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涡流星域的秩序重建工作已步入正轨。恒昙站在指挥中心的全息星图前,凝视着这片曾经混乱不堪的星域如今呈现出井井有条的景象。安全区已扩展至十二个,联合护卫队在各派系间形成了微妙的制衡,资源产出效率比三个月前提升了近三倍。
“尊者,格鲁特的余党已全部清理完毕。”副官汇报道,语气中带着敬佩,“我们按照您的要求,只惩处首恶,其余人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
恒昙微微点头,目光仍停留在星图上那些闪烁的光点:“民心如何?”
“大多数民众对现状满意,特别是安全区的建立和资源重新分配方案。不过...”副官迟疑了一下,“有些声音认为您太过温和,对叛乱分子过于宽容。”
“宽容不是软弱,副官。”恒昙转身,眼神平静如水,“真正的秩序不是靠恐惧维持的。让人们心甘情愿遵守的规则,才是最长久的。”
就在这时,通讯器响起特殊频段的信号——来自暗渊界域核心,太执的直属通讯。
全息影像中,太执的身影浮现,他的语气罕见地带着赞许:“恒昙,你在第七涡流星域的成果出乎我的预料。不仅恢复了秩序,还提升了产出效率。”
“承蒙大尊信任,恒昙只是尽己所能。”恒昙合十行礼,态度恭谨却不卑微。
太执微微颔首:“正因为你的表现,我决定将毗邻的第五旋臂星域也交由你管辖。那里情况更为复杂,有几个古老种族一直不肯完全臣服。”
这是一个明显的提拔,但恒昙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权力扩张得太快,难免引起他人嫉妒。
“感谢大尊信任,但恒昙资历尚浅,恐怕难以胜任如此重任。”
太执轻笑:“不必过谦。明日的尊者会议上,我会正式宣布这个决定。做好准备吧,恒昙,我看好你。”
通讯结束,恒昙静立良久。副官欣喜道:“恭喜尊者!这是极大的荣耀啊!”
恒昙却眉头微皱:“荣耀往往与危险并存。通知下去,我要所有关于第五旋臂星域的详细资料,特别是关于那些古老种族的信息。”
次日,暗渊界域核心,尊者会议在一座悬浮于虚空中的黑色殿堂内举行。十二位尊者环坐一堂,太执高居主位。
当太执宣布对恒昙的任命时,殿堂内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恒昙能感受到数道不善的目光投来,其中最明显的是坐在他对面的一位赤发尊者——焚天,以武力强悍着称,一直被认为是太执最得力的手下。
“恒昙尊者虽然资历尚浅,但他在第七涡流星域建立的‘可控秩序’证明了他的能力。”太执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有谁反对这个决定吗?”
殿堂内一片寂静,但恒昙能感受到表面平静下的暗流涌动。
会议结束后,一位身着青袍的年长尊者走向恒昙:“恭喜恒昙尊者。老朽玄珩,掌管第三星域,今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恒昙记得这位玄珩尊者是暗渊界域中最古老的存在之一,据说在太执崛起前就已是一方霸主。他恭敬回礼:“玄珩尊者言重了,恒昙晚辈,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玄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懂得谦逊是好事。不过,有时候过于独特的理念会招来不必要的关注。你好自为之。”
望着玄珩离去的身影,恒昙心中警铃大作。这看似好意的提醒,实则暗藏玄机。
当晚,恒昙在居所冥想时,忽然感应到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他不动声色,继续冥想,神识却悄然展开。
“他没发现我们。”一个细微的声音从虚空某处传来。
“太执看中的人不过如此。”另一个声音嗤笑,“什么‘可控秩序’,简直是笑话。暗渊界域向来以力量为尊,他却要搞什么公平规则。”
“焚天尊者说得对,这种理念若传播开来,会动摇我们的根基。”
恒昙心中凛然。原来是焚天在暗中窥探。更让他警惕的是,这些人似乎要对他的“秩序”理念下手。
几天后,恒昙开始接手第五旋臂星域的事务。他很快发现这里的情况远比资料显示的复杂。几个古老种族——星辰族、虚空鲸族和晶石族——确实表现出强烈的独立性,但他们并非无理反抗,而是对暗渊界域的某些政策极度不满。
“他们掠夺我们的星辰核心,却只给我们微不足道的补偿。”星辰族代表在会议上控诉,“我的族人因为核心被夺而衰弱死亡,这难道是合理的吗?”
