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毁灭般的疯狂，仿佛要将整个坤宁宫都拆毁。
“哈哈哈……”
皇后咳出几口血，疯狂地大笑着：
“我就是耍你！谢烬寒，你不是很爱她吗？那就一辈子守着她，一辈子看着她被毒性折磨，一辈子活在恐惧和担忧中！这就是你为了她，背叛皇室、残害宗亲的下场！”
谢烬寒眼中杀意暴涨，长剑直指皇后的心脏，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让她彻底毙命。可他终究还是停住了手，他不能杀她，至少现在不能。
万一这女人还有其他的秘密，万一还有彻底解毒的方法，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收剑入鞘，转身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谢霆和苟延残喘的皇后，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把他们拖下去，关进暗室。”
“是，主子。”
“也不用治。”
谢烬寒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断手断耳，只是开始。本王要让他们活着，活着承受这无尽的折磨。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给他们任何止痛药，不准让他们死得痛快。”
他要让他们一点点枯萎，一点点腐烂，就像他们给云渺下的断肠散一样，缓慢而痛苦地走向死亡。
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是他对云渺的承诺，也是他偏执到极致的报复。
暗一心中一寒，连忙躬身应道：“是，主子。”
谢烬寒不再看那对母子一眼，转身大步走出坤宁宫。
殿内的血腥气和惨叫声被远远抛在身后，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回到云渺身边，立刻让肖劲研究解药。
马车疾驰而去，谢烬寒紧紧攥着从皇后那里搜来的药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脸上依旧覆着一层寒冰，眼底却藏着深深的担忧和疼惜。
渺渺，再等等，哪怕这解药不能彻底根治，哪怕要一辈子为你寻药，我也会让你好好活着。谁也不能伤害你，谁也不能让你离开我。
回到明水山庄时，云渺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落叶发呆。
看到谢烬寒回来，她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起身迎了上去：
“阿寒，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衣袍上的血迹，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阿寒，你身上怎么有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烬寒立刻收敛了身上的戾气，眼底的疯狂和阴暗瞬间被温柔取代。
他走上前，紧紧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近乎缠绵：
“没事，只是处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小心沾到的。”
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些血腥和阴暗，不想让她被这些污秽之事玷污。
他要给她一个纯净而温暖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是他用鲜血和杀戮堆砌起来的。
“渺渺，我找到压制毒性的方法了。”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极致的喜悦和后怕：
“肖劲很快就能配出解药，你再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云渺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安稳，心中虽然还有疑虑，却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
“好，我相信你。”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多一天，她也心甘情愿。
谢烬寒低头，吻上她的唇，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却又无比温柔，充满了他对她炙烈而偏执的爱。
他在心中默默发誓：渺渺，哪怕付出一切，哪怕与全世界为敌，哪怕一辈子被解药牵制，我也会护你周全，让你好好活着。
至于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让他们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为你赎罪。
暗室里，谢霆的哀嚎声渐渐微弱，皇后的哭泣声断断续续。
他们注定要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里，一点点被绝望吞噬，一点点走向死亡。
而谢烬寒，会带着他对云渺的爱，继续他的偏执与疯狂，守护着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哪怕这光芒背后，是无尽的黑暗与血腥。
那边拿到暗卫送来的解药配方的肖劲暗自叹了口气。
他知道谢烬寒的执着，于是立刻走进了药房配药。
如今这个局面，谢烬寒真正的大权在握。
要不是他知道谢烬寒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意思，他还什么真得为自己的妹妹多思量思量。
因为，如果谢烬寒成为皇帝，那么一个出身名门的皇后，肖姝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他不做，就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和左右到他的。
那自己妹妹该怎么办呢？
肖劲在心里默默劝告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已经尽力了。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不能强求。
他也不能再为肖姝多说什么。
一个是自己跟谢烬寒的感情不允许他再做这种事。
还有就是，肖家，还需要靠着谢烬寒。
因为他的姑姑如妃和表弟三皇子还需要谢烬寒的支持才能上位。
肖尚书跟他谈过，一定一定不能跟谢烬寒反着来，这是三皇子和肖家唯一的依仗了。
家族利益和使命担在肩上，肖劲就注定要放弃一些东西。
他实在难以做到两全，明明是个局外人，却深陷其中，如此煎熬。
没有人能告诉他，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肖劲配好药，走出药房，在回卧房的路上看见了那棵当年和谢烬寒一起种下的榕树。
那年他们在院子里练剑，谢烬寒将他逼到树下，一剑劈掉了当时原本栽种在这里的树苗。
肖劲知道谢烬寒没有想要“谋杀”他的意思。
但还是跟他开玩笑，说他就是想杀了自己，要不是他躲得快，倒在地上，被劈成两半的就是他了。
肖劲嚷嚷着谢烬寒赔偿，抱怨他草菅人命。
谢烬寒拿他没办法，就提出他重新栽一棵树，肖劲本来是想呃谢烬寒一顿大餐，但是谢烬寒早就看破了肖劲的小心思。
直接就是一通输出，说自己劈开了树，当然要重新栽一棵。
肖劲说不过他，甚至觉得有道理，毕竟他也没啥事，就同意了。
这棵树就是当时过了几天后，两个人亲手栽下的。
如今十多年过去，早就今非昔比枝繁叶茂。
他们也长大了。
可是终究，它变了，他们也变了。
肖劲凝望着榕树，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