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你眼里,我的命运是什么样子的?”
尘星有些紧张地看着阿波尼亚,他其实有些私心,毕竟万一呢?
“你的命运吗?”阿波尼亚思考了一下,好像在组织语言:
“你的未来很奇特,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发现我看不到你的未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转眼又可以看得见了”
“然后呢?”可能是记忆命途的影响吧,尘星并没有多想。
“你的未来与很多人交织”阿波尼亚看了一眼千劫的方向:
“当然,也包括我和他在内,我们的命运在未来戛然而止,那是一片虚无,无法具体观测到,只能知道未来的终点,不过,也有例外”
“和你命运紧密缠绕的某一个人,她的未来延伸向极其遥远的未来,并且她的未来被迷雾笼罩,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活了下来,她是谁?说不定她可以带领我们走过虚无”
阿波尼亚看着突然变得沉默的尘星,提问道。
果不其然啊,尘星心里苦笑,自己果然还是无法活下来吗?剑神的威力让他有些膨胀,让他以为他或许有那个能力一直陪在她身边,果然还是妄想吗?
如果自己无法一直陪在她身边,那么自己和她的这段感情是正确的吗?最后会不会造成更加严重的伤害?
但是,分开吗?
不,怎么可能,单单是想到这两个字眼,自己就感觉到一阵窒息,甚至肚子都开始了绞痛,想要呕吐的感觉汹涌而来,被尘星强行压下。
【绝对不可能分开!!!】
【绝对!】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和芽衣分开,尘星的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尘星身上传出,众人好像听到了锵然一声剑鸣,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又好像来自自己的脑海里,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从尘星身上散发而出,众人只感觉脖颈处凉凉的,好像脑袋马上就要离开自己的身体。
千劫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死死的盯着这边,戴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恍惚间,那双眼睛好像变成了天上熊熊燃烧的烈日,耀眼,又危险。
“尘星?尘星?”
阿波尼亚的呼喊让尘星回过了神,那股压迫感也戛然而止,尘星回过了神,不,不可以分开,如果自己和她分开的话造成的伤害明显更大吧?所以说不可以,也不可能,尘星在脑海里反复强调。
压迫感消失的刹那,千劫放松了身上绷紧的肌肉,他的后背是一片濡湿,这里或许只有他知道他们刚才面临的是什么,极其可怕,极其危险,甚至让人有些生不起反抗的念头,这个想法让千劫一阵恼火,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如此懦弱?
不,不对,他十分相信自己的信念,就在刚才,自己还说出了希望自己的死亡可以壮烈一些,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或者说,他就压根没想过自己还可以活下来,他,无畏死亡。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那种发自内心的无力与恐惧,就好像面对的……是天敌?不,不可能,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狮子,只有可怕的天灾可以摧毁它,他不存在天敌这种东西。
那是什么?千劫反复思考,一个个猜想被推出,又被否定,可能是曾经某个人的影响,他现在也变得善于思考,虽然说他也没想到一次偶然的馈赠换来的是毁灭。
“啊,抱歉,你刚才说什么?”尘星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笑,还在谈话呢,自己竟然走神了,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和芽衣分开的,除非那时自己已经身死。
“她是谁?你认识她吗?她的未来和你紧密相连,你想一想有没有什么特别熟悉的人?”
“我认识她,或者说,你一说我就知道你说的是谁,她叫芽衣,是我的恋人”尘星对着阿波尼亚笑了笑:
“在我介绍她之前,我想问一句,你看到的未来,是绝对的吗?”
“当然,我一直为此感到苦恼,我可以看到这些孩子们的命运,也可以看到人们的命运,悲惨的命运我会试着去改变它,就好像我现在正在做的一样,我想试着去治疗这些孩子,但是结果往往都是不尽人意”
“这个未来可能会提前,也可能会延后,但是,未来就是未来,命运就是命运,它无法改变,它早已注定,我们的一切努力,在命运最终的结局看来,是如此可笑”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停下我的脚步,不论命运是否注定,我都会去试着改变它,因为如果改变不了,那至少不留遗憾,但是,如果有一个人被改变了,那就是成功”
阿波尼亚看着远处收拾完东西,有的去洗碗,有的在院子里嬉闹,脸上是常年不变的悲悯,或者说,坚定。
“但是,尘星,你很奇怪,你除了刚开始的情绪波动后,之后就表现得很平静,就好像早已经知道了一般,或者说,你不相信我可以看见命运吗?”
“不,我相信你,但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我们只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为什么给我说这么多?”
尘星看着阿波尼亚,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奇怪的是,阿波尼亚的脸上却浮现出些许迷惑的表情。
“我可以看到每个人的命运,尘星,我应该在开头就说过了,我看到你和我的命运也有交织,正是如此,我才选择相信你,因为在我眼中,我们早已是互相托付后背的战友”
阿波尼亚看着尘星,悲悯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疑惑的神采,就好像在说,你相信我可以看见命运还问这个问题,你是否清醒?
一道迅捷的身影从福利院门外冲进来,还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声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尘星定睛一看,是一个带着兜帽的,看起来如同猫儿一般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她,尘星就想到了猫儿。
“尼,尼亚姐,快关门,我搞到大货了!”
猫儿一般的少女剧烈喘息着,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脸上却满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