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立马一颗渡哥百愈散塞进凌逸奇肚子,再给他灌输了一丝内力,疏通他全身经络,明月取出金疮药,熟练地为他包扎。对方的伤势立马得到基本控制,没倒下去,神智恢复清明。
李渡长长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扶着凌逸奇的秦阿牛也累得气喘吁吁。
明月则快步上前,查看李渡肩头的伤势。
“一点皮外伤,无碍。”
李渡说完,自己随意抹了点药。
这时,凌逸奇挣扎着,坐着对着李渡深深一揖: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若非三位仗义出手,凌某今日恐怕在劫难逃。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李渡摆了摆手,苦笑道:
“我叫齐同伟,一介商贾罢了。
凌兄弟不必多礼,我们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你说他们是……大乾太子的人?”
凌逸奇眼中闪过一丝悲愤和黯然,点了点头:
“正是。家父乃大乾镇北大将军凌云志,月前病逝。
太子忌惮我凌家军权,欲除之而后快,我不得已才逃亡至此,欲前往大幽避难。
没想到他们追杀如此之紧。”
李渡心中了然,系统果然没给错信息。
他看着眼前这个英武却身负重伤、狼狈不堪的青年,心中在暗自盘算。
“此人身份特殊,能力不俗,从刚才被围攻时展现的武功可见一斑,而且在大乾应该还有一些根据,若能收归麾下,对云雾阁未来发展或许大有裨益。而且这是系统任务,救都救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他问道,
“凌兄弟,你身负重伤,虽然现在不至于致命,但一人在外,多有不便,肯定难以快速康复,我恰好是医者,要不随我一同前往黛州,你留在我车上养伤,伤势恢复七七八八后,再做接下来的打算,如何?”
凌逸奇看了看黛州方向,又看了看李渡三人,诚恳道:
“齐兄救命之恩,凌某无以为报。
好,就听齐兄的,若齐兄不弃,凌某愿暂时跟随左右,以报大恩。待到了安全之地,再图后计。”
李渡心中暗喜,徐徐图之,现在自己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完成,慢慢再来招贤纳士,先治病救人再说。于是,他爽朗回答,
“凌兄弟言重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同行吧。
你受伤了,你就躺在马车里,明月骑着我的马吧,我来驾车,阿牛随车护卫,如何?”
明月和阿牛刚要阻止,被李渡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想,
“前世,战国吴起能为患毒疮的士兵吮吸脓液,曹孟德官渡之战能赤脚出来迎接谋士许攸,我为这位青年才俊架个马车,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多谢齐兄!”
凌逸奇见其他人都没有反对,自己也确实只能坐马车,于是,他内心又多了一份感动,再次道谢。
就在这时,远处的车队也渐渐靠近,看起来是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
李渡不想再多生事端,便招呼众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四人稍作整理,便继续赶路。
……
黛州大牢内,
夜色深沉,牢房内只有微弱的月光从高窗透入。
老狱卒提着一个破旧的食桶,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将两碗馊饭通过栏杆下的缝隙塞了进去。
当他走到常瀚渊的牢房前时,常瀚渊并未立刻去拿饭碗,冷不丁悄悄来了一句:
“老哥,想翻本吗?”
老狱卒手一哆嗦,浑浊的眼睛猛然抬起,警惕地看了常瀚渊一眼。
常瀚渊不动声色,借着身体的掩护,从靴底摸出一片金叶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金子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帮我们个小忙,这片金子就是你的。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老狱卒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那片金叶子,喉结像蚯蚓一样不断地喉咙里翻滚。
他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债,这片金叶子足以让他还清大部分债务,甚至还能剩下不少去翻本。
“你……你们想干什么?”
“很简单。”
曲清弦在隔壁牢房接话,
“明晚子时,换岗空隙,打开我们的牢门,再弄两套普通的衣物和一点干粮放在西侧墙角那堆杂物后面。
之后的事情,与你无关。这片金子,先付定金。”
老狱卒的脸,短时间内调了很多个频道。
这事,风险太大了,但金子的诱惑比这风险更大。
最终,他看了看左右,确认无人后,一把抓过常瀚渊手中的金叶子,迅速塞入怀中,自言自语道:
“明晚子时,西侧墙角。”
说完,他像是生怕自己反悔,快步离开了。
常瀚渊和曲清弦对视了一眼,有希望。
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南边的大月王朝,似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次晚子时,如期而至。
大牢内一片安静,巡夜狱卒拖沓的脚步声会偶尔响起,又渐渐远去。
曲清弦和常瀚渊屏息凝神,十分紧张,他们也是在赌,赌人性,赌人心,也是在等,等约定的信号。
终于,金钱打败了一切。
牢房外传来了三声极轻微的、就像老鼠啃噬木头的声音,这是老狱卒约定的暗号。
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响动,以及铁锁被小心翼翼打开的“咔哒”声。
两张牢门被推开一道缝隙,老狱卒那张紧张而贪婪的脸在门外一闪而过,随即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曲清弦和常瀚渊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常瀚渊搀扶着曲清弦“溜”出了牢房。
按照计划,他们摸到了西侧墙角,在那堆散发着霉味的破烂杂物后面,果然找到了两套叠放整齐的灰色粗布衣裳和一些用油纸包好的干粮。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这普通的衣物瞬间让他们从囚徒变流民。
“走!”
常瀚渊一声低喝,他对牢狱的布局和守卫规律了如指掌,在前引路。
两人借着阴影的掩护,避开了零星的火把光亮,穿过层层关卡,最终来到一处相对低矮的围墙下。
这里是常瀚渊早已观察好的防卫薄弱点。
常瀚渊蹲下,双手交叠垫在膝上。曲清弦会意,一脚踏上,常瀚渊猛地发力,曲清弦借力向上攀爬,动作因伤势略显程序有点多,但多年的身手底子还在,他最终还是翻上墙头,随即垂下一条用撕碎的囚服搓成的布绳。
常瀚渊抓住布绳,三两下也攀了上去。
墙外,是漆黑而自由的巷弄。
两人不敢停留,落地后立刻朝着记忆中商定好的南方潜行而去,身影消失在黛州城复杂曲折的街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