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恩赐。林秀儿虽不通武道，却知姑娘所赐皆是珍品。
随后在楚瑶指点下，她服下丹药，盘膝调息。
唉，仅剩八百功德了。楚瑶望着光幕上孤零零的数字，不由轻叹。
从前的她，何曾这般捉襟见肘。所幸再过三日便是朔日，届时功德自会刷新。粗略估算，当有八十万之数。眼下这八千耗费，倒也不必太过计较。
系统所出凝元丹确实玄妙，药力精纯且极易炼化，最宜栽培亲信。更难得的是绝无丹毒残留——须知丹毒淤积越多，后续服药效果愈差。
不过随着修为精进，楚瑶所求已非简单累积。以玄元丹为例，常人服之可增二十五年修为，于她而言却抵不过十天苦修。皆因她体内真元历经九转淬炼，又融合了秘境中的先天灵气，寻常丹药已难见奇效。
若非如此，单靠丹药堆砌，八十万功德砸下去，瞬息间便能达到惊世骇俗之境。但如今玄元丹对她仅有月余效用，折算不过数年苦修。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静室闭关来得划算。
正当墨青沉思之时，林小婉的功力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升。仅仅片刻功夫，这个毫无武学基础的少女便冲破三流界限，继而连破二流、一流桎梏，直至迈入先天领域。成为先天武者后依旧势不可挡，不足两个时辰便已攀升至先天九层巅峰。
如此神速若教外人知晓，定会掀起轩然 。寻常武者哪个不是勤修苦练数十载才得寸进？但对拥有系统的墨青来说，这不过是信手为之的寻常事。
药效快耗尽了。墨青察觉到林小婉体内真气增速渐缓，残余药力都在冲击宗师壁垒。见其修为卡在先天九层，他本已不抱期望。谁知就在此时，林小婉周身气机突变，竟真突破了那道天堑。
残存药力也能成就宗师？墨青难掩震惊。以那点微末药效，莫说是林小婉，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成功破境。本已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却不料她竟能逆势而上。
公子，我这是踏入宗师境了么？林小婉仰起清丽的脸庞，眸中满是雀跃。
墨青含笑点头：恭喜小婉，如今你已是宗师境高手了。若教不知情者看见堂堂武尊如此郑重其事地祝贺他人晋升宗师，怕要以为是句玩笑话。
可墨青每字每句皆是真心。要知道昨日此时，眼前少女还是个对武道一窍不通的普通人。
若非公子为小婉疏通经脉，又赐予灵丹，小婉断不可能有此进境。林小婉说着忽然轻眨双眸。
墨青此刻也在思索方才异象。他分明感知到药力枯竭，按理突破无望，可林小婉偏偏在最后关头冲破了桎梏。虽非前所未有，却也着实令人意外。
公子？见墨青出神，林小婉歪着头轻声唤道。
适才你体内药力分明不足以破境，为何最终能成功？墨青道出疑惑。
林小婉茫然摇头：小婉也不明白。初涉武道的她，哪能参透其中玄奥？
墨青换了个问法：突破瞬间，你心中所想为何？
林小婉凝神回忆，笃定道：那时脑海空寂澄明，无念无想。
空寂澄明？墨青眉梢微动。
无为而无所不为，不争即大争——林小婉的突破，不正暗合此中真意？
天人...究竟何为天人？墨青陷入深思。世人皆向往天人合一之境，可这天人到底指什么？所谓合一，莫非是将己身融于天地？即便如此，怕也难称真正的天人。武者终究是人，纵使竭力相融，也不过寄形天地间罢了。
若真如此，为何不唤作虚空之人，偏要称作天人？
不对，定有蹊跷。柳青微蹙眉头，突然意识到千百年来无人踏入天人境界，皆因世人曲解了天人之道，导致修行之路受阻。
沉思多时，柳青仍未能参悟天人玄机，更不知如何突破此境。
暂且放下吧，如今修为未臻巅峰，待八脉俱通或至半步天人之时，再作打算。柳青轻叹一声，将这道难题搁置一旁。
所谓天人，到底是何等境界？恐怕天下无人能道明。
......