虚空鲸族代表附和:“他们猎杀我们的幼鲸,取走虚空腺体,美其名曰‘资源采集’!”
恒昙翻阅着之前的政策记录,眉头越皱越紧。这些政策明显偏袒暗渊界域的核心种族,对边缘种族近乎掠夺。
他尝试与焚天沟通:“尊者,我认为我们需要调整对边缘种族的政策,现在的做法不仅不公,长远来看也会导致反抗不断。”
焚天冷笑:“恒昙尊者,你那些软弱的理念在第七涡流星域或许有用,但这里不同。这些种族需要的是驯服,不是谈判。”
“但过度压迫只会引发更强烈的反抗...”恒昙试图解释。
焚天打断他:“那是你能力不足。太执大尊要的是效率和服从,不是你的‘秩序’。”
谈话不欢而散。恒昙意识到,焚天不仅是理念不同,更可能是故意纵容矛盾激化,等待自己处理不当的那一刻。
果不其然,一周后,冲突爆发了。星辰族和虚空鲸族联合起来,袭击了暗渊界域的资源采集队,造成数十人伤亡。
焚天立即在尊者会议上发难:“恒昙尊者的软弱政策助长了这些叛乱分子的气焰!我建议立即采取强硬手段镇压!”
几位尊者纷纷表示支持。太执沉默地看着恒昙:“你有什么解释?”
恒昙平静回应:“冲突的根源是长期的不公。强压只能暂时平息事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请求给我机会与各族谈判,找到平衡点。”
“谈判?”焚天嗤笑,“他们已经动了我们的人,还有什么可谈的?”
太执最终决定:“恒昙,我给你十天时间。若不能平息事端,就按焚天的方法来。”
恒昙压力巨大,但他没有慌乱。回到第五旋臂后,他做了两件事:一是秘密会见各族代表,了解他们的真实诉求;二是派人调查这次冲突的真相。
调查结果令人震惊——冲突的引发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挑唆。证据指向焚天的一名亲信。
更微妙的是,恒昙发现暗渊界域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除了焚天这样的激进派,还有如玄珩这样的保守派,甚至有一些隐秘势力对太执的统治不满。
在一次秘密会面中,一位蒙面人告诉恒昙:“太执的统治建立在力量和恐惧之上,但暗渊界域有许多古老存在并不真心臣服。你的‘秩序’理念让他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你是谁?”恒昙警惕地问。
“一个希望看到改变的人。”蒙面人低声道,“小心焚天,他不仅针对你,更想通过你来打击太执。你的‘秩序’理念在太执眼中是工具,在焚天眼中是威胁,而在有些人眼中...是希望。”
蒙面人消失后,恒昙陷入沉思。他意识到自己已卷入比想象中更复杂的权力漩涡。
十日期限将至时,恒昙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他没有按照常规方式与各族谈判,而是直接邀请星辰族和虚空鲸族的长老前往一个特殊地点——一颗即将死亡的恒星面前。
“诸位请看,”恒昙指着那颗膨胀的红巨星,“就像这颗恒星,过度索取只会加速灭亡。暗渊界域与各族的关系也是如此。”
他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方案:建立资源共享联盟,暗渊界域提供技术支持和保护,各族按比例分享资源,同时享有自治权。更重要的是,他承诺严惩那些过度掠夺的采集队——包括焚天的亲信。
各族长老震惊于恒昙的诚意,更震惊于他竟敢挑战焚天的势力。
最终,各族同意暂时停火,试行新方案。
当恒昙向太执汇报时,焚天暴怒:“你竟敢擅自承诺惩罚自己人!”
恒昙平静回应:“秩序的前提是公正。若不惩处违法者,规则就形同虚设。”
太执沉默良久,最终出人意料地支持了恒昙:“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恒昙,”他的目光深邃,“记住,秩序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危机暂时平息,但恒昙知道,这只是开始。焚天不会善罢甘休,而太执的态度也耐人寻味。更让他警惕的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似乎对他产生了兴趣。
“可控秩序...”恒昙喃喃自语,看着星域中运转的各个系统,“或许我真的创造了一把双刃剑。”
他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星空另一端,另一场重聚正在发生,而那将不可避免地影响到暗渊界域的平衡。
乾麒和心蕊的在天宫的居所近日异常热闹。先是杨戬与哮天犬的重逢,接着是哪吒、敖烈、悟净相继寻来。
“我真的记得你!”哪吒兴奋地指着杨戬,“虽然具体事情想不起来,但我知道你是我师兄!”
