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这一刻突然格外安静。
徐衍卸去攻势,满眼复杂谨慎的看着那个依旧一团孩子气的小丫头,早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心情。
“荣华长乐郡主?”
“我在这儿!”
耳朵贼尖的虎妞妞,很给面子的抬起爪子晃了两下。
“听说你本家是当初的顺国公,如今的平恩伯府苏家,对否?”
“唉,你们到底都是打哪儿听了这么多的说呀?
这种戳人肺管子的事情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以后可千万别在我那心灵脆弱的大哥和大伯父跟前说。
一个不注意,他们也许会跟你拼命的。”
对于从小的固有印象,就是逢年过节祭拜祖宗的时候,在老苏家绝对绝对不能提爵位这俩字儿。
一提起来她大伯和她大哥就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特别是她大伯如果再喝点酒发点酒疯的话,指不定还能跑祠堂里哭上一宿。
当然对于这种隐秘的事情,虎砸好心的想替他们留住点脸面,一般从来不在外面跟别人乱说。
她就只跟弱鸡兄长,跟舅舅,跟大表哥,跟南表哥,跟闻太傅,跟沈大将军……
咳,跟这些人说过而已。
所以现在她不是在乱说话,她是在警告对方,不允许再拿爵位来攻击她可怜的大哥和大伯父。
徐衍嘴角抽了一下。
对于十来年前,大肃的顺国公府莫名其妙倒下这件事情,他到现在依旧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不过这跟自己一个大郯的镇国公无关,他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你跟归云侯府是什么关系?”
“正经的亲戚关系,给过很多见面礼的那种!”
这亲戚关系到底有多正经,虎妞妞那独生的脑回路格外傲娇,一直就没帮她好好捋出来过。
但是她就算不相信孟苍蝇,啊呸,孟长赢的真诚。也得相信他这么多年为了重新攀上亲戚关系,吭哧吭哧给自己卖出去了那么多张长乐动物园的VIp卡呀。
所以没毛病,肯定就是亲戚!
“亲戚?”
“嗯呢。”
“那你与归云侯府的那个世子,哪个厉害?”
“你是指哪方面?”
诚实的好孩子,就是要学会板板正正的抠字眼。
“有的地方我比他厉害,有的地方他比我厉害。所以我们俩算勉强打个平手吧!”
可不么?
除了干架干不过虎妞妞,从小被揍到大以外。其他吃喝玩乐也好背书写字也好,孟长赢都能稳稳压上一头。所以这么算下来,他俩算勉强打个平手吧。
这下除了大肃这边,其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闻筹赞赏的瞅了宋易行一眼。
好小子,教的真好!
下次皇上要是再嫉妒你骂你的话,老夫肯定会在前面帮你挡上几句。
用眼神给手底下人画完大饼以后,闻筹现在腰杆子挺的更直了。用他那活祖宗小女儿的话来说,叫受不了一点点委屈。
“元皇陛下您要不然再仔细想想,大肃和北元的那份盟约,到底到没到时限呢?”
嘿嘿,虎砸用她的成名绝技之虎虎生威爪,硬是替大肃使臣团,又抢回了再上谈判桌的资格。
所有人都重新找位置上坐好,虎妞妞,这回没有回原来的位置上,而是跟自己人挤在了一处坐着。
当然现在有了实力加持的长乐郡主,也没有哪个非想不开的跳出来,挑战她爱不爱好和平。
所以虎妞妞就这么顺利的转移到弱鸡兄长身边,继续吃吃喝喝。
元皇把萧皇后也让人带下去以后,不想再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太子。
苦逼的北元太子,只能再次站出来疯狂的压榨脑子,替亲爹解围。
“呵呵呵,长乐郡主小小年纪身手不错。能接住镇国公喂给你的招数,委实是可圈可点。不知长乐郡主你师从何人呐?”
“我的老师非常多,不知道你是指哪一方面?”
“咳,武功。”
“沈大将军和我大伯,还有江叔柳叔夏叔他们,还有其他人都教过我。
但是认真算下来的话,我的武术老师就是沈大将军呀。
你是不是也想拜他为师,让我当你的大师姐?
快说你愿意!
等我回家的时候就把你也一起带到峒城去,听说他在我后面带了很多兵出了京城,现在应该搁那儿当大将军呢!”
“沈,沈青云?!”
“昂!”
虎砸骄傲的扛着脑袋。
“我是他的开山大弟子哟,目前来说还是独生的那种!
不过我很大方,我愿意下面有师弟师妹哒,你想来拜师的话就快点来拜吧。
去了以后提我的名字,我叫他给你算便宜点,肯定不让你太辛苦。
你看怎么样?”
孤看不怎么样!
老沈家从大肃太祖开国那会儿起,就一直是镇守北域的第一道屏障。
至于说防的是谁,你看这不巧了吗?
防的就是他们大北元呐!
这么一代一代又一代的摩擦积累下来,北元人跟老沈家人就算不能说相爱相杀,也可以说血海深仇了。
谁会想去找他拜师?
北元太子,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与其心情同样不美好的,还有他亲爹。
说实在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脑子昏头的斩杀使臣。就算是想跟大肃开战重新划分边境,也得等到那纸契约的时限过去。
擅自撕毁盟约者乃背信弃义,为世人所不耻。北元现在又没有绝对的实力能同时吃掉大肃和大郯,所以他真没想过要这么稀里糊涂的发动战争。
不过就是想趁着那两国摩擦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捡点便宜。但是现在却被人给恐吓到了脸上来,多少是有点难看。
“你们大肃,陈兵边境?”
“非也非也。”
闻筹笑得与世无争。
“这不是因为吾皇,只有长乐郡主这么一个嫡亲的外甥女吗?
我们大肃民间呐有句老话,叫天上雷公地上舅公。那舅舅疼外甥女的心,肯定不能有假的。
所以疼孩子心重的皇上,多派了一点人等着接长乐郡主回家,这就很能理解并且值得体谅了。对吧?”
早已经做回自己席位上去的大郯镇国公,瞧见北元皇帝太子两父子不大好看的脸色,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闲打听了一句。
“多派了一点人,是多少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