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寒沉默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沉重:
“渺渺,有件事,我还是得告诉你。”
他抬眸看着云渺,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忍:
“云柯在宫里的时候,被皇后……灌过断肠散。”
“什么?”云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整个人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烬寒:
“你说……断肠散?”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冰凉:
“那他现在……”
“你别慌。”谢烬寒连忙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太医说,剂量不大,而且发现得及时,已经用了药缓解,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这药毒性顽固,后续还是同你一样,每月需要按时服用解药。”
云渺靠在他怀里,心乱如麻。
她想起皇后之前对自己的算计,又想到弟弟年纪尚小,竟也遭此毒手,眼底瞬间泛起红雾。
她紧紧抓着谢烬寒的衣襟,声音哽咽:
“皇后……她怎么能这么狠……”
谢烬寒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你放心,这笔账,我迟早会跟她算。”
“可是这样的话,皇后还是在掌控我,我始终还是要.......”
谢烬寒明白云渺的意思,只是当下,他除了跟皇后暗地周旋外,并没有其他法子。
“我知道,如果皇后后面找你,你就去。”
“可是........”
云渺抬头看着谢烬寒,谢烬寒却轻轻擦去她眼角的眼泪:
“没事的,我会让暗五整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你一点点透露给皇后,保全你自己,别让皇后怀疑你就好。”
“我这边自有对策,你别担心,嗯?”
“好,”云渺将头贴在谢烬寒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也渐渐冷静下来。
“我都听王爷的。”
谢烬寒抬眼望向门口,心思微沉,现在最重要的是断肠散的解药。
可是肖劲,因为肖姝的事还会全心全意的帮他救云渺吗。
谢烬寒不知道,也不敢想肖劲会怎么选择。
太后跟他提过,如果不想云渺有事的话,最好娶了肖姝。
谢烬寒明白,以太后的手段,怕是已经知晓了一切。
皇后,皇帝和自己的动向根本瞒不过她。
太后的威胁,谢烬寒不得不说,很有用。
毕竟,他不能拿云渺的姓名去赌。
肖劲如果不帮他的话,解药是是必拿不到的。
谢烬寒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两难的陷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是距离云渺毒发只剩不到七天了。
就算这一次皇后给了解药,难保太后和肖家为了肖姝,不会做出什么。
这样的话,他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了。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
翌日。
晨光微熹,紫宸殿的朝会刚至尾声,谢烬寒握着玉笏的指节便已泛白——昨夜辗转思索解药之事,眼下又悬着云渺,每一分每一秒都如针毡。
待皇帝拂袖退朝,他刚迈出殿门,影七便如疾风般掠至身侧,压低声音急报:
“王爷,太后辰时已传旨,将云姑娘请入慈宁宫了!”
谢烬寒心头猛地一沉,墨色眼眸瞬间覆上寒霜。
他明知此刻闯宫,定会让太后、皇后乃至皇帝疑心更重,也清楚太后若只为试探,断不会轻易伤云渺性命,可一想到云渺孤身处在虎狼环伺的后宫,指尖仍控制不住地发冷。
【母后!】
谢烬寒立刻提步朝寿康宫方向疾行,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青石长阶,带起一阵急促的风。
此时的寿康宫内,暖阁中熏着清雅的檀香,却驱不散空气中的暗流。
云渺身着一袭月白襦裙,墨发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松松挽起,鬓边几缕碎发垂落,偏衬得颈间肌肤莹白如凝脂。
她立于殿中时,身姿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纤弱,反倒带着几分狐类特有的柔韧,胸前的饱满圆润,腰肢纤细却不盈一握,裙摆下露出的脚踝玲珑精致,走动间步态轻缓,竟似踏雪无痕般灵动。
太后斜倚在铺着貂裘的软榻上,原本漫不经心捻着佛珠的手,在落在云渺脸上时骤然一顿。
这女子眉梢微扬时带着天然的妩媚,眼尾若有似无的上挑,一双杏眼水光潋滟,明明未施粉黛,却像淬了蜜般勾人;
便是垂眸行礼时,肩颈线条舒展如狐类小憩时的慵懒,偏又透着股不自知的妖娆。
太后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般气质——清透里裹着魅惑,纯净中藏着风情,竟让她瞬间明白了谢烬寒的上心:
【难怪这孩子这般护着,这般容貌身段,天生带着勾人的气韵,便是女子见了,也难移开眼。】
云渺察觉到太后审视的目光,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浅却沉稳:
“民女云渺,参见太后。”
“免礼吧。”
太后抬手,目光仍在她身上流连,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哀家听闻,你在军营时便常伴烬寒左右?他性子冷傲,倒是少见对谁这般上心。”
这般模样,与太后听闻中“云将军藏于深宅的女儿”截然不同,倒让斜倚在软榻上的太后不由坐直了身子,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
“哀家早听闻云将军有个掌上明珠,只是将军护得紧,连宫宴都没让你参加过,对外一直都称体弱多病,不便见人,今日才算得见真容。”
太后的目光在云渺眉眼间流连,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果然是将门之女,容貌身段竟这般出挑,连后宫妃嫔见了,怕是也要逊色几分。”
云渺垂眸屈膝,声音清浅却沉稳,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婉:
“太后谬赞。家父只是不愿民女卷入朝堂纷争,才鲜少让民女抛头露面,并非刻意藏拙。”
“藏拙?”
太后轻笑一声,指尖划过榻上貂裘:
“哀家倒觉得,这般容貌气质,便是想藏也藏不住。你既为云将军之女,应知朝堂与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你与烬寒走得近,可曾想过会给云家带来什么?”
这话里的警告再明显不过,既是试探她的心智,也是敲打她的身份边界。
云渺抬眸时,眼尾水光微动,天然的魅惑中添了几分坦荡:
“太后明鉴。民女父母离世,家中亲戚刻薄,还有一个幼弟尚需供养,是皇后娘娘仁善,接民女和弟弟进宫,民女也是奉皇后之命去照顾王爷的。
民女知晓身份悬殊,从不敢有半分逾矩,更不会因一己之私,连累云家与王爷。”
她语气平和,既不卑不亢,又不着痕迹地撇清了“私情”的揣测,倒让太后暗忖:
【这丫头不仅生得勾人,心思竟也这般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