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再次找到周明时，是在他和阿月常去的那家路边馄饨摊。周明正低头给阿月剥蒜，动作自然又温柔，阿月则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的光比路灯还要亮。
林默站在摊前，阴影笼罩了他们面前的小桌子，空气里的烟火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明，我们谈谈。”林默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目光掠过阿月，最终落在周明身上。
阿月的笑容淡了下去，下意识地抓紧了周明的手。周明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怕，然后站起身，对林默说：“林先生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这里？”林默扫了一眼周围油腻的桌椅和嘈杂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也好，让你看清楚，你放弃的是什么样的世界。”
他看着周明，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你说有钱未必能得到真心，说钱买不来你想要的女人。我告诉你，你错了。有钱，就能拥有无数女人的追捧，她们会对你笑，对你好，比阿月能给你的多得多。”
周明的眉头皱了皱，还没说话，就听到林默继续道：“你不信？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他没再看周明和阿月，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阿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慌，拉了拉周明的衣角：“他要做什么？”
周明的眼神沉了沉，望着林默离去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想证明，钱能买到一切。”
半小时后，城中最顶级的“鎏金”酒吧里。
林默坐在吧台前，指尖夹着一杯威士忌，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反射出冷硬的光泽。他没刻意做什么，只是让特助提前打了个招呼——林氏集团的林总今晚在这里。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酒吧的角落。
没过多久，一群穿着精致短裙、妆容艳丽的女人就围了上来，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的气息，浓郁得有些刺鼻。
“林总，久仰大名，我敬您一杯。”一个卷发女人端着酒杯，眼神大胆地在林默身上流连，身体若有似无地往他身边靠。
“林总看起来有点心事，要不要我陪您聊会儿？”另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的女人笑得妩媚，手指轻轻划过吧台的边缘，动作带着明显的暗示。
“林总，今晚月色这么好，不如……别回家了？我知道有家不错的酒店。”最左边的女人声音娇嗲，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吐气如兰。
她们的眼神里闪烁着贪婪和欲望，像盯着猎物的狼群。她们知道林默的身份，知道他的财富，只要能攀上这根高枝，往后的日子就能一飞冲天。
林默看着围在身边的莺莺燕燕，她们确实漂亮，身材火辣，妆容精致，比阿月懂得如何讨好男人，如何用眼神和动作传递暧昧。
这就是他想给周明看的——金钱的魔力。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拥有这样的簇拥。
他端起酒杯，对身边的女人举了举，嘴角勾起一抹敷衍的笑：“好啊，今晚不回去了。”
女人们瞬间欢呼起来，更放肆地围上来，有人想挽他的胳膊，有人忙着给他续酒，场面热闹又喧嚣，与刚才路边摊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林默被她们簇拥着往VIp包厢走，经过酒吧门口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给阿月买的糖葫芦，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一切。
四目相对，林默的眼神带着一丝炫耀和挑衅，仿佛在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可周明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怜悯。
那种眼神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林默用金钱堆砌起来的虚荣。他忽然觉得，身边这些女人的笑闹声格外刺耳，她们身上的香水味让人恶心，这场用金钱换来的簇拥，像一场拙劣的闹剧。
周明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阿月正站在那里等他，看到他，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两人并肩走上公交车，周明把糖葫芦递给阿月，阿月开心地咬了一口，然后把签子递到周明嘴边，让他也尝尝。车窗上倒映出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简单，却温暖。
酒吧里的喧嚣还在继续，林默却忽然没了兴致。他推开身边的女人，语气冷淡：“你们都走吧。”
女人们愣了一下，虽然不解，却不敢违逆，只能悻悻地离开。
VIp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林默一个人。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冷清。
他看着空荡的包厢，想起刚才周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赢了吗？
他用金钱证明了自己能得到无数女人的追捧，可他心里清楚，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或许只是像周明那样，能有人在公交站台等他，能有人笑着递给他一串糖葫芦，能有一个简单却温暖的拥抱。
可这些，他用再多的钱，也换不来了。
林默靠在沙发上，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空落。
这场他执意要证明的游戏，最终只证明了一件事——他失去的，比得到的，珍贵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