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的撕扯感还未消散,云尘便已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青铜令牌从他无力的指尖滑落,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淡蓝色的空间光芒彻底黯淡。他眼前一黑,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在一片长满青藤的山谷中,意识瞬间陷入昏迷,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身着浅绿衣裙的苏晴提着药篮走过,目光无意间扫过青藤下的身影,脚步骤然顿住——那张苍白却依稀熟悉的侧脸,让她心头一紧。
“阿泽?”苏晴试探着走近,看清对方胸口的狰狞伤口和染血的玄色劲装,眉头紧紧皱起。她永远忘不了,当初就是这个叫“阿泽”的修士,为了救她的伙伴贸然出手,最终让伙伴们殒命。这份怨恨,她记了许久。
可看着云尘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连呼吸都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苏晴握药篮的手微微收紧。犹豫片刻,她终究还是蹲下身,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脉搏微弱却未断绝,还有得救。
“算你命大。”苏晴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终究还是将云尘小心翼翼地扶起,半拖半抱地带到山谷深处的一处山洞。山洞干燥整洁,显然是她平日里采集草药时的临时歇脚处。
她取出药篮中的疗伤草药,捣碎后敷在云尘的伤口上,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珍贵的凝神丹,撬开他的牙关喂了进去。做完这一切,苏晴坐在一旁,看着云尘苍白的面容,眼神复杂难辨——她恨他当初的冲动,却又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在眼前。
接下来的几日,苏晴每日都会来山洞照料云尘。她为他更换草药,擦拭身体,还会煮一些灵米粥喂他喝下。白虎雷牙依旧守在洞口,不愿离开。
这日清晨,苏晴刚将草药敷在云尘伤口上,云尘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她心中一动,连忙起身查看,只见云尘的眼睫轻轻颤动,似乎即将醒来。
云尘的意识如同从深海中挣扎浮出,眼皮沉重得难以掀开,鼻尖却先捕捉到一缕清雅的草药香,混杂着淡淡的灵米粥气息——这味道陌生又熟悉,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你醒了?”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疏离。
云尘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却带着几分冷淡的脸庞。浅绿衣裙、药篮、还有那双藏着复杂情绪的眼眸……他心中一震,认出了对方:“苏晴?”
苏晴握着药杵的手顿了顿,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看来你还记得我。先把这碗灵米粥喝了,你的伤还没好。”她端过一旁温着的瓷碗,递到云尘面前,眼神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想起伙伴们的死,她终究无法彻底释怀。
云尘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身,接过瓷碗。温热的米粥滑入喉咙,驱散了体内的寒意,也让他有了力气思考现状:“是你救了我?”
“只是碰巧在山谷里看到你,总不能见死不救。”苏晴语气平淡,却悄悄瞥了眼他胸口的伤口——那伤口虽仍狰狞,却已开始愈合,比寻常修士恢复得快上数倍,“你的肉身强度,倒是比上次见时强了不少。”
云尘握着瓷碗的手微微一顿,心中泛起疑窦:苏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知道自己“阿泽”的身份,又是否察觉了其他?他没有直接追问,而是轻声道:“多谢。之前……连累了你和你的伙伴,抱歉。”
提到伙伴,苏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转身收拾药篮:“过去的事不用再提。等你能下床走动,就离开这里吧——我这里不适合你久留。”她语气中的排斥毫不掩饰,旧怨如同横在两人之间的鸿沟,难以轻易抹平。
云尘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反驳。他能感受到苏晴的戒备,也明白对方不愿与自己多纠缠。此时,洞口传来一声低低的低吼,白虎雷牙迈着步子走进来,琥珀色的眼眸在苏晴身上停留片刻,便凑到云尘身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满是担忧。
苏晴看到雷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头白虎的气息比之前更强,显然也突破了境界。她没再多说,提着药篮转身走出山洞,只留下一句:“我明天再来看你。”
山洞内恢复寂静,云尘摸了摸雷牙的脑袋,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恢复实力,才能应对未知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