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一种发自本源，烙印在血脉最深处的，绝对恐惧。
孔雀希那道无物不刷的五色神光，此刻，就像一只遇到了真龙的蝼蚁，瑟瑟发抖。那璀璨的五色光华，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它在畏惧，在退缩，它正在向自己的主人传递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哀鸣，一种源自法则层面的绝对臣服。它想要逃离那缕灰蒙蒙的，看似毫不起眼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
孔雀希那张隐藏在七彩面纱下的绝美俏脸，第一次，彻底失去了血色。她与五色神光伴生，心意相通。神通的恐惧，便是她的恐惧。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本命神通，正在向她传递一种，名为“臣服”与“畏惧”的情绪。这怎么可能？！她的五色神光，乃是先天神通，源自天地开辟之初的五行本源，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法则力量之一！除了传说中，那几位早已消失在时间长河里的无上存在，还有什么力量，能够让它，感到恐惧？！
“你问，这是什么？”
顾长风看着她那双充满骇然与不解的凤眸，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他没有回答。只是托着掌心那缕鸿蒙之气，一步一步，继续向前。他的步伐不快，却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天地大道的脉搏之上，踩在了孔雀希的心脏之上。他每前进一步，孔雀希身后的五色神光，便黯淡一分，退缩一分。那感觉，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在面对真正的帝王时，被那无形的威压，逼得节节败退，最终，只能低下她那高贵的头颅。
“不……不可能！”
孔雀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疯狂地催动体内的妖力，试图重新掌控五色神光，让它再次绽放出那种睥睨万物的光彩。然而，没用。在鸿蒙之气面前，五色神光就像一个被冻僵的孩子，无论她如何呼唤，如何催促，都无法动弹分毫。血脉的压制，本源的克制，是绝对的！鸿蒙，是万道之始。而五行，只是万道的分支。分支，如何能与源头，相抗衡？
顾长风，就这么闲庭信步地，走到了孔雀希的面前。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攻击手段。仅仅是，亮出了自己的“本质”，便将这位准仙王级别强者的最大依仗，彻底瓦解。他伸出手，那缕灰蒙蒙的鸿蒙之气，如同一只调皮的精灵，在他的指尖，轻轻跳跃。然后，他用那根沾染着鸿蒙之气的手指，轻轻地，点向了孔雀希的眉心。
孔雀希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座太古神山镇压，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代表着“初始”与“终结”的手指，离自己的眉心，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笼罩了她。
然而，那根手指，最终，停在了她的眉心三寸之外。
顾长风没有杀她。他只是，用一种看待战利品的眼神，欣赏着她那张，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显得愈发苍白、愈发楚楚可怜的脸。“现在，你还觉得，你有资格，与本帝，谈条件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魔鬼的低语，钻入孔雀希的灵魂深处。
孔雀希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骄傲，她那源自孔雀神族的，与生俱来的高傲，在这一刻，被那缕灰蒙蒙的混沌之气，碾得粉碎。她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那不是她能理解，更不是她能抗衡的。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我……我错了。”艰难地，她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她的头，缓缓低下。“我……我愿意，撤回我的请求。”她认输了。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离开这个，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的男人。
“离开？”顾长风闻言，却笑了。那笑容，在孔雀希的眼中，比九幽之下的恶魔，还要可怕。“你觉得，你来了，还能走得了吗？”他收回手指，语气，变得玩味而残忍。“在本帝面前，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通常，只有两个下场。”
他伸出两根手指。“一，死。”“二……”他的目光，在孔雀希那玲珑有致，被七彩羽衣包裹的娇躯上，肆无忌惮地，扫视着。“成为，本帝的藏品。”
孔雀希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充满了绝望。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就在她以为，顾长风要对她动手，将她也像那个金乌皇叔一样，烙下耻辱的奴印之时。顾长风，却突然，转过了头。他的目光，看向了黄金神舟的方向。更准确地说，是看向了船舱内，那个蜷缩在角落里，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瑶池圣主。
“姚曦。”他淡淡地，呼唤了一声。
船舱内，姚曦的娇躯，猛地一僵。她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美眸中，充满了惊恐与不解。主人，叫她做什么？
“出来。”顾长风的命令，不容置疑。
姚曦不敢违抗，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了船舱，来到了顾长风的身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的心在颤抖，却不敢有丝毫迟疑。
“主人。”她低着头，声音，如同蚊蚋。
“看到她了吗？”顾长风指了指面前，那已经彻底失去反抗意志的孔雀希。
姚曦点了点头。
“一个准仙王，孔雀神族的后裔，天生伴有五色神光，高傲，强大。”顾长风的语气，像是在介绍一件商品。“你呢？”他又看向姚曦，“金仙，瑶池圣主，身负仙帝传承，同样，高傲，强大。”
姚曦不明白，顾长风想说什么，只能沉默，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
“本帝，突然想看看。”顾长风的脸上，露出了恶劣的笑容，一种如同孩童找到新玩具般的残忍快意。“当一个女王，被另一个女王，亲手踩在脚下的时候。当那份高傲，被同类无情撕碎的时候。”“那画面，一定，很美。”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姚曦，那双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命令。他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回荡在死寂的虚空中，也回荡在两个女人的心底。
“去。”
“用你的混沌钟，镇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