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录听到满意的话,就着这个姿势枕到他腿上,“我们可以不好,但不要提前出现别人,哪怕他还不存在。”
“嗯。”林玉玠提一下她往下滑的衣服,“但计划的确赶不上变化。”
“你后悔了?”
“没有,只是觉得我的修行远不到位。”
“………”丝录告诉自己冷静,“你想修行可以不结婚。”
“以前是这样想。”
丝录没冷静住,张嘴就咬,林玉玠及时挡住她那张嘴,很熟练地捂住。
丝录仰面盯他,林玉玠说,“你放过我。”
他脖子上的牙印全是用术法挡上的,虽然咬几口死不了,但也不能全身轻伤。
林玉玠商量说:“你别咬我,我就松手,行吗?”
丝录勉强点头,等林玉玠手一拿开,低头就咬,结果一下转身太过,把腰抻到了。
“…你看,不讲武德就会这样。”
林玉玠被无辜中伤,抱起她往上来,让丝录靠着枕头。
丝录无趣躺着,不合身的衣服在她身上盖不拢,像化了形的字母x,只有腰带的位置交叠,平坦的肚皮敞在外面,小腹带着微凸的弧线,随着呼吸起伏出现细微变化,像昨晚一样暴露在空气里。
模糊的记忆由肚皮这个锚点向外辐射,出现松动,丝录隐约记起几帧画面。
这张床动手打架时很够用,再多些别的就显得局促,林玉玠昨晚被咬得狼狈,于是换了个不会被咬也硌不着她后背的动作。
可那样好难适应,所以不够快乐,只能手指巴紧床沿,使注意力从床尾的竹帘投影转移到别处。
但共感痛觉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她的一切不适林玉玠都了解。
俯首垂眼时,她在不开阔的视野里见到腰下绕来一只手,覆盖住因颤栗而痉挛的肚皮。
手心按上去,五指分开,手的位置很低,所以最下方的小手指指尖能碰到身体的中轴线边缘,在月光和阴影的美化下,如同嫁接出了一截骨感的树枝。
她反手去够那根树枝,又听林玉玠低声提醒要掉下去了。
一板一眼,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表情,除了愤怒,这人基本以平静淡漠为主,最多皱一点眉头,看不出投入与否。
找不对激情,身体无可避免地往下滑,她再次低头,在倒过来的视角里见到几根手指的指腹在肚皮上摁出圆钝的小坑,稳固地阻止她塌下去,甚至有意往后揽,在碰撞中压迫出了快意。
…原来这只手不止是安抚,还负担着别的作用,比如固定她,感受她,索取她。
受不了了。
丝录蹭下腿,提起衣角遮掩肚皮,连腿也盖上。
随后抬眼和林玉玠的目光对个正着。
他只注视自己的脸,神态端方,手里提着被子,显然是要给她盖被子,但手悬在那没动。
表情库不丰富有不丰富的好,丝录可以当大家都不了解这个对视的含义。
主动拉过被子,她头朝外靠上林玉玠的肩膀,用衣服转移注意力,“你的衣服?”
林玉玠转过头,试图看清丝录问这话时脑子在想什么?
丝录挡回去,“直接说就行了。”
“你的干净衣服没有一件放在外面,这里只有我,只能是我的。”
林玉玠塞紧她身后的被子,又说:“一会儿你自己换回去。”
“嗯。”丝录还是困,枕他肩膀上睁不开眼睛,“我今天可以不去么?”
林玉玠:“…可以。”
真怪,正常来说她会直接睡过去表示不去,最多加一句不想去,怎么还会询问了?
林玉玠拍拍她的后背,“我说不可以,你会起来吗?”
丝录用行动回答,先是坐好,再调整个姿势,然后又躺回他腿上。
…想多了,还那样,单纯心情好罢了。
“下去躺,我得起来了。”
“你起…”
丝录面朝高出去一些的膝盖,眼睛都不睁,进入到半梦半醒的状态。
林玉玠跟她说话,有回应,但乱回,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他把丝录头发往额头后拨,想趁她不清醒时打听出生气规律,“你昨天为什么不高兴?”
丝录:“小土豆聚的石头不好看。”
“真的?”
“假的。”
林玉玠听了个寂寞。
“…因为你不夸我。”丝录是真困了,和要死的虾子一样,头往下垂。
?
是个悲喜不相通的理由。
林玉玠用手垫下她的脑袋,“对了,学生们今晚上要在防御线上过夜,我晚上不回来了。”
“……”
丝录没给回应,已经睡着了。
林玉玠注视着丝录的侧脸,拇指顺着她鬓边往后抹,将几缕碎头发也打理整齐。
整理时不小心刮到她的尖耳朵,在须臾间听见来自本能的难耐低哼。
林玉玠手拿开,尖耳朵,宝石心,不是人类,丝录的思维天生就跟他不同,虽然过程比预想的快,但他们可以一点点磨合。
过了十来分钟,见丝录呼吸平稳,林玉玠挪走身体,放低手。
无声换好衣服,他走回来又看一眼丝录,关门离开。
到了学府,呱声无处不在,路上有很多豆子,学生们打招呼的方式都是呱。
来到永绥街学士区的大门前,林玉玠发现连这边的学生都在呱。
……幸好丝录没起来。
希德莱过来,捏着一张姓名册,手臂只伸出来一点,“整理筛选完的异士区学生,正好一百个人。”
林玉玠接过,基本是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只有三五个人是低年级,没大问题,可以将这次的陪护任务当作锻炼。
“学士区的呢?”
一名戴黑框眼镜的老师走过来,拿了一小沓,“这些都是。”
林玉玠翻翻,“一千个?”
戴黑框眼镜的老师推下眼镜,“我觉得有问题的都算上了,所以都选中了。”
林玉玠打量这人,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法令纹明显,头发盘起来,非常符合严厉教师的形象,说话时嘴角都朝下撇。
“好,可以。”他收起名单,盯着学生们上车。
整队期间林玉玠没什么事,往上空的云层里望,若有所思。
希德莱照例举伞,蹲在晒不着太阳的学府大门下,和相貌与精致木偶无异的傀儡师说,“你们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我猜你想说望眼欲穿。”
林玉玠寻声看回来,“你俩怎么不去做事?”
希德莱:“我俩见不得光。”
傀儡师自嘴角延伸出去的接合线开启,发出怪异的咯咯咯笑声,挺吓人,但跟她熟了就知道她是真的在笑。
希德莱又说,“别看了,不行回去睡个回笼觉,这才八点,没到深夜用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