑冷静一下，我得去寻找同行的人。
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我没能好好去找，现在也得去魏雪儿那里。
就在我迈开脚步的那一刻。
“…!”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黑暗的视线之外有个人。
「什么时候在那的?」
没察觉到。
那个不知名的人物靠在墙上，看着这边。
这种陌生的感觉，以前也感受过。
也就是说，那个人分明是…
「……拜见前辈。」
一确定身份，就抱拳行礼。
听到我话的那个人，这才把背从墙上离开，朝这边走过来。
从黑暗中走出，来到月光下，对方的脸映入眼帘。
果然。
男人的身份是暗王。
我强忍着颤抖，打量着暗王。
暗王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面无表情。那种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有什么感情的冰冷表情。
这样的暗王对我说道。
「看你好像很专注，就等了。」
明明有不能随便偷看别人修炼的潜在规则。
暗王好像根本不在乎那种事。
我也一样就是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上次不是说了要来看你吗?」
「……是……说过。」
是说过那样的话。
竟然真的会来看。
「那个人也不正常吗?」
像暗王这样的大人物说要来见我，难道没想过被见的人会有多害怕吗?
话说回来，如果到了那种高手级别，就不会去计较这些小事了吧。
毕竟这是个力量就是权力的世界。
「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杀死三尊。」
这是世间流传的传闻。
如果暗王真的想要，甚至可以杀死在中原无数武人中，处于最末端的三尊。
大多数听到这话的人都觉得，这只是在吹捧暗王的厉害之处的泡沫般的传闻。
亲自面对后，我觉得如果情况允许，或许真的有可能。
「几乎感觉不到气息。」
明明站在眼前，他的气息却依然模糊。好在不像上次那样，完全感觉不到了。
不知道暗王戴的面具有什么效果。但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存在感。
摘下时却完全感觉不到。
「小家伙。」
「是……前辈。」
称呼虽然不顺耳，但他没说什么。
从他的角度来看，我确实是个小家伙。
看起来像是二十到四十岁之间，
但暗王确实是连大长老活跃的时代都存在的老高手。
也就是说，他的年纪无法从外貌判断。
看到我时，暗王突然说。
「越看越像啊。」
这句话听着很耳熟。因为听得太多了吧。
「经常听人说。」
应该是说我爸吧。
通常看到我说像的人，大多数都是这么说的。
「嗯?」
我理所当然地这么想。但听到我的话，暗王却微微歪了歪头。
……不是吗?
「您不是说我像我父亲吗?」
「不是。」
「呃……那。您是说我像谁?」
我以为他说的是大长老。
如果说我像那个老头子，那可就有点奇怪了。
心情也有点不好。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不知道暗王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我的想法，他向我提起了另一个人。
“我说的是你祖父。”
“祖父?”
这话上次也听过。
那时也觉得奇怪，暗王和祖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是提起他呢。
正要带着疑问反问的刹那。
“既然如此相似……应该不是血亲吧。”
“哎?”
暗王开始说些听不懂的话。
“真是奇怪。”
“你现在在说什么啊……”
咚。
“……!”
虽然想问暗王到底在说什么。
但没能问出口。
因为站在前面的暗王瞬间消失了身影。
然后出现在我面前，抓住了我的右臂。
是偷袭吗?
短暂的惊讶过后，正要将内力完全提起的刹那。
“小子。”
暗王突然撸起我的衣袖。
“这……!”
我吓了一跳。
因为那里还留着因魔人化而产生的痕迹。
就像爬行动物的鳞片一样，只有大拇指大小的皮肤。
正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他看着我的皮肤说道。
“你和燕家有什么关系？”
“……什么?”
听到这话，我不由自主地反问道。
因为这问题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