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诊所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送走那位饱受风湿折磨的老者后,张一凡并未停歇。
他深知,像老者这般因贫致病、因病致贫的患者,在这世间数不胜数。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而自己药厂的建立,正是为了将他的医术惠及更多人。
正当他沉思之际,诊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张一凡收敛心神,恢复平日的沉稳。
进来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穿着得体,气质温婉,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愁云。
她搀扶着一位更加年长的妇人,那妇人约莫六十多岁,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如纸,呼吸略显急促,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歇息,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张医生,您好。我叫林薇,这是我母亲。”年轻女子声音轻柔,带着恳切,“我们是从海城专程过来的,想请您给我母亲看看。”
张一凡目光落在老妇人身上,神识微动。老妇人的五脏之气,心肺部位,光华黯淡到了极点,尤其是代表肺部的白色区域,不仅黯淡,边缘还呈现一种不规则的溃散状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残烛。经脉之中,气息流动艰涩无比,多处关键节点淤堵严重。
“老人家,请坐。”张一凡示意她们坐下,“具体是什么情况?”
林薇叹了口气,开始叙述:“我母亲三年前确诊了‘肺纤维化’,西医说是病因不明,不可逆转。
这几年,我们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用了各种药,靶向药和抗纤维化药物等,效果都不理想。
现在……现在她情况越来越差,稍微活动一下就喘不上气,血氧饱和度经常掉到90%以下,医生……医生说可能就这一两年了……”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老妇人虚弱地摆摆手,想要安慰女儿,自己却忍不住咳嗽起来,那咳嗽声空洞而无力,带着痰鸣音,却咳不出什么。
张一凡点点头,没有立刻下结论。“我先为老人家诊脉。”
他伸出三指,搭上老妇人枯瘦的手腕。脉象沉、细、微、涩,犹如轻刀刮竹,艰涩难行,尤其是右寸部几乎难以触及。这是典型的“肺痿”重症脉象,肺叶焦枯,宣发肃降功能几近丧失。
“张开嘴,我看看舌苔。”张一凡轻声道。
老妇人依言张嘴。舌质淡紫,毫无血色,舌苔白腻而干,中间有数道深裂。这是气阴两虚至极,兼有瘀血内阻的表现。
在他的神识洞察下,老妇人双肺的微观结构更是触目惊心。
正常的肺泡结构已被大量增生、紊乱的纤维组织所替代,如同肺里长满了疤痕,导致气体交换面积急剧减少。
这正是西医所谓的“肺纤维化”病理改变,但在张一凡看来,这是肺脏本身的“生机”被某种力量不断侵蚀、破坏的结果。
“林女士,”张一凡收回手,神色凝重,“老人家的病,确实很重。在西医看来,是肺纤维化。而在中医看来,此属‘肺痿’、‘虚劳’范畴。
病机根本在于‘气阴两虚,瘀毒阻络’。肺主气,司呼吸,为娇脏,喜润恶燥。长期的气阴耗伤,导致肺叶失于濡养,日渐焦萎;加之瘀血、痰浊等病理产物痹阻肺络,进一步阻碍气血运行,形成恶性循环。”
他顿了顿,继续道:“常规的补气养阴、活血通络之法,对于如此重症,已是杯水车薪。因为其肺脏本身的生机,近乎枯竭。”
林薇闻言,脸色瞬间惨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张医生,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老妇人也闭上了眼睛,仿佛认命。
“办法,并非完全没有。”张一凡话锋一转,声音沉稳有力,“但需要行非常之法,且过程会颇为痛苦,需要老人家有极强的求生意志配合。”
林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道:“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我妈,再痛苦我们也愿意尝试!”
“我需要以金针度穴之法,强行激发她肺脏残存的生机,并以特殊药力,化除痹阻肺络的‘瘀毒’。”
张一凡解释道,“此法如同在干涸的土地上强行引水,过程会伴随剧烈的咳嗽、排痰,甚至咯血,但这是清除肺内浊邪的必要过程。之后,再以培元固本之药徐徐图之,或有一线生机。”
老妇人此时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虽弱却坚定:
“医生……我……我不怕痛苦……我想……我想再多活几年……看着外孙上大学……”
张一凡心中微动,这求生的意志,本身就是一味良药。
他不再犹豫,取出一套特制的金针。这套针比寻常银针更细更长,蕴含着微弱的金属性灵气,穿透力更强。
让老妇人平躺后,张一凡凝神静气,体内星辰之力缓缓运转,汇聚于指尖。
他首先取穴“肺俞”、“膏肓”,这两穴是治疗肺脏深部疾患的要穴。金针缓缓刺入,针尖蕴含的星辰之力混合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经过高度稀释的地脉莲火生机之力,如同最精微的探针和修复因子,直达病所。
老妇人身体猛地一颤,只觉得背部两处穴位传来一阵尖锐的酸胀感,随即一股热流如同小蛇般钻入肺腑深处。
紧接着,张一凡运针如飞,取“膻中”宽胸理气,“尺泽”、“太渊”宣肺通络,“足三里”、“三阴交”培土生金。每一针落下,都精准无比,星辰之力随之透入,强行冲开淤塞的经络,温养枯萎的肺脏。
行针约十分钟后,老妇人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面色潮红,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痰盂!”张一凡低喝一声。
林薇连忙将准备好的痰盂递到母亲嘴边。老妇人俯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猛地咳出数口粘稠如胶、颜色暗黑如墨的浓痰,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些细小的血丝!
