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动手，特尔，卡罗尔。”
班纳博士的声音插了进来，有点抖。
特尔-罗尔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
他对面的卡罗尔，身上的金色光芒也慢慢收了回去。
两人之间的空气里，似乎还有看不见的火花在噼啪作响。
班纳博士走到他们中间，脸上挂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主动把这场架给劝停了。
他先是感激地看了特尔-罗尔一眼。
“特尔，谢谢你为我出头，我……”
特尔-罗尔一撇嘴，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儿又回来了。
“你想多了，我就是看她不爽，手痒而已。”
“……哈哈。”
班纳被他噎得够呛，只能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这手痒，最近可能治不了了。”
说完，他转过身，看着一脸严肃的卡罗尔。
“卡罗尔指挥官，我跟你走。”
“班纳！”
托尼·斯塔克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一拳砸在会议桌上。
坚固的合金桌面“嗡”的一声，凹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
班纳摇了摇头，眼睛里全是疲惫。
“托尼，我也不信那个预言。”
“但……我怕那个万一。”
“我不能拿所有人的命来赌。”
托尼看着班纳那副已经做了决定的样子，张了张嘴，最后气得扭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卡罗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表情，她对身后的冬兵和女绿巨人点了点头。
冬兵走上前，表情有点复杂。
“抱歉，班纳博士。”
班纳只是摇摇头。
“没事，我自愿的。”
特尔-罗尔在旁边不屑地“切”了一声。
“怂包。”
班纳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回头，跟着冬兵他们走了出去。
托尼和史蒂夫这边的英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卡罗尔清了清嗓子，宣布她的计划。
“鉴于危机预警的有效性，我宣布，尤利西斯将正式加入神盾局，成为‘先知计划’的核心。”
“从今天起，我们将根据预言，提前干预所有重大威胁！”
戴安娜、女雷神、黑寡妇这些支持托尼的英雄，听完这话，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
特尔-罗尔更懒得待，拉着卡拉的手也准备开溜。
“特尔-罗尔！”
卡罗尔叫住了他，语气跟下命令一样。
“你记住，你是地球顶级战力之一。现在布鲁斯和超人都出了问题，你有责任，也有义务……”
“去你妈的义务！”
特尔-罗尔头都没回，抬手对着身后，比了个中指。
“老子的义务，就是谁惹我，我干谁。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全家都不痛快！”
卡罗尔被他这粗口骂得脸都绿了。
秩序派的英雄们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刚被扶着坐下的少年尤利西斯，又开始抽抽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两只眼睛一翻，全黑了，就剩两个红点在里面转。
“死……死亡……”
他抖得跟筛糠一样，声音里全是说不出的害怕。
“血……好多的血……”
“我看到……他死了……”
“谁？谁死了？”
美杜莎赶紧扶住他，急得不行。
尤利西斯颤抖的手臂猛地抬起来，直勾勾地指向刚刚站起来，准备和托尼一起离开的史蒂夫·罗杰斯。
“是……是他！美国队长！”
“史蒂夫·罗杰斯……他会死！”
一瞬间，整个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灯管的电流声。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美国队长身上。
史蒂夫自己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是眉头皱得很紧。
托尼·斯塔克一步就窜了过去，瞪着尤利西斯。
“你他妈再说一遍？！”
卡罗尔的表情也变得极其难看，她也冲到尤利西斯面前，抓着他的肩膀猛摇。
“凶手是谁？！你看清楚凶手是谁没有！”
“我……我看不清……”
尤利西斯被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快哭了。
“太快了……一个影子……我只看到……一道金属的反光……”
金属的反光……
屋里不少人的眼神，都下意识地飘向了那个正押着班纳往外走的人影。
巴基·巴恩斯，冬日战士。
那条银晃晃的胳膊，在会议室的灯光下，贼亮。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阵不合时宜的大笑打破了这要命的安静。
特尔-罗尔非但没走，反而又拉着卡拉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这下好玩了，直接快进到谁是卧底环节了？”
他冲着脸色铁青的托尼·斯塔克挤了挤眼。
“喂，铁罐儿，我赌五毛，凶手就是那个穿蓝色紧身衣的大波浪美女。”
他用下巴指了指戴安娜。
戴安娜：“……”
卡拉在旁边急得直跺脚，伸手就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你能不能闭嘴！”
特尔-罗尔疼得龇牙咧嘴，反手抓住卡拉的手，嬉皮笑脸。
“好好好，听你的，不说了不说了。”
他转头看向一脸凝重的史蒂夫，懒洋洋地开口。
“喂，老冰棍。”
史蒂夫看着他。
“要不要帮忙？你要是怕死，我现在就帮你把那算命的小子，还有那嗓门大的娘们，一起从这飞船上扔出去。保证他们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特尔！”
史蒂夫还没说话，戴安娜和卡拉先急了。
史蒂夫却摇了摇头，他平静地看着特尔-罗尔，眼神很真诚。
“谢谢你，特尔。但这是我的事。”
说完，他转过身，直视卡罗尔，语气硬得像块石头。
“卡罗尔，我不会躲起来。我也绝不允许你，因为一个看不清脸的预言，去怀疑我的战友。”
托尼立刻跟上，指着尤利西斯。
“听见没？就凭一句屁话，你就要把跟你一头的自己人当犯人审？这太扯了！”
卡罗尔的脸阴沉得能挤出水来。
她没搭理托尼，眼睛死死地盯着史蒂夫。
“这不是怀疑，史蒂夫，这是为了保护你！”
“我不需要这种保护。”史蒂夫一步不让。
两个人的眼神在半空中撞在一起，谁也不服谁。
“不是……不只他一个……”
就在这时，尤利西斯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脸都憋紫了，又挤出几个字。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他身上。
“还有……还有一个人……”
他的瞳孔乱转，像是在看一场恐怖电影。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