敖烈优雅行礼:“真君,久违了。我的记忆虽残缺,但灵魂认得故人。”
悟净则默默合十行礼,眼神中流露出熟悉的敬重。
杨戬看着这些曾经的师弟们,心中涌起复杂情绪。封神之战后,他们各奔东西,难得团聚。如今虽然记忆不全,但那份深厚的情谊依然存在。
最令人惊喜的是哮天犬的变化。魂体纯化后,它不仅能嗅到物质气息和法则裂隙,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嗅到”记忆的痕迹。它围着三人转圈,不时发出兴奋的吠叫,通过神念向杨戬传递信息:
“哪吒的记忆被封在灵珠深处,需要特定契机才能解开;敖烈的记忆被封印在逆鳞之中;悟净的记忆最是奇怪,似乎被分割成了无数碎片,散落在不同时空中。”
杨戬将这些信息转告众人。哪吒迫不及待:“那还等什么?快帮我们解开封印啊!”
杨戬摇头:“记忆封印事关重大,贸然解开恐有危险。当下更重要的是恢复我们之间的配合。”他目光扫过众人,“哮天嗅到危机正在逼近,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于是,在杨戬的指导下,四人一犬开始了合练。
最初的尝试困难重重。记忆的残缺导致配合生疏,力量掌控也不如往昔。哪吒的火尖枪差点烧毁了乾麒的花园,敖烈的水系法术又与哪吒的火焰相冲,悟净的禅定之力一时难以与众人协调。
“这样不行!”哪吒急躁地抓抓头发,“我们当年真的能配合吗?”
哮天犬吠叫几声,杨戬翻译道:“哮天说,我们当年不仅配合默契,还曾合力对抗过恒星级黑洞。”
众人震惊。对抗恒星级黑洞?那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乾麒和心蕊在一旁观看,心蕊轻声道:“或许我们可以帮忙。”她招手让麟涛过来,“涛儿,你的能力特殊,或许能帮助他们协调力量。”
麟涛有些犹豫,但在父母的鼓励下,还是走上前去:“我...我可以试试。”
少年闭上双眼,周身泛起柔和光芒。雷霆佛力与自然生机同时流转,形成一种奇妙的和谐场域。在这个场域中,各种力量似乎变得更容易调和。
杨戬眼中闪过惊喜:“就是这种感觉!大家再次尝试!”
这一次,情况明显改善。哪吒的火焰变得更加可控,敖烈的水流环绕而不冲突,悟净的禅定之力成为连接的纽带。哮天则在各方之间穿梭游击,以它独特的嗅觉能力指引着能量流动的最佳路径。
“还记得当年的阵法吗?”杨戬高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记忆残缺的他们自然记不得。但就在这时,悟净忽然盘膝坐下,手中念珠转动:“我似乎...记得一些。”
随着他的诵经声,一个复杂的阵法图案在空中隐隐浮现。哪吒见状,兴奋地喊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咱们的‘天地无极阵’!”
记忆的闸门似乎打开了一条缝隙,零碎的片段开始回归。
敖烈化为人龙形态,占据阵法东方:“青龙位归我。”
哪吒脚踏风火轮,占据南方:“朱雀位我来!”
悟净稳坐西方:“白虎位在我。”
杨戬立于中央:“我守中央麒麟位。”
哮天则在周围游走不定,作为阵法的变数和联通各方的纽带。
麟涛看着这一幕,金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弱弱、期盼得看着父母,在乾麒和心蕊的示意下,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调和之力注入阵法中。
奇迹发生了。原本因为记忆残缺而有些生疏的阵法,在麟涛的调和下迅速变得流畅自然。四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开始交融,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杨戬感受着阵法的运转,心中震撼不已。这不仅仅是恢复,更是超越!麟涛的调和之力让他们之间的配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现在,尝试合击!”杨戬下令。
四人一犬同时发力,能量汇聚成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云霄,在苍穹之上绽放开一朵巨大的莲花状能量云。整个星球为之震动,山林间万兽齐鸣,仿佛在回应这久违的合力。
乾麒和心蕊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知道杨戬等人强大,但没想到合力之后竟能达到如此程度。
更令人惊讶的是,麟涛的调和之力似乎与这个阵法产生了特殊共鸣。当能量达到巅峰时,少年忽然浮空而起,周身散发出纯净的金绿色光芒,在阵法中央形成一个小的能量核心。
“涛儿!”心蕊惊呼,想要上前,被乾麒拉住抱在怀里。
“看!”乾麒指着儿子,“他在吸收和理解这种合力!”
