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离开议事营帐后,沐星然便带着林风朝着雁门关大牢的方向走去,通往大牢的石阶常年不见日光,墙壁上渗着潮湿的水珠,每走一步都能闻到一股霉味。
雁门关的大牢建在城楼地基深处,此刻守在牢门外的两名狱卒见到沐星然和林风走来,立刻站起身,双手抱拳,声音带着几分敬畏说道,“参见沐将军!”
在雁门关,沐星然数次击退敌军、护得全城的安宁,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他们的女神。
沐星然微微颔首,“开门,我要去见个人。”
“是!”年长些的狱卒忙应道,双手在腰间摸索片刻,掏出一串沉甸甸的钥匙,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咔嗒一声,沉重的锁链应声落地。
刚踏进去,一股潮湿的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林风跟在沐星然身后,借着火光看清了里面的人,此时,拓跋颜正靠在墙角,身上的囚服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尘土和暗褐色的污垢糊在布料上,连发梢都沾满了草梗与泥屑。
听到牢门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拓跋颜缓缓的抬起头,双眼里盛满了惊惶恐。
沐星然走到牢栏前对拓跋颜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北魏联军的兵力部署、粮草囤积地点、北魏的计划等,不然,本将这里有一百种死法,一定会让你尝个遍。”
拓跋颜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林风将笔墨与粗糙的麻纸递进牢栏,拓跋颜颤抖着接过,半个时辰后,拓跋颜将写满字的麻纸递了出来,交给了沐星然。
沐星然逐行细看,又追问了几处关键地点的兵力分布,见拓跋颜回答不似有假,才将纸折好,塞进甲胄内侧。
离开大牢后,沐星然立刻召集来十名探子,将拓跋颜招供的地址和消息发给他们,“你们今日便出发,两日内必须回来复命,记住,务必小心,不可暴露行踪。”
探子们领命而去,接下来的两天,沐星然一边处理军中事务,一边等着探子的消息,帐内的烛火常常亮到深夜,直到第二日傍晚,派出去的探子终于回到雁门关,证实拓拔颜说的都属实。当天夜里,雁门关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夜宸下令全军集结,二十万大军开始有条不紊地为明日的出征做准备。
天一亮,夜宸和沐星然穿着一身铠甲,骑着战马在队伍最前方,看着城头的守军,夜宸沉声道:“此城乃大夏屏障,孤留你们在此,既要守住城门,也要护好城中百姓,待孤与沐将军凯旋,再与诸位共饮庆功酒。”
城楼上的守军顿时齐齐单膝跪地,甲胄碰撞的脆响连成一片:“臣等遵旨!誓死守城!”
“出发!”
随着沐星然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如同苏醒的巨兽,开始缓缓出城。最前方的队伍当然是沐星然带领的镇国军先锋,士兵们每个人身上背着一把AK47,乌黑的枪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紧随其后的是步兵,士兵们手持长剑,走在后面,甲胄在行进中相互碰撞,发出了一阵阵沉闷的轰鸣声。
骑兵分在步兵两侧,二十多万士兵扬起漫天烟尘,不过片刻,整个城关外便被灰黄的尘土笼罩。大军行进的动静越来越大,马蹄声、脚步声、甲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连地面都有些微微震颤。
沿途的野草被马蹄踏平,飞鸟被惊得四散而逃,唯有那道绵延数十里的队伍,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朝着三国联军的营地蜿蜒而去。
而此刻,在大军前方十里处的一处土坡后,一道身影正一动都动的趴在那里,此刻,他浑身都已被冷汗浸透,他是北魏的探子昨日奉命来探查大夏的动向,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看到得是雁门关内零星的守军,却没想到刚潜伏不久,就看到远处的天际线被漫天的烟尘覆盖。
敌军探子透过尘土的缝隙望去,只见一道黑色的洪流正朝着这边涌来,那是大夏的军队!探子手脚开始发软,他连滚带爬的朝着旁边的马跑去,待骑上马后,他猛得甩鞭,朝着联军营地冲去,“来人,报……急报!”
到了驻地时,沿途的巡逻士兵见他这般模样,想上前阻拦,却被敌军探子一把推开,嘴里不停喊着急报,敌军探子终于跑到中军帐外,他飞快从马背下来,膝盖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帐帘猛地被掀开,北魏将军见探子这般狼狈,皱起眉头,他伸手一把揪住探子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厉声喝道:“慌什么,好好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探子被勒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他看着将军凶神恶煞的模样,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将军,大……大夏……来了好多人,真的好多人,在下看了估计有几十万人马!”
北魏将军先是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松开手,仰头大笑起来。
笑够了,北魏将军伸手拍了拍探子的肩膀说道:“大夏朝这些年国力衰微,雁门关守军满打满算,能调动的兵力也不过五万,哪来的几十万人马!”
周围的北魏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有人附和道:“将军说得对!你是不是糊涂了,雁门关才几个人!”
就在这时,“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声响从远方传来,像是天边的惊雷,又像是无数马蹄同时踏在地面上,那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周围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北魏将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猛地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