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低沉而缓慢的心跳,仿佛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敲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门扉上那些如同经络般的规则纹路,随着心跳的节奏,明灭着混沌的微光,使得这扇古老巨门仿佛拥有了生命。
“心……心跳?!”乌索普的牙齿开始打颤,“门后面……有活的东西?!而且听起来个头不小!”
乔巴也紧紧抱住了路飞的腿,瑟瑟发抖:“好……好可怕的声音!”
就连索隆和刚刚赶到的山治、罗,也瞬间握紧了武器,神色凝重地看向巨门。这心跳声蕴含的苍茫与压迫感,远超他们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
路飞却更加兴奋,眼睛瞪得溜圆:“活着的门?太有趣了!”他摩拳擦掌,就要上前。
“等等,路飞!”艾伦强忍着精神上的疲惫和那心跳声带来的不适感,出声阻止,“这心跳……与整个混沌温床的韵律隐隐相合。它可能不是门后的‘生物’,而是……这扇门本身,或者说,是门所封印的‘那个存在’,其力量已然渗透出来,与门形成了共鸣!”
他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并未直接接触,而是感受着门表面那流动的规则纹路。“这扇门……它在‘呼吸’。它在利用混沌能量,维持着一个极其强大的封印。刚才我们的到来,以及可能是我身上残留的‘定义’之力或者大家汇聚的意志,像一把钥匙,轻微‘激活’了它。”
“封印?”罗宾眼神锐利起来,“封印着什么?难道混沌温床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为了封印某个东西而存在的?”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背脊一凉。如果连混沌温床本身都只是一个巨大的封印场,那被封印在其中的,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需要更详细的信息。”艾伦闭上眼,尝试将一丝极其细微的精神力探入门的规则纹路,如同潜入深海的潜水员,试图读取其中蕴含的历史信息碎片。
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和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 一片虚无中,一点极致的“秩序”之光与一点极致的“混乱”之暗同时爆发,交织、碰撞……
——无数规则如同创世的丝线,被无形的力量编织,又不断崩断……
——一个模糊的、巨大的、仿佛由无数世界残骸堆积而成的阴影在咆哮,其力量污染星空……
——数道强大得无法形容的意志降临,引动宇宙本源,构筑起一片无尽的混沌之海,将那阴影镇压、封困……
——一扇门,作为封印的“核心阀门”被树立起来,汲取混沌之力,永镇其下……
艾伦猛地睁开眼睛,踉跄后退几步,脸色更加苍白,但眼中充满了震撼。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娜美急切地问。
“这扇门……是‘镇魂曲之扉’。”艾伦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混沌温床,确实是一个封印!一个由远古时代的至强者们,为了封印一个被称为‘起源之影’的恐怖存在,而共同构筑的终极牢笼!这扇门,就是牢笼最关键的锁!”
“起源之影?”众人咀嚼着这个充满不祥的名字。
“它是宇宙初开时,与‘秩序’一同诞生的‘绝对混乱’的化身,是万物终末的象征,一切规则崩坏的源头。它并非生物,更像是一种……现象,一种概念性的灾难。它渴望将一切归于最初的、无意义的混沌。”艾伦解释道,语气沉重,“远古的强者们无法彻底消灭它,只能选择将其封印于此。而这心跳声……是‘起源之影’在漫长岁月中,不断冲击封印,其力量渗透出来所形成的‘回响’!”
就在这时,那心跳声再次响起。
咚!
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有力!甚至连他们脚下的秩序桥梁都开始微微震颤!
门上的规则纹路光芒大盛,仿佛在全力运转,压制着门后的存在。但与此同时,一丝极其细微、却让人灵魂战栗的黑暗气息,如同粘稠的墨汁,开始从门缝中缓缓渗出!那气息带着纯粹的湮灭与疯狂,与之前遇到的深渊模拟体同源,却精纯、可怕了何止百倍!
“不好!封印松动了!”艾伦脸色大变,“可能是因为我们外部力量的介入,刺激了封印平衡!也可能是‘起源之影’经过无数年的积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那……那怎么办?!”乌索普尖叫起来,“我们是不是放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必须加固封印!”艾伦毫不犹豫地说道,眼神决然,“否则一旦‘起源之影’彻底脱困,不仅仅是这片星域,整个宇宙都可能面临规则崩坏的危机!”
他再次调动起“世界之种”的力量,双手按在石门之上,试图以自身的“定义”之力,辅助门上的规则纹路,稳定封印。
然而,门后那“起源之影”的力量层级太高了!艾伦的力量如同投入岩浆的冰块,虽然能暂时延缓黑暗气息的渗出,却根本无法逆转趋势,反而自身的精神力在飞速消耗,意识再次受到那纯粹混乱意念的冲击!
“可恶……差距太大了!”艾伦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的“定义”在对方“绝对混乱”的本质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别一个人硬扛啊,笨蛋!”路飞大吼一声,橡胶手臂按在了艾伦身边,“你要怎么做?告诉我们!”
“需要力量!纯粹而强大的力量,注入门的封印核心,暂时加强它!”艾伦艰难地喊道。
“明白了!”路飞眼神一凛,率先将自身磅礴的霸气和尼卡果实的解放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石门!
“我们也来!”索隆的斩击意志、山治的净世之炎、罗的手术规则、艾斯的火焰、甚平的沉静之力、布鲁克的灵魂之音、弗兰奇的机械能量、娜美的气候规则、乌索普的信念之力、乔巴的医者仁心、罗宾的历史智慧……
所有草帽一伙成员,以及艾斯和罗,都将自己最本源的力量和意志,毫无保留地灌注到这扇古老的“镇魂曲之扉”中!
集合了众多强者的力量,石门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门上的规则纹路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疯狂流转,那渗出的黑暗气息被强行逼退,心跳声也仿佛被压制了下去,变得沉闷而遥远。
然而,门后的“起源之影”似乎被彻底激怒了。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深邃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巨兽,猛地撞向了门扉!
轰——!!!
整个混沌温床都仿佛为之震颤!秩序桥梁寸寸碎裂!万里阳光号被巨大的冲击波狠狠抛飞出去!
艾伦和所有参与灌注力量的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被震飞开来。
石门的中央,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裂开了一道发丝般纤细、却深不见底的黑色缝隙!
一缕凝练到极致的“起源之影”的气息,如同拥有生命的黑暗,从缝隙中钻出,扭曲着,化作一只漠然的、仿佛由纯粹虚无构成的“眼睛”,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仅仅是一眼,无尽的混乱与疯狂之意便如同潮水般涌向所有人的意识!
封印,并未被完全破除,但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微小的缺口。
一个更加危险、更加不可预测的时代,似乎因为他们的这次“交易”与“探索”,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