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仑对魏长风拱手道:“抱歉魏庄主,我去处理点家事。”又转向叶安世,语气放柔了些,“跟紧你柳师叔,不许乱跑。”
说罢,不等朱厌反应,便拉着他转身往林子深处走去。
叶安世看着两人的背影,挠了挠头,对身边的人道:“我们去看看吧?看看远舟叔叔为什么惹阿离叔叔生气。偷偷看哦!”他仰起小脸,对魏长风笑道,“魏叔叔,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远舟叔叔和东君叔叔可不一样,他呀,张扬又霸气,还是个妻管严!东君叔叔就是痞里痞气的小霸王,还总爱喝酒。”
柳月被他逗笑,拉着白鹤淮的手:“走走走,去看看。正好让你见识见识你表兄的‘真面目’。”
苏昌离眼睛一亮,凑过来小声道:“在暗河的时候,师父教我功夫,三四天就会跟师娘一起撒狗粮,教完就腻歪去了。嘿嘿,正好让我看看朱厌师叔和离仑师叔撒狗粮!”
另一边,离仑牵着朱厌来到一座假山后,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他,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水汽:“阿厌,看着我。”
朱厌乖乖抬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一下子揪紧了。
“我和你之间,不该有隔阂。”离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想说的是,以后不许再骂我,不许再丢下我,知不知道?当年是你把我带下山,让我知道了人间的模样。我本是槐树,性子像块木头,不喜欢人间的吵吵闹闹,可因为有你在,我才愿意跟着你来。”
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以后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不要再骂我败类了好不好?……只喜欢我行吗?”
朱厌看着他落泪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一把将他揽进怀里,声音哑得厉害:“傻瓜,我从来没有丢下你,也从来没有真的想骂你。”他抬手擦掉离仑的眼泪,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神灼热而认真,“从大荒到人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说完,他微微用力,将离仑按在假山上,低头吻了上去。
此时,叶安世一行人悄悄走到不远处的亭下,正好能看见假山后的情景。英磊和王一行眼疾手快,立刻捂住了赵玉真和叶安世的眼睛。
白鹤淮和苏昌离则捂着眼睛,却偷偷从指缝里往外看,看得正入神,忍不住小声感叹:“哇哦~也太好磕了吧!”
白鹤淮转头看向百里东君,揶揄道:“表哥,你看看表兄多霸气!你要是能对云哥这样,说不定……”她话说到一半,见百里东君脸色沉了沉,便改了口,“你就不能学学表兄吗?有没有那个勇气?”
苏昌离也跟着起哄,看向苏昌河:“哥,你看看师叔!你就不能对嫂嫂霸气点?”
苏昌河握着苏暮雨的手,轻咳两声试图掩饰尴尬,耳根却悄悄红了。
英磊见两人吻得难分难解,连忙催促:“快点快点,走吧走吧,他们要完了……”
一行人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回到了会客厅。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朱厌牵着离仑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意,离仑则低着头,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
众人目光一扫,只见离仑的嘴角红肿,脖子上还留着两三个清晰的红痕。
叶安世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阿离叔叔,你的嘴被蚊子咬了吗?怎么那么红?脖子也是!名剑山庄有蚊子吗?我怎么没感觉到?魏叔叔,你这儿有蚊子啊?”
离仑被问得脸颊发烫,嗔怪地踩了朱厌一脚,声音细若蚊吟:“都怪你,没个正经!”他瞪了朱厌一眼,又道,“以后再敢当着安世的面胡闹,他要是告诉我你欺负他、跟他吵架,他要是哭了,你就给我滚回大荒去!还有,你的房间……半个月一次改成两个月一次!”
朱厌连忙讨饶:“别啊阿离,我错了还不行吗?”
众人看着离仑泛红的嘴角和脖子上的痕迹,又想起方才假山后那一幕,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只是碍于面子,没敢笑出声。
魏长风轻咳两声,打圆场道:“这园子里确实有几只蚊虫,回头我让人好好打扫打扫。来,我们继续看剑?”
离仑这才顺势转移话题,跟着魏长风往内厅走,只是脚步还有些不自在。朱厌紧随其后,时不时凑到他耳边说句什么,惹得离仑又羞又恼,却没再真的生气。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厅内,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一场积压多年的误会,终在假山后的吻中烟消云散,只留下满室悄然蔓延的暖意,与众人眼底心照不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