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气氛，因为特尔-罗尔这一句话，变得压抑。
托尼脸都黑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了各种方案，甚至连怎么给特尔-罗尔加薪的腹稿都打好了。
结果，人家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一张纸？
确实，对一个能把国家从地图上抹掉的怪物来说，别说一张纸了，就算是一座山，那也跟纸糊的没区别。
“你……你什么意思？”
托尼的声音有点干涩。
特尔-罗尔嗤笑一声。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他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两步，随手从桌上果盘里捏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你觉得，我真的会因为那二百亿的债务，就乖乖在你手底下当员工？”
“托尼，你是不是太看得起钱，也太看不起我了？”
特尔-罗尔嚼着葡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史蒂夫眉头紧锁，手不自觉地放在了桌子下面的盾牌探去。
娜塔莎身体微微后倾，默默的打开了手腕上的寡妇蛰的电源。
索尔则是满脸的问号，他低声问旁边的班纳。
“他在说什么？二百亿？很多钱吗？”
班纳推了推眼镜，小声回答。
“很多……大概能买下好几个阿斯加德的小村庄。”
索尔的眼睛瞪大了。
特尔-罗尔没理会那边的窃窃私语，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托尼身上。
“在我眼里，你手里的这份协议……”
他伸手指了指托尼面前那份厚厚的文件。
“……就是一张废纸。”
“就像你说的，哪天我不开心了，把纽约给你扬了，你们拦得住我吗？”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
说完，他真的就这么走过去，在托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起了那份《索科维亚协议》。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随手一揉，就把那份凝聚了无数政客心血，让复仇者联盟内部产生巨大分歧的文件，揉成了一个纸团。
“噗通。”
纸团被他随手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整个会议室，只有呼吸声。
托尼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我来你这里，纯粹是因为玛莎阿姨给我做饭太累了。”
特尔-罗尔拍了拍手，像是掸掉什么不存在的灰尘。
“你这儿有吃有喝，还不用我动手，多方便。”
“既然你们现在要搞什么破协议，让我不爽了，那老子不奉陪了。”
“换个地方吃饭而已，多大点事儿。”
说完，他真的就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站住！”
史蒂夫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特尔-罗尔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干嘛？老爷爷你要教育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玩味。
“我们是队友！”
史蒂夫沉声说。
“哦。”
特尔-罗尔的回应简单直接。
“然后呢？”
史蒂夫被这句“然后呢”给噎住了。
是啊，然后呢？
用武力留下他？
史蒂夫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纸团，又想了想那个从地图上消失的国家，明智地闭上了嘴。
特尔-罗尔没有再停留，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在门即将关上的前一刻，他探回头，看向脸色铁青的托尼。
“对了，托尼。”
“下次要我打架，价格另算。”
“砰！”
会议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屋里一群地球上最强大的英雄，面面相觑。
“所以……”
索尔挠了挠他那头金发，一脸懵逼地问。
“他就这么走了？”
娜塔莎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心跳突突狂跳。
“不，他只是告诉我们，他从来就没入职过。”
托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
“法克……”
他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电梯里。
特尔-罗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是刚刚从会议室桌上顺手摸过来的，托尼的墨镜，最新款，一看就很贵。
他戴上墨镜，对着电梯光滑的金属壁照了照。
“嗯，还挺帅。”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大厅。
他双手插在花裤衩的兜里，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
站在斯塔克大厦的门口，看着纽约的蓝天白云，车水马龙。
他挠了挠头。
“哎呀，这下可好，没地方混吃混喝了。”
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现在去哪儿呢？是该找个不开眼的帮派去收点保护费，还是直接去抢个金库呢？”
“要不……还是先找点吃的？”
就在他纠结于是先吃饭还是先搞钱的时候，一个金发蓝眼，笑起来像太阳一样的身影，忽然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卡拉。
他想起那个姑娘，想起她抱着自己在天上飞的样子，想起她那又气又担心的表情。
“嘿嘿。”
特尔-罗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
“突然有点想她了。”
“决定了！去找我的小太阳玩玩！”
话音刚落，他悄无声息地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云层之中。
堪萨斯州，斯莫维尔。
肯特农场。
温暖的阳光洒在广阔的玉米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但在农场的谷仓里，气氛却有些严肃。
克拉克·肯特，也就是超人，穿着一身泥土的农服，正一脸凝重地站在那里。
在他对面，是他的堂姐，卡拉·佐-艾尔。
卡拉穿着一身便服，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但她的脸上，却写满了担忧。
在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严肃的男人，是国防情报局的负责人，卡尔文·斯旺威克将军。
“……情况就是这样，克拉克。”
斯旺威克将军的声音很沉。
“索科维亚，整个国家，都被分解成了基本粒子。我们的科学家到现在都没搞明白那是怎么做到的。”
“全世界都炸了锅。所有国家都在要求一个解释。”
“而根据复仇者联盟提供的情报，做到这一切的，就是那个叫特尔-罗尔的……氪星人。”
斯旺威克将军的目光，落在了克拉克和卡拉的身上。
“他是你们的同胞，所以，我需要你们的意见。”
克拉克沉默了。
他能说什么？
他亲眼看过卫星传回来的画面，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
“他太危险了。”
许久，克拉克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力和自责。
“他的力量……太不稳定了。我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不是坏人！”
卡拉立刻反驳道。
“卡尔-艾尔，你了解他的！他只是……他只是还不适应这里！他需要引导！”
“引导？”
克拉克苦笑了一下。
“卡拉，我们怎么引导一个能随手毁灭一个国家的人？用爱心和耐心吗？万一他没有耐心了呢？”
“他救了整个世界！如果不是他，那座城市就会撞下来，到时候死的会是几亿人！”
卡拉的声音有些激动。
“可他用的方法是把那座城市连带那块土地一起抹掉了！我们不该拥有这种力量！”
克拉克的音量也提高了几分。
就在谷仓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
一个懒洋洋，还带着点调侃味道的声音，忽然从谷仓的顶上传来。
“哟。”
“开家庭会议呢？聊得这么热闹。”
“怎么，在背后说我坏话，都不带上我一份的吗？”
克拉克和卡拉猛地抬头。
只见谷仓的横梁上，特尔-罗尔正翘腿坐在那里，穿着那身骚包至极的花衬衫和大裤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