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璃的意识开始模糊。
她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正被抽离，如同水流般渗入魔君的身体。
他的眼神变了。
从迷茫到清明，从愤怒到痛苦，最后定格在……震惊。
“你……你竟敢这样做？”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颤抖。
“我说过。”玄璃的声音微弱，意识在逐渐消散，“我愿意为你成为叛徒。”
魔君猛地握住她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你可知道，这不仅会让我恢复记忆，也会让你……永远无法回归天庭？”
“我早就不属于那里了。”玄璃轻笑，眼中却泛起泪光，“我只是……不愿你再恨我。”
沉默。
风在他们之间盘旋，吹起玄璃的衣角。
远方，雷鸣滚滚。
天庭的追兵已近。
魔君忽然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道：“你总是这样，为了我……不顾一切。”
“那是因为……”玄璃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的节奏，“你曾为我，放弃了一切。”
他们的心跳，在这一刻同步。
融合的光芒终于完成，玄璃的身影变得透明。
她看着自己的手，轻声道：“我还能……陪你多久？”
魔君没有回答。
他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完整的她。
而她，也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他的一部分。
天庭的雷光划破长空。
数道身影从天而降，皆是天庭战将。
为首的，是白璃神君。
他看着玄璃与魔君相拥的画面，眼神复杂。
“玄璃，收手吧。”他开口，语气沉重，“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玄璃缓缓抬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回头？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白璃神君沉默片刻，最终叹息：“你总是这样，一旦决定了，就谁都拦不住。”
他缓缓抬起手，一道金光浮现。
“我本不愿与你为敌。”他的声音低沉，“可若你不放手，我只能……亲手将你带回天庭。”
玄璃看着他，眼中没有恐惧。
“白璃，你若出手，便再无回头路。”
白璃神君的手微微颤抖。
他知道，她不是在威胁，而是在警告。
魔君缓缓站到玄璃身前，目光冷冽。
“你想带她回去？”他的声音如刀，“那你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白璃神君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你终于恢复记忆了。”
“是的。”魔君冷笑，“也终于明白了，我曾被欺骗了多久。”
“不是欺骗。”白璃神君沉声道，“那是为了三界。”
“可你有没有问过她，她愿不愿意？”魔君的声音陡然拔高，“她为了我，甘愿封印我，甘愿抹去自己的记忆，甚至……甘愿舍弃自己！”
白璃神君沉默。
他知道，这一战，已无法避免。
他缓缓抬手，身后天兵天将纷纷结阵，金光闪耀。
而魔君，则轻轻握住了玄璃的手。
“别怕。”他低声说，“这一次，换我来护你。”
玄璃微微一笑，眼中却含着泪。
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光。
但她无悔。
战斗爆发。
白璃神君一剑斩下，金光如龙，直扑魔君。
魔君挥袖，黑气翻涌，迎上那道金光。
轰然一声，天地震颤。
玄璃站在他身后，意识逐渐模糊。
她的灵魂，正一点点消散。
“玄璃！”魔君回头，眼中满是焦急，“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勉强一笑，“只是……有点累。”
魔君咬紧牙关，心中怒火翻腾。
他不能再让她受苦。
他要带她离开。
他要让这一切……终结。
“白璃！”他怒吼，“你若再逼我，我便毁了这天！”
白璃神君微微一怔。
他看着魔君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要做什么？”
魔君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
他体内的力量开始翻涌，黑色的魔气与金色的天力交织。
“你疯了！”白璃神君惊呼，“你这样会失控！”
“若这世间，容不下我们，那便毁了这世间！”魔君的声音冰冷，“我不在乎。”
玄璃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她知道，他不是在说笑。
他真的会毁了这天。
毁了这地。
毁了这三界。
只为了她。
“别……”她虚弱地开口，“别做傻事。”
“可我不想再失去你。”魔君的声音颤抖，“我受够了。”
玄璃看着他，眼中流下泪来。
“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可你正在消失。”
“那就……让我消失在你怀里。”她轻声说，“至少，我还能……看着你。”
魔君的心猛然一痛。
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体内。
而就在此刻，一道黑影悄然从天而降。
那是一位神秘的女子，身着黑衣，面覆轻纱。
她站在战场中央，目光落在玄璃身上。
“时间到了。”她低声说。
玄璃抬头，眼神迷茫。
“你是谁？”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
“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