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仁安医院IcU特护病房外的长椅上，琴雯还坐在那里。她没换衣服，湿透的鞋底在地面留下一圈水渍。手肘上的擦伤渗着血，混着泥水颜色发暗。林特助第三次蹲下来劝琴雯回去，琴雯不说话就只摇头。
黄俊宇早就走了。他留下几句话：“苏周已经成为植物人了，人醒不过来了。我给你3天时间伤心。3天后，绑我也绑你离开。”
琴雯没理黄俊宇。
医生出来时，琴雯立刻站起来，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我能进去吗？”
“只能待二十分钟，病人刚做完手术，不能受刺激。”
“我知道了。”
琴雯走进去，门关上的那一刻，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填满了耳朵。苏周躺在病床上，脸白得像纸，氧气罩盖住大半张脸。身上插着管子，手臂上贴着监测贴片。床头挂着输液瓶，药水一滴一滴往下走。
琴雯走到床边，伸手握住苏周的手。冰的。她用自己的手包住，搓了搓，又把他的手指塞进自己袖扣里暖着。
“你说你要我为你守三年……”琴雯开口，声音轻，“我都还没答应你，你就倒下了，是打算强买强卖。”
“你送我的那条银脚链，我一直戴着。”琴雯从脚上取下脚链，轻轻套回苏周手腕，“你说是护身符，能保平安。我相信你一直没有取下来过，结果哪有什么平安符，里面是你安装的定位器。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你为了救我，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
琴雯低头看着苏周，睫毛颤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顺着脸颊滑下去，落在苏周的手背上。
“你说我是你的老婆……胡说八道。”她笑了笑，声音发抖，“都这种时候了，还占我便宜。可要是你不醒，我就去做别人的老婆，气死你。”
琴雯俯身靠近苏周耳边，嘴唇几乎贴到苏周的耳廓：“我答应你，等你三年。三年内你醒过来，我就嫁给你。如果你没醒……那我就试着去喜欢别人，开始新的生活。”
说完，琴雯把苏周的手放回被子里面，轻轻压好边缘。
“但在这之前，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琴雯坐回椅子上，盯着心电监护仪的绿线起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护士进来提醒探视结束。琴雯没动。
“再给我五分钟。”
“规定就是规定。”
琴雯抬头，“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五分钟都不行吗？”
护士犹豫了一下，退开了。
琴雯这次没说话，只是看着苏周。她想起第一次见他，在董氏举办的慈善晚会。他穿着沾满颜料的牛仔裤，站在大门口，看着我拉小提琴，但是系统提示过高颜值男性出现。确实，在人群里，我一眼就看见了你。后来苏周请她吃饭，点了最贵的牛排，明明当时苏周自己都穷得要死。还是点了餐厅最贵的。用身上所有人钱送了一条脚链给琴雯。
那时她觉得苏周这人疯了。现在才明白，苏周也许从那时候就开始对她动心了。
还有南海群岛，这一次次的保护。琴雯欠苏周太多了。
琴雯把额头抵在床沿。
“你不许死。”琴雯睁开眼，盯着苏周，“你要是敢死，我就马上找人结婚。”
护士进来提醒探视结束。琴雯只能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