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竗皱起眉头，“……怎么…会？”
她还想再争取下，可林玉玠没给机会。
“我不清楚你们是走了关系还是花了钱，但我现在告知你，对于父母双亡的异士子女，非人类由管理局安排给其他异士抚养，而人类，例如…”
林玉玠看眼画有未知符号的画纸，这有点像走阴降神那类异士用的东西。
他说，“巫术师，卜筮人等异士的遗孤才会和普通孩子混在一起面向社会领养，因为他们的异能来自后天修行，而非天生自带，孩子不会继承父母之能，后代全是普通人。”
孙竗闻言脸上立刻出现一股绝望的丧气，秦志远也是，嘴巴张开了，呼口气又闭上，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有种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可真的听见不可能后，还不太愿意接受的意思。
林玉玠没做出更多的打击，秦蕴画的符号挺像回事，她如果不是记忆超群能记住四岁前的图画，就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继承了一丁点父母的异能。
但也仅是一丁点，少到学府都检测不出来的程度。
要真是后者，秦志远和孙竗后来得病，多半是受到秦蕴的命格影响。
那些修行降神占卜的异士也知子女多半是普通人，所以真要生孩子，一定会窥天机找良辰吉日并计算具体方位地点，想方设法送后代一个一生顺遂的命格。
秦蕴一定有自己的后天亲缘，她本不该落在这个家庭。
秦志远和孙竗截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会失去一些其他东西。
林玉玠看着缄默的两人，心说这就是命运的玩笑。
看在这对夫妻对秦蕴虽有功利心思，但也尽到父母职责的情况下，林玉玠没再说别的。
他问丝录，“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丝录站在秦蕴房间门口，盯着墙壁上的卡通公主挂画摇下头，“出去说。”
走之前，林玉玠最后问，“秦蕴从小性格就这么淡漠么？”
秦志远有气无力地说是，强撑着笑送林玉玠和丝录出门。
两人离开这几栋楼，迫不及待找个绿化公园待。
林玉玠问，“你在秦蕴卧室里发现了什么要出来说？”
丝录坐到路边的长椅，“秦蕴桌上有自学绘画的书籍，床下有旧的画板画架，墙上还有很多粉红公主挂画，我不确定是不是她自己喜欢，但能证明15岁之前，养父母对她是花过心思的，生疏应当发生在考上万象学府以后。”
“因为她进的是学士区，不是异士区？”林玉玠接话。
“是，她肯定也能发现态度变化。”
丝录抽走林玉玠手里的画纸，边看边说，“现在我们知道了秦蕴是异士的孩子，她是被有目的的收养，但如果想彻底弄清秦蕴为什么朝秽物画像喊妈妈，还得多了解她本人。”
“嗯。”林玉玠对着那画像上的字符出神，半晌，告诉丝录，“我觉得她不一定就是情感淡漠。”
丝录：“怎么？”
“巫术师，卜筮人这类异士，除了通灵占卜，祭祀天神，还会寻医问药，像巫术师，从前有很多人叫他们巫医。”
林玉玠点点画上的字符，“通灵，或者求医，万一秦蕴是想给养父母治病才画这个呢？”
说到病，丝录想起来问，“花盆里的药是什么？”
林玉玠：“熟地黄和菟丝子一起吃能阴阳双补，这两人大概率患有不育症，现在想起来吃药，许是想调养身体试试再生一个。”
丝录挑起眉头，表情像吃了苍蝇，明显是膈应了。
“那我还是希望她的目的是通灵找亲妈。”
林玉玠：“如果是叫秽物母亲还是别了。”
丝录一想也是，通灵和求医哪个选择都不怎么好。
特别是通灵，还不如求医，秦蕴仅存的一点天赋万一灵验了，通到不该通的东西，麻烦可大了。
这是能随意进出各个安全区的普通人，城外就算了，若是在城里被什么东西附身……
那她天生操心命的无能丈夫又能找到夜夜不着家的借口了。
丝录往湖里丢个小石头，“我们要去找秦蕴吗？”
“找，我让人问问车站登记人员，秦蕴早上坐了哪班车。”
林玉玠等了阵子，拿到秦蕴去了十四区的信息，旋即拿出小纸鹤，交代何怨和万象学府的其他人，说自己要离区一天，今天多注意点。
丝录整理下衣服起身：“现在去？”
“去，不能等晚上，秦蕴回来肯定知道你我找过去了，人一旦有准备，所言所行就会带上表演性质，打个突击更好，我们今天把事情一次性解决完，别拖着，我不希望秦蕴和秽物有关系。”
丝录耸下肩膀，好吧。
林玉玠看她有些不情愿，语气放缓：“要是困你就回去休息。”
“也还行，大不了你多给我补点魔。”
“………要不你回去睡吧。”
“我不。”丝录钳住林玉玠胳膊，转眼见到树上有张蜘蛛网，上面沾了两只虫。
她手指刮下林玉玠胳膊，“是所有失去双亲的遗孤都会被领养吗？”
“不是，十岁以上会尊重个人意愿，有些孩子早熟，不愿意，管理局不会强求。”
林玉玠见她若有所思，“想到什么了？”
“想到燕鸿兄妹，他们似乎也没有父母，但还是自己生活。”
“他们是鸳鸿选择了自己带妹妹生活。”
“喔。”丝录再次抓紧他胳膊，“我也没有父母。”
林玉玠戳破她的心思，“你没有父母和补魔无直接关系，别硬扯。”
丝录：“呵，你再说我硬扯，老公也能和补魔没有直接关系。”
林玉玠拿下她用力攥衣服的手，“我说这个硬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