然而柳青骤然发现，楚清荷虽资质 ，心境却澄明如镜。
常人突破时总困于境界执念，反致寸步难行。
楚清荷不同，她不执着于破境之事，反倒自然功成。
这份从容，绝非刻意为之——若强求淡泊，反倒落了下乘。
楚清荷的浑然天成，实乃出自真性，方能突破枷锁。
若非我这般异类，清荷或可成为当世最有望登临天人之境者。柳青心中忽生此念。
幸而楚清荷得遇名师。
以她寻常资质，若仅靠苦练内功恐难有成，需借丹药相辅——普天之下，唯有柳青能供此耗费。
若无柳青相助，楚清荷终究难有作为。
………………
公子，慕雨晴姑娘求见。
不多时，慕雨晴独自立于院门之外。
请她进来。柳青略一颔首。
他早已感知院外仅一人来访。
慕姑娘，公子有请。楚清荷开启院门，见慕雨晴孤身前来，欠身相迎。
有劳。慕雨晴向楚清荷嫣然一笑，多谢楚姑娘。
虽楚清荷仅为侍女，然柳青身份特殊，慕雨晴自然不敢怠慢。
世间何种言语最重？莫过于朝夕相伴之人的话语。
而最常伴柳青左右的，并非其道侣——如此惊才绝艳之人，岂会固守一隅？
道侣既众，分量自减。
楚清荷这贴身侍女却不同，日夜随侍柳青左右。纵使她千句美言或许无用。
但若道出半句微词，必如千钧之重。
深谙世故的慕雨晴，岂会不明此中玄机？
青云山慕雨晴，拜见玄霄阁阁主。踏入房门，慕雨晴目光触及柳青时，心头不禁微颤。
不必多礼。柳青虚抬手掌，一股柔和气劲将慕雨晴轻轻托起。
对这位阁主的通天修为，慕雨晴早有所闻，此刻倒也不算意外。
不知阁主召见雨晴，有何要事？慕雨晴直视柳青，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一路上，她反复推敲过柳青的意图，设想过诸多可能，却始终不得其解。与其暗自揣测，不如当面问个明白。
慕仙子果然爽利，那我也不绕弯子。柳青目光如炬，我想邀慕仙子加入玄霄阁。
第五百七十三章 归心向仙门
话音刚落，厅内顷刻鸦雀无声。若能有这等贤才辅佐，门派实力定可突飞猛进。到那时每月收取的功勋点也将大幅增长，或许还能解锁功勋殿更高阶的秘宝。
投效仙门？
柳青霜闻言愣住。
赴约之前，她曾揣测过许多情形，却完全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邀约。
难道玄天阁也欲争夺天下？柳青霜忍不住问道。
并非如此。
林墨淡然一笑。问鼎九州？这等俗务他毫无兴致。
只是希望借助你的谋略，助玄天阁更上一层楼。他的声音古井无波。
柳青霜仍觉困惑。排兵布阵尚算擅长，但若要谋划门派发展，却实在力有不逮。
阁主，管理宗门恐非青霜所长。她直言相告。懂便是懂，不懂便是不懂，这本就是她的行事准则。
我欣赏的是你的韬略。林墨指向她的眉心，待你了解宗门体系，通晓门派与争霸势力的差异，自然能融会贯通。
林墨当然不会立即让柳青霜参与决策，总要给她些时日适应，待她完全熟悉后，再共商大计未迟。
这......
