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老家在城郊的一个老胡同里,青瓦土墙,门口还堆着半人高的柴火。阿坤带着人被堵在胡同口,对方约莫十几个,手持砍刀和钢管,为首的是个右手不自然地垂着的瘦高男人——正是疤手。
“把笔记本交出来,饶你们不死!”疤手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左手把玩着一把弹簧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阿坤背靠一辆越野车,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额角渗着汗:“疤手,你真以为吃定我们了?”他身后的三个手下已经受伤,胡同狭窄,对方人多,硬拼显然讨不到好。
“敬酒不吃吃罚酒。”疤手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给我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冲进胡同,直接撞向人群!
“砰!”
几个亡命徒被撞得飞了出去,惨叫声此起彼伏。车门打开,陈轩握着一把改装过的短铳走下来,眼神冷得像冰:“疤手,我们又见面了。”
疤手看到陈轩,瞳孔骤缩:“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再找!”他左手一扬,弹簧刀直刺陈轩面门!
陈轩侧身避开,短铳顺势抬起,对准疤手的左肩扣动扳机!
“砰!”
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疤手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脸上的狠戾更甚:“陈轩,你找死!”
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陈轩的短铳威力惊人,每一枪都能放倒一个,但对方人太多,很快就围了上来。阿坤见状,立刻带着人冲过来掩护,刀光剑影中,血花不断溅在斑驳的土墙上。
疤手捂着流血的肩膀,眼神死死盯着陈轩手里的笔记本,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弹,对着天空发射!
“咻——”
红色信号弹在半空炸开,像一朵诡异的花。
陈轩心里咯噔一下:“他在叫人!速战速决!”
他不再保留,短铳子弹打光,直接扔掉,从腰间抽出一把军用匕首,身形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匕首划破空气的锐响里,不断有人倒下。阿坤也红了眼,钢管舞得虎虎生风,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疤手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转身就想跑。
“想跑?”陈轩岂能放过他,追上去一脚踹在他后背!
疤手扑倒在地,陈轩上前一脚踩住他的后背,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笔记本里的秘密,说不说?”
疤手挣扎着,声音嘶哑:“陈轩,你斗不过‘暗阁’的!那个笔记本……是他们找了五年的东西,你留着就是催命符!”
“我问你说不说!”陈轩脚下用力,疤手发出一声惨叫。
“我说!我说!”疤手终于撑不住了,“那是……那是坤当年和‘暗阁’交易的账本!里面记着他们走私军火、贩卖人口的证据,还有‘暗阁’在滨海的线人名单!五年前老刀在码头偷了账本,‘暗阁’找了他五年,就是为了这个!”
陈轩眼神一凛。果然如此!这笔记本,就是“暗阁”的命门!
就在这时,胡同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有二十人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枪!
“轩爷,是‘暗阁’的人!”阿坤脸色剧变。
疤手突然狂笑起来:“陈轩,你跑不掉了!‘暗阁’的杀手队来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陈轩当机立断,拽起疤手挡在身前,对阿坤喊:“带着笔记本走!去警局,把账本交给李局长!快!”
“轩爷,那你……”
“别废话!”陈轩眼神锐利,“这是命令!”
阿坤咬了咬牙,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抓起笔记本,带着仅剩的一个手下,从胡同侧面的矮墙翻了过去。
“拦住他们!”疤手嘶吼着。
“暗阁”的人刚想追,陈轩突然拽着疤手后退,匕首更深地抵在他脖子上:“谁敢动?”
杀手队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为首的一个刀疤脸冷冷地看着陈轩:“放了疤手,交出货,我们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呵。”陈轩冷笑,“我陈轩的命,自己说了算。”他看了一眼被踩在脚下的疤手,“你们的人在我手里,想让他活命,就退后五十米。”
刀疤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挥了挥手,杀手队的人缓缓后退。
陈轩拖着疤手,一步步退到胡同深处的一个小院里,反手锁上院门。院里堆着不少柴火,角落里还有一口枯井。
“陈轩,你困不住我的!”疤手还在叫嚣。
陈轩没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这是他早就备下的后手,在老刀老家周围布了微型炸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
“‘暗阁’的总部在哪?”陈轩再次问道。
疤手眼神闪烁,显然还在犹豫。
“不说?”陈轩按下遥控器上的一个按钮,院外传来一声轻微的爆炸,烟尘弥漫。
疤手吓得一哆嗦:“我说!在……在欧洲!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只有‘暗阁’的核心成员才知道!”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大门被炸开了!
陈轩眼神一沉,知道没时间了。他拽起疤手,走到枯井边,将他推了下去:“下辈子,记得别跟错人。”
然后,他迅速点燃身边的柴火,将笔记本的复印件(原件已让阿坤带走)扔进火里,看着纸页卷曲、燃烧,最后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从后腰摸出最后一把飞刀,冲向破门而入的杀手队。
刀光与枪声在小院里交织,陈轩的身影在火光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决绝的杀意。他知道,自己可能走不出这个小院了,但只要阿坤能把账本送到警局,“暗阁”在滨海的势力就会被连根拔起,这就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枪声渐渐平息。
陈轩靠在烧焦的柴火堆上,浑身是血,伤口还在不断流血。杀手队的人倒了一地,刀疤脸也死在了他的飞刀下。
他看着天空,阳光透过烟尘照下来,有些刺眼。他想起了老刀,想起了阿坤,想起了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轩爷!”
远处传来阿坤的声音,还夹杂着警笛声。
陈轩笑了笑,意识渐渐模糊。
三天后,滨海市第一医院。
陈轩躺在VIp病房里,全身缠满了绷带,医生说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身中七枪,还有数不清的刀伤,失血过多差点没救回来。
阿坤坐在床边,眼眶通红:“轩爷,您醒了!”
陈轩虚弱地点点头,声音沙哑:“账本……”
“送到了!李局长亲自带队,抓了‘暗阁’在滨海的三十多个线人,还顺藤摸瓜捣毁了他们三个走私窝点!‘暗阁’元气大伤,暂时不敢再动了!”阿坤兴奋地说,“老刀也来看过您好几次,他说等您醒了,要亲自给您磕头谢罪。”
陈轩笑了笑,没说话。
窗外,阳光正好,洒在病房的地板上,暖洋洋的。
这场风波,终于落幕了。虽然“暗阁”的总部还没找到,未来或许还有更多的麻烦,但至少现在,滨海暂时平静了。
他想起了那个燃烧的笔记本,想起了疤手惊恐的脸,想起了阿坤翻墙时的决绝。有些债,总要有人讨;有些路,总要有人走。他陈轩,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
“对了轩爷,”阿坤递过一个苹果,“李局长说,等您好了,想请您吃个饭,说是……感谢您为滨海除了个大害。”
陈轩挑眉:“他不怕被人说闲话?”
“李局长说,您是‘暗夜里的光’,值得敬。”
陈轩笑了,这次笑得很开怀。
或许,他这双手沾满鲜血的手,也能为这座城市,带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在陈轩的脸上,给他苍白的脸色添了一丝暖意。他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他知道,等他伤好出院,滨海的江湖,又会是新的模样。而他陈轩的故事,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因为他是轩爷,是那个在刀光剑影里,也要劈开一条血路,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的男人。
滨海的夜,或许依旧黑暗,但只要有他在,就总有一束光,在暗夜里,倔强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