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名字,沈玉还没反应过来,云澜便补充道:“擂台赛,抢在秦炀前头上台的那个。”
这一下沈玉记起来了,恍然道:“师承天玄宗那个,哦,原来是一家。”
“虽说一家,不过脾气秉性截然不同。”云澜说着。
“诶,差点忘了,我还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得亏提起天玄宗了,文浩轩总算想起正事了,他这趟之所以跟秦炀一路,除了好奇青鬼妖面是何等人物以外,还因为听秦炀说云澜他们也在潭州,并且知道他们下榻何处,原打算等秦炀事了带他去找他们的,没曾想在这儿遇到了。
“你们可知昆仑山剑冢地图一事?”文浩轩压低声音说。
闻言,几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云澜谨慎地问:“发生什么了?”
“我一路南下,听到了诸多版本,本来也没当回事儿,但自九歌城往潭州走时,传的就只剩两个版本了。”
文浩轩掐了根细木枝,在土地上写了两个字:霁月。
关于那些陈年旧事的多个版本,沈玉等人这一路也有所耳闻,但无论这些故事如何流传,地图存在并且正多方争抢是板上钉钉,全江湖的人都心知肚明。
见几人目光凝住,他又抹去了那两个字,道:“还有近日不是一直传那仙山上下来人了么,一部分人猜他是来替父辈讨债的,一部分人觉得他是要夺回地图,还有一些人认为就是谣传,是有人想把地图据为己有,编出来的这么号人。”
云澜看着他,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心道:可不是谣传,那人现在就坐你对面,听你讲故事呢。
“总之,现在江湖上吵得天翻地覆,当初事情发生在天玄宗,无论真相如何,他们都少不了要干预。”
文浩轩用扇子拍了拍云澜的腿,正色道,“而且我听说,百剑门的试剑大比,就定在了七日后。”
听到这儿,云澜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随之而爬上眉间的,却是担忧,他总觉得这次试剑大比来的太巧了。
百剑门的这个试剑大比就连沈玉也有所耳闻,因为试剑大比中的“剑”,大部分都来自铸剑山庄,无一不是绝世之剑,更有甚之耗费了几代人的心血才铸就而成。
但好剑岂能轻易获之,所以这试剑大比的另一大看点,就是“比”,即通过比试决出胜者,以此界定有缘之人,不同于英雄大会的固定日子开办,试剑大比全凭机缘,短的四五年有一次,长的可达十余年,因此试剑大比更让人趋之若鹜。
上次试剑大比距今已有十五年,那一年,一位来自京城的少年,从这里拿走了一把剑,那把剑名为九渊,出世便带着肃杀之气,短短十年间,辗转五人之手,谁碰谁不得善终,故以凶剑之名位列十大名剑之中。
只是谁都没想到,那把剑竟于三年后直指天子面门,至此一举名动四海。
“而且,据说此次试剑的头彩,剑名——”文浩轩故意停顿了片刻,一一看过众人,然后才低声说了两个字,“碎空。”
云澜这下已经不是惊讶了,整个人直接从石头上弹了起来,失声叫道:“叫什么?”
一旁的燕云昭和方延也被这两个字惊的呆滞住了,沈玉有些迷茫的看向身侧的江邪,却发现他拧着眉心不知在想什么。
江邪心里有些急躁,他原本就要去趟百剑门,但他打算只身而去的,若是这时重启试剑大比,那闻声而来的人只会更多更鱼龙混杂,更何况碎空剑竟然现世了,以沈玉的性子还有他与铸剑山庄的关系,他定是要去探个究竟的。
感受到沈玉投来的目光,江邪的意识回笼,深吸一口气,解释道:“碎空的上一个主人,是凌霁淞。”
转瞬间沈玉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碎空与凌霁淞一同销声匿迹,如今再次现世,既然能做彩头,那就必不可能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残剑,只能证明有人一直好好留存着它,五十年过去直到现在才拿出来,但早不拿晚不拿,偏偏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其背后推手可不见得有多少好意。
几人都是沉默不语,良久,方延试探性的问:“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答案是肯定的,既然如此大肆宣扬,想必去凑热闹的人也不多他们几个。
稍微认识路的云澜和文浩轩研究敲定了下一站,众人也歇的差不多了,便简单拾掇拾掇准备启程,江邪自解释了那一句后便没再参与讨论,拇指摩挲着刀柄,细看他脸上还有些未散尽的阴霾,显得整个人都阴郁了不少,沈玉敏感的察觉到他这一点变化,将他往一旁空地上带了一下,问道:
“你怎么了?”
江邪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却见沈玉瞳孔骤缩,与此同时,他感到颈后一凉,全身的汗毛霎时倒立,说时迟那时快,江邪头也没回,迎上伸手拽他的沈玉,本能地按着他扑倒在地,锋利的剑刃堪堪擦着两人的头顶掠过,但凡江邪或是沈玉晚一步发现,他俩就会被人捅个对穿,紧接着江邪整个人从地上弹起,长刀伴着劲风狠狠地撞在那把剑上,将长剑打飞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沈玉被江邪扑倒时头被他护着,既没磕着也没碰着,但一张脸却是结结实实地撞进了那人如铜墙铁壁般的胸膛上,险些撞得他眼冒金星不知今夕何夕,搁平时定是要骂一句江邪,只是此时他顾不上这些了,风止剑出鞘,立在江邪身侧,紧紧盯着半空中飞身接住那把剑的男人,后槽牙硌出声响,那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当今剑圣——温子行。
云澜他们反应过来立刻拔剑戒备,而暗处的褚恒,桑喆以及阮亓立刻现身,朝温子行杀去,只是还未走出一步,便听到身后的一声呵斥:“都给我滚回去!”
“公子?”
江邪警告地瞥了他们一眼,温子行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几个,丝毫不放在眼里,由着他们隐匿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