柳青霜心有所动，却仍迟疑不决。
如今赵明诚已对她心生猜忌，不复从前信赖，若回铁衣盟，恐怕难有建树。
她本就是个女儿身，能坐上参事之位，全凭赵明诚的赏识。如今这份信任不再，职位自然难以维持。
与其他日被扫地出门，不如主动离去，至少还能保全双方体面。
至于林墨的邀请，柳青霜也在权衡。
她对自身才智颇具信心，改换门庭，或许能另有一番作为。
思及此处，柳青霜顿觉云开月明。
既如此，青霜愿听凭阁主差遣。她朝林墨郑重施礼：青霜拜见阁主。
这一拜，既是表态，亦是决心。
林墨展颜而笑。
阁主，青霜尚有一事相求。柳青霜忽然说道。
直言即可。林墨颔首。
青霜既入玄天阁，自当与前尘斩断。但赵明诚终究于我有恩，此番离去，心中难安，恳请阁主允我略表心意，以全主从之谊。语毕，她深深躬身，不敢抬头。
她自知此言或许不妥，但若不报此恩，终觉有愧。
赵明诚虽已生疑，可往日待她甚厚，今日诀别，也算避免日后兵戎相见。无论如何，她都想要最后报答一次。
重情尚义，甚好。林墨目露赞赏。
柳青霜此刻仍记旧恩，足见其心性纯良，这正是他所赏识的特质。
说吧，欲如何回报？林墨问道。
“时机稍纵即逝。”察觉她的犹豫，男子加重语气。
“ 明白。”柳青霜垂首应道。
此行原为请动云岚宗出手，眼下却转为另一番局面。
她既要偿还杨玄感旧恩，又不愿连累师门。
“ 斗胆恳请——倘若杨公兵败，求宗主庇护其性命。”柳青霜终是道出思虑再三的请求。
这个方案既能报恩，亦不会损害云岚宗分毫。
白玉堂指尖轻叩桌案：“杨玄感已陷危局？”
“尚未至此。”柳青霜解释道，“若他日兵败，盼宗主施以援手。此举既可震慑诸侯，亦能扬我云岚威名。”
“妙。”白玉堂眸光微动。
短短片刻便能权衡利弊，既顾全旧主恩义，又替宗门谋取声望，不愧是他的得意 。
倘若杨玄感兵败，云岚宗只需一纸文书便能救其性命，天下谁敢不从？而宗门更可借此立威。
“允了。”白玉堂沉吟片刻，取过素绢运起太虚真气，绢上顿时浮现鎏金符文。
“此物交予杨玄感，危难时或可保命，仅限一次。”
......
第二百五十六回 红颜策士香消玉殒
宇文成都捅了捅裴元庆：“你说白宗主单独召见柳参赞，所为何事？”
“管好你的嘴。”裴元庆横眉冷对。
宇文成都压低嗓音：“该不会......看上咱们参赞了吧？毕竟柳参赞的容貌......”
“倒也可能，听闻白玉堂虽武功盖世，年岁却比柳参赞还小些。”裴元庆摸着下巴思忖。
“若真联姻，咱们义军岂非能得云岚宗助力？”宇文成都忽然抚掌惊叹。
这般姻缘牵涉甚广，格局自然不同。
“少嚼舌根。”裴元庆虽这般说着，眼底却泛起波澜。
......
二人闲言碎语飘入杨玄感耳中，令他心头剧震。
若得云岚宗全力支持......
‘方才言语实在过分。’杨玄感猛然惊觉先前苛责，恐已寒了柳青霜的心。
细想确实不该逼问，她与白玉堂素不相识，能知晓什么？
待她归来，定要好生安抚。
杨玄感正暗自盘算，帐帘忽被掀起——
离席多时的柳青霜踏月而归。
“先生归来了！”
“先生，可还顺利？那人寻你商量何事？”秦叔宝与程咬金迫切地望向诸葛明。
他们内心早已充满疑问，此刻终于等到他回来，自然要问个清楚。
“主公。”
诸葛明抬眼看了看二人，嘴角微扬，随后走到李世民身侧。
“明之，你回来了，我方才……”李世民刚想表达歉意，话到口边却止住了。
主上向臣属致歉，终究不合礼数。
‘算了吧，待回到长安城后恢复如常，他会理解我的用意。’思及此，李世民转而问道：“萧掌门找你，所为何事？”
“掌门仅说一事，邀我加入天地会。”诸葛明直截了当地答道，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此事迟早众人皆知，况且他心意已决，不必躲躲藏藏。
“邀你加入天地会？”
这话一出，李世民、程咬金与秦叔宝同时变色。
程咬金与秦叔宝原以为萧峰对诸葛明另有所图，这才单独相邀。
怎料仅仅是邀他入会，实在出人意料。
而李世民则眉头紧锁。
‘明之竟如此出众？连萧掌门都想招揽他入会。’李世民心中惊讶不已。
看来先前还是低估了他，这等人才，必须委以重任才是。
“你未曾答应吧？”程咬金忽然问道。
程咬金的问话让李世民与秦叔宝猛然惊醒。
对啊！
眼下最要紧的，是诸葛明是否同意离开。
“莫要胡乱猜测，明之岂会弃我等而去。”李世民瞪了程咬金与秦叔宝一眼，随即看向诸葛明，“是吧，明之？”
若无这最后一问，诸葛明或许真会以为李世民对自己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