果然,麟涛不仅没有不适,反而显得如鱼得水。他闭目感受着各种力量的流动,体内的雷霆佛力与自然生机自主运转,学习着这种高级的能量运用方式。
合击结束后,众人恢复常态,都有些疲惫但兴奋不已。
哪吒第一个跳过来拍拍宸寰的肩膀:“小家伙厉害啊!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呢!”
敖烈优雅颔首:“确实。你的能力非常特殊,能够调和相反的力量。”
悟净则若有所思:“这种调和之力,似乎与佛教传说中的‘圆满’境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戬走到麟涛面前,郑重道:“大孙子,你帮了我们大忙。不过,你能解释一下刚才的感受吗?”
麟涛抠着手指,在努力组织语言:“就好像...各种力量本来就是一体的,只是表现形式不同。我的能力不是调和,而是...让它们回归本来的和谐状态。”
这番话让众人都陷入沉思。连哮天犬都似懂非懂地歪着头。
随后的日子里,合练继续进行。随着配合日益熟练,那些被封印的记忆也开始零星回归。
哪吒最先想起的是封神之战中的一些片段:“我想起来了!咱们一起大破十绝阵!”
敖烈则想起了取经路上的艰辛与情谊:“大师兄总是冲在最前面...”
悟净的记忆恢复得最慢,但偶尔会说出一些深奥的佛理,似乎与他的前世有关。
最令人意外的是,在一次高强度合练中,当能量达到某个临界点时,众人中间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那是一位僧人的背影,手持禅杖,气息深远不可测。
“金身罗汉!”三人异口同声,随即愣住。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同时叫出这个名字。
影像很快消失,但留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悟净尤其震动,他感到这个影像与自己的前世有深切关联。
杨戬面色凝重:“看来你们的记忆缺失不是意外,而是某种刻意为之。甚至连沙师弟都牵扯其中。”
哮天犬低声吠叫,杨戬翻译道:“哮天说,它嗅到这些记忆封印与宇宙中的某些法则裂隙有关联。”
危机感再次降临。众人意识到,他们的记忆缺失、宇宙中的法则裂隙、即将到来的威胁,这些可能都是一个巨大谜团的一部分。
合练变得更加紧迫。在宸寰的帮助下,四人一犬的配合越发精妙,甚至开发出了新的合击技巧。
其中最强的一招被哪吒命名为“寰宇归元”——四人一犬的力量在宸寰的调和下完美融合,形成一道似乎能重构物质的基本粒子、修复法则裂隙的神奇能量。
试验这一招时,产生的能量波动如此巨大,甚至传到了遥远的星域。
恒昙在第七涡流星域突然感应到这股波动,手中的佛珠剧烈震动:“这是...何等强大的和谐之力?似乎能修复法则裂隙...”
太执在暗渊界域核心也感应到了异常,面色阴晴不定:“这种力量...不可能!难道那头该死的、固执的雷电烤全猪留下的后手启动了?”
而更遥远的地方,某个沉睡的存在似乎也被这股波动惊醒,发出一声跨越维度的低语:“终于...开始了...”
星空深处,一场影响整个宇宙格局的风暴正在酝酿。而此刻,在这颗偏僻的星球上,师兄弟几人的重聚与合练,不知不觉中已成为这场风暴的中心。
麟涛看着正在讨论战略的众人,金眸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智慧光芒。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与这些前辈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某种巨大命运的一部分。
哮天犬走过来,轻轻蹭了蹭他的手,通过神念传递信息:“大孙子,你很重要。危机来临之时,看来我们几个都要听你指挥了,没想到破局之人竟然是那头猪的孙子!”
乾麒抚摸着哮天犬虚幻的毛发,望向远处——无垠星空的银河。
风暴将至,但他们已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