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早苗树早早的就醒了。
主要是想上厕所了。
结果,等她一出来,就听到客房里传来了一阵破风声。
这个声音让早苗树眨了眨眼睛,然后就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客房门口,然后就慢慢悠悠的打开了门,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然后,她就通过门缝看到了客房里面,林澈正拿着剑,赤裸着上半身,在那里舞的虎虎生风的。
早苗树直接就看呆了。
不过,她也不是只想着系列的人,立马就蹑手蹑脚的跑回了卧室,把还在那里睡觉的凑崎纱夏给拉了起来。
“干什么啊?小树?”凑崎纱夏瘪着嘴巴问道。
“哎呀,小声点,我带你去看一些好看的!”早苗树赶紧做出了一个小声一点的动作,然后就拉着凑崎纱夏来到了客房门口。
凑崎纱夏睡眼惺忪地被早苗树拉到客房门口,嘴里还嘟囔着抱怨。但当她也透过门缝看到房间内的景象时,瞬间睡意全无,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脸颊也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
客房内,林澈确实赤裸着上身,手持他那把寒光闪闪的佩剑,正在演练一套剑法。他的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手臂和背部的肌肉随着动作贲张收缩,线条分明,充满了阳刚之美。剑刃破空,发出凌厉的呼啸声,带着一种她们从未在现实生活中感受过的、真实的杀伐之气。
凑崎纱夏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才没惊呼出声。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飞快,眼睛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无法从那个舞剑的身影上移开。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早苗树,发现早苗树也是面颊绯红,眼神闪烁,既想看又有些不好意思直视。
“他……他身材真好……”凑崎纱夏用气声在早苗树耳边说道,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羞涩。
早苗树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林澈的背部。在他动作转换,背部完全朝向门口时,早苗树清晰地看到了他背上那几道狰狞的疤痕。那是三道平行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伤疤,颜色比周围的皮肤略浅,像某种猛兽留下的爪印,又或者是……某种特殊刑具造成的?
“Sana,你看他的背……”早苗树用更轻的声音提醒,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愕和不易察觉的心疼。
凑崎纱夏也看到了那几道伤疤,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的旖旎心思被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疑惑。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进士,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伤痕?他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
就在两个女孩因为偷看和发现伤疤而心绪起伏、交头接耳的时候,房间内的林澈其实早已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以他的警觉性,早在早苗树第一次靠近门口时他就有所感应,更不用说后来凑崎纱夏也被拉来,那细微的呼吸和低语在他听来相当明显。
他并未立刻点破,而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将一套剑法演练完毕。最后一个收势,剑尖轻点地面,气息平稳悠长。他并未立刻穿上衣服,而是保持着背对门口的姿势,微微侧头,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开口说道“二位姑娘,既然已然起身,何不进来一叙?在门外窥视,恐非淑女所为。”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正沉浸在“偷窥”紧张感和对伤疤好奇中的凑崎纱夏和早苗树吓了一跳。两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脸上瞬间爆红,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凑崎纱夏反应快些,连忙推开门,结结巴巴地解释“那个……林公子,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就是……就是听到声音,有点好奇……”
早苗树也赶紧跟上,低着头不敢看林澈,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林公子,我们失礼了。”
林澈这才缓缓转过身,拿起放在床边叠好的现代睡衣,不紧不慢地穿上,动作从容,仿佛刚才被看光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系好衣带,看向面前两个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女孩,脸上并没有什么恼怒的神色,只是带着些许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无妨。”他淡淡道,“晨起练剑,是林某多年习惯,惊扰到二位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们依旧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补充了一句,“至于这身皮囊,更不足挂齿。”
凑崎纱夏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林公子,你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啊?”问完她又觉得有些唐突,连忙摆手,“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早苗树也抬起头,关切地看着林澈。
林澈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城市清晨,背影显得有些萧索。他转过身,看向两位眼中充满关切和好奇的姑娘,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那并非与人争斗所致。是开元二十一年冬,林某随祖父游历终南山时所致。”
“祖父?”凑崎纱夏好奇地问。
“嗯,”林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敬仰之情,“家祖贺公,讳知章。”
“贺知章?!”早苗树低声惊呼,她对中国古诗有所了解,“是那位写‘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贺知章诗人吗?”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澈,这位穿越者的身份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
林澈微微颔首“正是家祖。”他继续讲述道,“那年冬日,祖父欲往终南山访友,我随行侍奉。行至半山,忽闻前方传来呼救之声。我们急忙赶去,只见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正扑咬一行旅人,现场一片狼藉,已有伤亡。”
他的描述让凑崎纱夏和早苗树屏住了呼吸,仿佛身临其境。
“情况危急,不容多想。我让祖父与随从躲于巨石之后,自己拔剑上前,试图引开那猛兽。”林澈的语气依旧平稳,但眼神中闪过一丝当年的锐利,“那大虫极为凶猛,见我持剑,便弃了他人,直扑向我。我侧身躲过其扑击,反手一剑划伤了它的前肢,却也被它的利爪扫中了后背。”
他指了指自己背上的伤疤,“便是那时留下的。剧痛之下,我手中剑险些脱手。那畜生吃痛,更加狂暴,再次扑来。我知不能再退,否则祖父与幸存者皆危矣。便弃了长剑,趁其扑来之时,侧身避开要害,用尽全身力气,以拳猛击其咽喉要害之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凶险。“一连数拳,直至那猛虎瘫软在地,不再动弹,我方力竭停下。后来才知,那几拳竟打断了它的喉骨。”
凑崎纱夏和早苗树听得目瞪口呆。空手打死老虎?!这简直像是武侠小说或者神话故事里的情节!她们看着林澈那看似文雅的身躯,实在难以想象他竟有如此勇力和胆魄。
“林……林公子,你……你空手打死了老虎?”凑崎纱夏结结巴巴地确认道,眼睛瞪得圆圆的。
“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林澈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事后修养了数月方才痊愈。祖父常言,此事过于凶险,嘱我日后当更谨慎,若非万不得已,不可再行此匹夫之勇。”
早苗树看着林澈,眼中充满了震撼和钦佩。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位不仅仅是学识渊博的进士,更是一位有着非凡勇气和武艺的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昨天反应如此迅速,一剑就劈坏了电视。她忍不住问道“那……那些被老虎袭击的人呢?”
“幸得及时,除最初遇袭的两人不幸殒命外,其余几人皆保住了性命。”林澈答道,“此事过后,祖父虽责我莽撞,却也欣慰我未失侠义之心。”
凑崎纱夏看着林澈,眼神里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林公子,你也太厉害了吧!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武松打虎!”她激动地用了自己知道的中国典故。
林澈对“武松”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理解了凑崎纱夏是在夸赞他。他微微摇头,谦逊地说“不过是恰逢其会,尽了本分而已。读书人亦当有浩然之气,见义不为,非勇也。”
早苗树心中则是另一番思量。林澈的这段经历,不仅展现了他的勇武,更揭示了他的品性——侠义、果敢、有担当。这让她更加确信,帮助这样一个人是值得的。同时,她也意识到,林澈身上可能还隐藏着更多她们不知道的故事和能力。这位来自大唐的访客,远比她们最初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强大。
“那个……林公子,你以后早上练剑,能不能……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凑崎纱夏红着脸,小声请求道,“我们保证不偷看了!”想起刚才的尴尬,她的耳根又热了起来。
林澈看着她们羞窘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点了点头“好,林某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