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最近去曼妮那边的次数明显多了。新生儿的啼哭像细密的网，轻轻网住了他眉宇间的沉郁，每次从曼妮的别墅回来，他身上总会带着点淡淡的奶香味，连脚步都轻快几分。
苏晴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知道曼妮刚生产完需要照顾，也知道林默对每个孩子都上心，可看着他对着襁褓里的婴儿露出温柔的笑，她还是忍不住想起自己空荡荡的小腹。
“曼妮姐恢复得怎么样了？”这天晚上，林默刚回来，苏晴一边替他解领带，一边状似随意地问。
“挺好的，能下床走动了。”林默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带着笑意，“那小家伙也能吃能睡，跟曼妮一样，是个省心的。”
苏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曼妮再次怀孕的消息。距离上一次生产才三个月，连医生都惊叹她的易孕体质。消息传到别墅时，苏晴正在修剪花枝，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朵盛放的玫瑰，花瓣落在地上，像一瓣碎心。
“真是奇了，刚生完没多久又怀上了，这身子骨也太能折腾了。”打扫房间的佣人路过花园，压低声音跟同伴嘀咕，“说起来，曼妮小姐身边也没断过其他人，这孩子……真能确定是林先生的？”
“嘘！小声点！”另一个佣人连忙拉了她一把，“这话也是你能说的？林先生待她不一样，就算真有什么，也轮不到我们置喙。”
躲在花丛后的苏晴浑身一僵，手里的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没想到佣人会这样议论，更没想到她们会质疑孩子的来历。
而这些话，恰好被来找苏晴的林默听了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眼神冷得像冰，却没当场发作，只是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苏晴不知道林默听到了多少，只知道从那天起，他去曼妮那边的次数少了些，反而多了些陌生的面孔出入各个孩子的住处——后来她才知道，林默悄悄给每个孩子都做了亲子鉴定。
当所有的鉴定报告摆在他面前，上面清一色的“确认亲子关系”时，林默捏着报告的手指微微泛白。他不是怀疑曼妮，只是那些闲言碎语像根刺，不拔掉总觉得硌得慌。如今尘埃落定，他心里却没有半分轻松，反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疲惫。
“曼妮这次怀的是双胞胎。”林默把报告锁进抽屉，对苏晴说这话时，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苏晴正在给他剥橘子，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笑：“那真是恭喜了，一下子又多了两个宝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曼妮总是这么容易，仿佛只要她想，就能轻易拥有林默的孩子。而自己呢？天天跟他在一起，日夜相伴，小腹却始终没有动静。
羡慕吗？当然羡慕。她甚至有点嫉妒，嫉妒曼妮的易孕体质，嫉妒她能为林默开枝散叶。尤其是想到林默那天提到的——他的集团版图越来越大，新业务遍布全球，确实需要更多的孩子来继承，来打理。
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在心里疯长，缠得她喘不过气。
这天晚上，苏晴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亮，气质清冷又温柔，她知道那是苏菲——林默常常提起的，那个让他牵挂一生的女人。
“苏晴。”苏菲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湖面，“林默他……其实很孤单。”
苏晴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需要温暖，需要陪伴，也需要一个能为他安心停留的港湾。”苏菲的身影渐渐清晰，眼神里带着温和的鼓励，“别等了，主动一点。为他生个孩子吧，一个像你一样温柔，又像他一样坚韧的孩子。”
“他的世界太大了，需要有人帮他守住那些柔软的角落。你可以的，对不对？”
苏晴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客厅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是梦。
可梦里苏菲的话，却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主动一点……为他生个孩子……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依旧。曼妮又怀上了，还是双胞胎，而她呢？
心里的失落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翻身坐起来，看着身边熟睡的林默，他眉头微蹙，似乎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苏晴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传来他皮肤的温度。林默，我也想为你生个孩子啊。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呢？
夜还很长，月光清冷。苏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的期待和焦虑交织在一起，让她再也睡不着了。或许，真的该像梦里苏菲说的那样，主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