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欢欢喜喜的去请大夫了,明儿陪在虫娘身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她看。
虫娘捧着饭碗扒拉饭,这顿饭她吃得很香。吃饱了后,虫娘起身道:“带我去洗澡吧,叫绣春过来一起洗。”
明儿带着虫娘进了正房,正房很大,特地留给虫娘的。
进了净室,明儿就忙着去香胰子和沐巾,虫娘脱了衣裳泡进澡桶里。
热水驱散了一天的疲惫,虫娘愉快的靠在桶上,过了一会儿,明儿进来给她搓背,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绣春吃完了饭进来道:“这天真热啊,衣裳上一股子馊臭味儿。”
明儿给虫娘搓着背道:“快来,热水是有的,你先洗头。等小姐洗好了,我再给你搓背。”
“这个天气用冷水洗也是可以的,真是热辣辣的。先前因为赶路,一直提心吊胆的还不觉得热。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走到哪里都像蒸笼。”绣春一面说着话,一面将头上的布条子解下,用盆装了热水开始洗头。
虫娘已经洗好了,换上了干净衣裳,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道:“再热的天也要用热水,你病倒了在乡下抓药吃药都不方便。”
明儿和绣春合力换了热水,绣春脱了衣裳,泡了进去。
虫娘站在一旁,搓着头发。明儿忙出一头汗来,给绣春搓完了背才呼出一口热气来:“真热啊,累得我满头大汗的。”
绣春刚收拾好,门外的婆子喊道:“夫人,大夫来了。”
明儿回到:“就来,请大夫稍等片刻。”
虫娘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万一不是怀孕怎么办啊?”
绣春扶着虫娘道:“顺其自然呗,该来的总会来的。小姐不要太担忧了,就算不是怀孕也没有关系。叫大夫开几副调养的药,还害怕日后没有孩子吗?”
虫娘瞪了一眼绣春道:“这是什么话,早些年伤了身子,这个时候补,为时已晚。”
虫娘穿着素净,头发用镶嵌珍珠的冠子盘了起来,利落又华丽。
头发半白的大夫已经等着了,虫娘被扶着进了见客的花厅。
大夫起身行了一礼问:“老朽见过夫人,不知夫人夫家姓什么?”
“夫家姓王,亡夫刚刚过世,我亦悲痛不已。身上也出了一些小毛病,还请大夫诊治。”虫娘一面拿着帕子假泣,一面将手伸去。
大夫把了脉,看了看虫娘,又看了看周围丫头都是一副殷切的模样。起身拱手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有孕一月有余。”
小夏喜得直跳:“太好了,太好了。总算得偿所愿!”
明儿和绣春也是一脸高兴,虫娘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大夫,没出错吧?我早些年,伤了身子,当时诊治的大夫说极难有孕。”
大夫摇摇头道:“不会出错的,老朽行医多年断然不会出错的。夫人的脉象十分明显,胎儿强健有力。再者,有些伤调养好会痊愈的,当时伤得重,过几年便有了也是正常的。”
虫娘喜极而泣,捂着嘴半天不敢相信。
还是绣春警觉,给了大夫银子,又将人送了出去。
小夏抱住虫娘惊喜万分的道:“小姐,太好了。总算是得偿所愿,真是菩萨保佑。”
明儿也笑着道:“快坐下吧,孕妇不能太激动了。从现在起你是我们的重点呵护对象。哎呀,真是粗心,应该叫大夫将孕妇不能食用的东西写下来的。”说着,明儿便跑出去追人了。
虫娘双手合十,默默的感谢上苍,而后又反应过来:“小夏,快去准备尚好的香火,在院里焚烧算是感恩上天了。”
“好,但是从哪个方向烧啊。咱们没请菩萨回来,烧错了方向会不会不太好?”小夏一时顿住了。
虫娘想了一会儿道:“那便作罢了,天也晚了。早些休息吧。”虫娘心里欣喜万分。
等做好了一切,明儿要来了孕妇注意的单子。绣春当天夜里就开始准备孩子的衣裳。
虫娘上了床,因为有孕只有小夏一人陪同。
二人并排躺着,小夏用手指卷着虫娘的头发问:“小姐,这个孩子是谁的呀,是穆王爷的还是刘二爷的?”
“我自己一个人的,小孩子家家的,别问这些。”虫娘裹紧了被子。
小夏扯住了虫娘的被子追问:“小姐,你说说嘛,我当真好奇。”
“等孩子出生你不就知道了,孩子生得像谁便是谁的呗。”虫娘哭笑不得。
“那小姐你希望孩子是谁的呀,穆王爷有些缺心眼,但实在标志。反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剑眉星目,俊俏得很。刘二爷,慈眉善目的,温润得像一块上好的玉,但是总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而且心眼子极多,人也狠,对自己狠,对旁人也狠。”小夏仔细回想二人的区别。
虫娘饶有趣味的看着小夏:“标志但缺心眼,慈眉善目但心眼子多。你是会说的,要是被他们二人知道啊,皮不刮了你的。他们二人心眼多不多,缺不缺心眼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一个缺心眼儿。”虫娘起身拧了拧小夏的鼻子。
小夏吃痛,哼了一声:“本来就是嘛,刘二爷只是表面上和善,其实骨子里并不把我们这些下人当人。相比而言,穆王爷好多了,会和我们这些丫头说笑,没事儿丢几样小玩意给我们。”
虫娘又躺下了:“敢情你是被穆池宴那货收买了啊,那可不巧了。我又被你的穆王爷送回刘府了,所以孩子是刘二爷的。”
小夏有些失望:“啊!”随后又道:“那也行,刘二爷长得也好看,孩子长得像他好骗媳妇。”
虫娘无奈道:“怎么整天就想着骗人啊?如果是儿子咱们现在就给他攒聘礼,如果是女儿我们现在就给她攒嫁妆。不管他是男是女,他都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小夏笑嘻嘻的道:“嗯,就是。我们小姐的孩子肯定是最幸福的小孩。”
虫娘打了一个哈欠道:“快些睡吧,我这几日累坏了。”说着,虫娘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好。”小夏仔细给虫娘掖好了被子,又轻轻的拍打着被子哄虫娘入睡。
第二天早上虫娘还在睡着,绣春就端了热水进来:“天大亮了,快起来吧。”
小夏起身对绣春摆摆手道:“让小姐睡着吧,孕妇嗜睡。”
“好,我瞧着门口菜地里的菜长得不错,我们去摘些来吧。”绣春放下热水道。
“想吃什么,使唤小丫头去摘就是了。”小夏一边穿鞋子,一边去拉绣春道:“我们先出去吧,等小姐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