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隆轻敲控制台,将克拉顿的跃迁坐标加密后,发给了潜伏在铁星联盟二当家身边的暗线。穿梭机的引擎切换至静音模式,悄无声息地滑向另一条隐秘航道,当跃迁引擎发出低沉嗡鸣时,他最后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铁锈港,眼底满是坐收渔利的阴狠,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这是他混迹星云多年的生存法则。
“铁跳蚤”号的跃迁引擎在三岛星港口发出最后一声疲弱的嗡鸣,尾焰还没完全消散,克拉顿就像被烫到似的攥着染血的爆能枪冲下舷梯,他的深灰斗篷被星尘磨出毛边,袖口甚至能看到里面渗血的旧伤,靴底黏着的“铁王座”号液压油在光线下泛着污黑的光,踩在金属舷梯上留下一串油腻的脚印。刚踏上泊位,三岛星特有的咸风就卷着劣质燃料的气味扑来,他猛地咳嗽两声,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刀疤在紫蓝色霓虹光下泛着油光,活像条刚从星尘泥沼里爬出来的丧家之犬。
三岛星的防卫司令(自封的)希林里早已带着二十名卫兵候在泊位中央,他斜倚在铺着罕见“月绒兽”皮毛的镀金悬浮椅上,椅身两侧嵌着拳头大的彩色星晶,左手把玩着一柄嵌满碎钻的爆能手枪,枪口有意无意地对着地面;右手则搂着两个穿露背星纱舞裙的女奴,指尖在其中一人锁骨处的纹身上游走。见克拉顿这副狼狈模样,希林里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嘴里叼着的金属烟斗喷出个烟圈,正好罩住克拉顿的脑袋:“这不是铁星联盟的‘战神’克拉顿吗?怎么把你那艘威风凛凛的‘铁王座’玩没了?我前几天还听人说你要踏平巴尔星,怎么现在反倒像被星盗抢了老家的难民,我要是闭眼,都能把你当成港口捡垃圾的乞丐。”
周围的卫兵立刻跟着哄笑,有人故意学克拉顿踉跄的样子,还有人一脚踢飞脚边的空燃料桶,“哐当”的声响在空旷的泊位里格外刺耳。克拉顿的拳头攥得咯咯响,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旧伤里,疼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太清楚三岛星的规矩,希林里这地头蛇手里握着十艘重巡洋舰,自己如今只剩“铁跳蚤”号一艘破护卫舰,连翻脸的资本都没有。他深吸一口气,将爆能枪高高举过头顶,枪身的血渍顺着枪管往下滴,砸在地面的金属板上:“二当家,我只是一时大意,但我带回来的消息,能让您的金库再堆高三层,比您抢十艘商族运输舰的油水还多。”
希林里挑眉示意卫兵别笑,悬浮椅缓缓升高半尺,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烟斗的火星在克拉顿脸上晃来晃去:“哦?说说看,是能让你从丰收的炮口下逃出来的‘好消息’,还是能让你把铁星联盟的脸丢光的‘坏消息’?”克拉顿踉跄着站起,故意扯开领口,露出胸口那道被能量弹灼伤的疤痕,声音突然变得谄媚又急切:“兄弟你最懂美人,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女人能从三岛星排到碎星谷,但没一个能及得上巴尔星的塔夏公主。那姑娘眼尾天生带着星脉水晶似的淡蓝光泽,笑起来时睫毛扫过颧骨,能把人的魂都勾走;性子更烈,被卡隆抓去时宁肯撞墙都不低头,像株长在星尘里的蓝焰花,最关键的是,她手里攥着巴尔星所有星脉矿脉的核心坐标,您要是能把她娶回来,美人是您的,矿脉也是您的,到时候整个瑶光星云谁不得敬您三分?”
希林里的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爆能枪“啪”地拍在悬浮椅扶手上,搂着女奴的手猛地松开,差点把人推到地上:“你没骗我?真有这样又美又烈的美人?”他往前倾了倾身,星晶嵌饰的椅身发出轻微的嗡鸣。克拉顿连忙点头,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我亲眼所见!她现在被丰收那地球小子护在巴尔星,那小子看她的眼神都直了,显然是也动了心思。您要是现在出兵,既能抢回矿脉打地球人的脸,又能把美人从他手里夺过来,这可是名利双收的美事!”希林里摸着下巴的胡茬,眼神在两个脸色发白的女奴身上扫过,突然嫌恶地挥挥手:“把她们带下去!备最好的星云酿,我要在‘金鳞殿’跟克拉顿大人好好聊聊,聊聊怎么把这位塔夏公主‘请’到三岛星来。”
与此同时,碎星带边缘的枯骨星上,卡隆正蹲在临时据点的货舱里,机械义眼射出的淡蓝色扫描光像探照灯似的,一寸寸扫过堆积如山的物资。光带掠过码得整整齐齐的星晶弹药箱时,战术屏上立刻弹出“星晶纯度89%,可直接充能”的绿色提示;扫过靠墙摆放的透明容器时,十七个泛着蓝光的能量核心在屏幕上逐一编号;连墙角堆着的星脉修复剂都没放过,标签上“商族皇室专供”的烫金字样被扫描放大,旁边跳出“黑市单价=半艘护卫舰”的红色数据。“星晶燃料32吨,能量核心17个,星脉修复剂56瓶……”卡隆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机械义眼的蓝光闪得像颗躁动的恒星,连义眼接口处漏出的微弱电流都跟着欢快起来。
旁边的阿澈端着个豁口的金属杯走过来,杯里的劣质星酒泛着浑浊的黄色,还飘着两粒星尘杂质:“头领,咱们现在兵强马壮,物资够撑大半年了,要不要找个没主的星球扎下根,不用再天天躲碎星带?”卡隆接过酒盏,仰头一口灌下去,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呛得他咳嗽两声,却压不住眼底翻涌的算计:“扎根?太没意思了。”他抬手在战术屏上重重一点,三岛星和巴尔星的坐标立刻被高亮圈出,红色线条在星图上画出一条绕开所有探测点的隐秘航线,“克拉顿那蠢货去求希林里,那好色鬼被塔夏的名头一勾,肯定会出兵;丰收和玄甲忙着守巴尔星的矿场,两边都是肥得流油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