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昏睡的间隙,小八赶忙给时言传输本世界剧情。
一年大旱,百姓食不果腹,易子而食。
山林里资源匮乏,妖怪出没,作恶人间。
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刚刚修成人形的梨花树妖拎着一篮梨子分给饥饿的孩子们。
他刚刚化形,还不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妖性特征。
孩子们好奇地问他为什么长这样,长得好像传说中的漂亮妖怪。
梨花树妖心性单纯,不懂人心的险恶。
与他同时化成人形的其他妖怪都笑他太过于天真,过于蠢笨,竟然会关心同情小小的人族。
嘲笑他不知人心的险恶,迟早会被贪婪的人类害死。
梨花树妖的心很软,他看不得人挨饿致死,就将自己结的梨子送给村民,没想到其他人看到后就心生歹念。
刚刚开始他们还好声好气问他要梨子,后面梨花树妖结不出这么多果子,那帮穷凶极恶的村民就绑了他,逼他结果。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邪术,说是每日往梨花树妖身上砍一刀,给他泼冷水,放虫子咬,他就会加速结果。
可怜的梨花树妖被逼的现回原形,日日被折磨,起初他还能结果,可后来实在是没有养分供他吸取,他就结不了果。
那帮人就折断他的树枝,薅秃他的叶子,还想放火烧死他。
后来,他的伴生妖感受到后就赶过来救了他。蝴蝶妖打伤村民,带着梨花树妖逃去疗伤。
而此时,捉妖师顾宴修路过此村,他听村民说此处有妖怪害人,便上山寻找梨花树妖。
不巧的是,梨花树妖正重伤陷入沉睡,蝴蝶妖去给他找药了。
顾宴修找到他后,便将他弄醒,梨花树妖懵懵的,还没问清楚情况就被他打死了。
蝴蝶妖回来看见主子死了,就跟顾宴修打架,最后不敌被重伤,他逃了。
接收完剧情,时言叹了口气:“所以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弄清楚顾宴修杀害梨花树妖的真正原因,然后好好活下去】
还以为它要报复,时言已经想了很多种对付村民的办法,没想到这任务如此简单又朴实无华。
到底是心性单纯的妖怪,连许的愿望都这么质朴。
山林深处,灵泉旁的沃土中,一株伤痕累累的梨树半埋在土里。
它的树干上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痕,几根主枝被粗暴地折断,只剩残缺的断面。
本该繁茂的树冠如今稀稀拉拉,残存的叶片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偶尔随风轻颤,抖落几片苍白的花瓣。
蝴蝶妖小心翼翼地将时言的本体栽种在这片灵气充沛的土壤中,又用翅膀扇动微风,将闪着荧光的鳞粉洒在梨树的伤口上。
“好好睡一觉,阿梨。”
蝴蝶妖轻抚树干上的一道裂痕,“我去寻些月凝草和玉髓芝,它们能助你更快愈合。”
他最后确认了一下时言的状态,虽然依旧虚弱,但埋在灵土中暂时无性命之忧。
随着蝶翼振翅的声音渐行渐远,山林重归寂静。
只有梨树根部周围的土壤偶尔泛起微弱的绿光,那是时言在吸收大地灵气修复自身的迹象。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小村庄里,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正冷着脸听村民描述“树妖害人”的经过。
他腰间悬着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剑鞘上刻满晦涩的符文。
“那妖怪满头都是白花,手臂能变成树枝!”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比划着,“幸亏我们反应快,差点就被它害了。”
“道长,您可得为民除害啊!那树妖肯定还会回来报复的!”
顾宴修面无表情地听完,修长的手指轻抚剑柄:“在哪个方向?”
“在西北边的老林子里。道长小心啊,听说后来又来了个花里胡哨的大蛾子把它救走了。”
顾宴修脚步一顿。他本就对妖物深恶痛绝,听闻此言,眼神更是冷冽如冰。
没有多余的话语,顾宴修转身便走。他手腕一翻,掌心中出现一个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片刻后,直直地指向西北方。
离山林越近,罗盘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幽幽蓝光。
山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顾宴修脚步加快,他跟着罗盘指引,穿过茂密的灌木丛,最终停在一处被藤蔓半遮掩的小空地上。
那里,一株受伤的梨树静静立在灵泉旁,树根周围的土壤还泛着不正常的微光。
断枝残叶,焦痕遍布,气息奄奄。
这景象印证了村民的描述,也点燃了顾宴修眼中冰冷的杀意。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一个伪装虚弱、伺机报复的妖物。
“找到你了。”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电,手中长剑裹挟着破空之声,毫不留情地朝着梨树的主干狠狠劈下。
“嗡——”
剑锋砍入树干的沉闷声响,伴随着一种灵魂被撕裂的剧痛,瞬间将深埋土中、意识昏沉的时言彻底惊醒。
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他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被迫从树形化为人身。
灵光闪过,原本梨树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年。
他跌坐在泥土中,惊恐地仰望着持剑的陌生男子。
少年浑身是伤,额角还留着未愈合的伤口,雪白的长发间夹杂着几朵残败的梨花。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那双眼睛,清澈得像是山间最纯净的泉水。
顾宴修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树妖化形后竟是这般模样,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哪有半点凶恶妖怪的样子?
但随即,他想起师父的教诲:越是人畜无害的妖怪,越擅长蛊惑人心。
“妖孽,受死。”
顾宴修举剑再次劈下,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时言强撑着剧痛,猛地向旁边一滚,试图躲开那锐利的剑锋。
然而,顾宴修的速度更快。他身影一晃,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时言面前,一只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瞬间扣住了时言纤细的手腕,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唔!”时言痛得眼前发黑,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他绝望地看着顾宴修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要置他于死地的决心。
完了,怕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