这景象看得林薇心惊肉跳,但张一凡却微微点头:“很好!这是深伏于肺的顽痰瘀血,排出来是好事!”
他继续行针,引导着那股力量在老妇人体内运行。老妇人的咳嗽持续了将近半小时,排出的痰液由黑转灰,再由灰转黄,最后变为稀白的泡沫痰,咳嗽才渐渐平息下来。
此时的老妇人,虽然疲惫不堪,满头大汗,但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竟隐隐透出了一丝血色!
最让她和家人惊喜的是,她感觉一直如同被巨石压住的胸口,似乎松动了许多,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那种窒息的绝望感减轻了!
“妈!您感觉怎么样?”林薇激动地握着母亲的手。
“好像……好像气顺了一点……”老妇人虚弱地说道,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
张一凡缓缓起针,对林薇道:“第一次治疗,主要是‘破瘀排毒’,最为凶险艰难。老人家意志坚强,渡过了这一关。接下来需要内服汤药,稳固效果,培元固本。”
他提笔开方,思路清晰:
野生人参(大补元气)、冬虫夏草(补益肺肾)、蛤蚧(补肺益肾,纳气平喘)—— 旨在峻补元气,挽回生机。
川贝母、瓜蒌皮、桑白皮(清热化痰,润肺止咳)、丹参、三七(活血化瘀,通络止痛)—— 继续清除余邪,疏通肺络。
麦冬、天冬(滋养肺阴)、五味子(收敛肺气)、炙甘草(调和诸药)。
这个方子用料极为考究,甚至有些珍稀,价格不菲。
张一凡将方子递给林薇:“按方抓药,先服十五剂。每剂文火慢煎两小时,分三次温服。十五日后,再来复诊。”
林薇接过方子,看着上面那些名贵药材,没有丝毫犹豫:“谢谢张医生!我们一定严格按照您的吩咐做!”对她而言,只要能救母亲,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张一凡又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正是他这一年来用息壤培育的几株灵草,并用灵石粉末炼制的“培元散”,数量极少,异常珍贵。
“这瓶药散,每次服药时,取耳勺大小的一点,混入药汤中同服。切记,不可多用。”
林薇母女千恩万谢地离去。
送走林薇母女,已是傍晚。张一凡正准备休息片刻,手机响了起来,是赵成打来的。
“哥!”赵成在药厂工作已经快两年了,人也有了较大的改变。声音充满活力,
“你让我关注的几种用于生产‘通络贴’和‘清肤灵乳’的核心药材,有几种野生品相的,听说在我老家那边的深山里可能有,我已经请人去打探了!不过,现在野生药材年份够的也太难找了,量也少,真要大规模生产,恐怕还得想办法人工培育,或者找替代品……”
张一凡沉吟片刻。人工培育?
或许这些普通的草药,也可以用息壤试试,用其培育出的药材,哪怕只是沾染一丝息壤的生机,药效也远非寻常药材可比。
“赵成,药材的事情你多费心。野生药材尽量收集,同时,帮我留意一下,哪里有好的野生药材的种子。”
“好嘞!包在我身上!”赵成爽快答应。
夜色渐深,他回到别墅的书房,看着桌子上那小花盆里,一小撮散发着惊人生命气息的黄色土壤,正是那传说中的息壤。
虽然现在的息壤已有只有鸡子大小,但其是用来大规模培育药材,还是显得有些鸡肋了,看来还得再培育一些时间才行。
如今,回春堂前来求医者早已是络绎不绝。他也并非来者不拒,而是有选择地接诊那些现代医学束手无策。
其余者则是让秦老以及其他几位新招的老中医看诊。
平时空闲之时,他张一凡也会和秦老等会交流医术。
其他几位中医,特别是他们带的徒弟,早已是把他当作了扁鹊重生,神医之名如同刻在了他们的心中。
墨小七,墨家传人。张一凡在被他磨了许久后,还是给墨小七整理了下他的家传武学。
得到张一凡修改的古武以及吸呼法后,哪管张一凡的规矩,机灵的他一次又一次的直接纳头跪拜,终于得偿所愿,成了张一凡的大弟子。
如今,他的修为,在大量灵石、丹药以及日常行医中那份“济世之心”的淬炼下,早已达到炼气期的巅峰——十层大圆满。丹田之内,星辰之力浩瀚如海,澎湃汹涌,精纯无比,进无可进。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层坚固无比的壁垒,横亘在炼气与筑基之间。他知道,冲击筑基的时机,已然成熟。
2015年,元旦。
这一夜,月朗星稀。
待一大家子人聚会结束,各自安睡,别墅重归寂静后,张一凡身形几个飘忽,便回到了山间的石室
一挥手,用了小半年才布置好隔音阵法,光芒流转,隔绝内外。张一凡平心静气,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巅峰。
他取出那枚盛放筑基丹的玉瓶,瓶塞开启的瞬间,氤氲的丹霞与磅礴的药力便弥漫开来,整个静室的灵气都为之震荡。
没有犹豫,他拈起那枚龙眼大小、表面有着天然云纹、散发着难以言喻道韵的一颗筑基丹,纳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并非化为津液,而是化作一股灼热与冰寒交织、仿佛能重构天地法则的洪流,轰然冲入他的四肢百骸,直贯丹田!
“轰——!”
意识海中,仿佛有开天辟地般的巨响炸开。
他毫不犹豫地运转《周天星辰衍道经》筑基篇法诀,引导着这股前所未有的磅礴药力,如同最狂暴的星河巨浪,悍然冲向那层通往生命更高层次的桎梏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