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浓稠的墨汁泼满天空,别墅的露台上,晚风卷着桂花的甜香扑在人脸上。林默靠着栏杆,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一哆嗦,才想起要捻灭。
苏秦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他,自己捧着杯子轻轻晃着,酒液在玻璃壁上划出暗红的弧线。“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抽烟?”她笑了笑,“楼下都在猜,你是不是有悄悄话要跟我说。”
林默接过酒杯,却没喝,只是盯着杯中的倒影,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苏秦,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苏秦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指尖收紧了酒杯:“你说。”
“我给不了你婚姻。”林默的目光避开她的眼睛,落在远处城市的霓虹上,“晓棠怀了第三胎,楼兰的肚子也大了,她们俩……都是我的人,孩子们不能没有爹。”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硬物,“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我没办法不管她们母子。”
风忽然停了,桂花的香气仿佛也凝固在空气里。苏秦握着酒杯的手指泛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发颤:“所以……你之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那些礼物,那些承诺,全是哄人的?”
“不是假的。”林默转过身,眼神里是难得的狼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真心的。可晓棠和楼兰……她们跟了我最久,孩子都好几个了,我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肩膀,却被苏秦猛地躲开。
“真心?”苏秦笑了,笑声里裹着泪,“你的真心可真便宜,分得出这么多份!我苏秦再傻,也不要别人分剩下的!”她将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红酒溅了满地,像一滩破碎的血,“林默,你真让我恶心!”
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却没回头看一眼。林默站在原地,看着那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手里的酒杯不知何时已被捏扁,红酒顺着指缝往下滴,染红了栏杆,像极了无法愈合的伤口。
苏秦站在林默办公室门口,指尖在门板上悬了许久,最终还是用力敲了下去。
“进来。”林默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她推开门,看到晓棠和楼兰正坐在沙发上,两人脸上没有意外,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晓棠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苏秦,我们知道你委屈,但现实就是这样。你在圈子里混,林默的资源是你最好的跳板,没了他,哪家公司敢用你?哪个投资人敢碰你?”
楼兰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附和道:“不是我们逼你,是这行的规则就这样。你年轻漂亮,有才华,但没了靠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不了多久。再说,林默对我们都很大方,物质上从不会亏待,你要什么,只管开口。”
苏秦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她看着坐在办公桌后沉默的林默,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像冰:“我可以留下,但我要一套市中心的江景大平层,写我名字;一辆限量版跑车;还有,每年给我两千万的零花钱,作为‘委屈费’。”
林默抬眸看她,眼神复杂:“这些都可以给你。但你要明白,感情上……”
“我不要感情。”苏秦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自嘲,“从今天起,我们只谈交易。你给我想要的物质,我扮演好我的角色,互不干涉私生活。”
晓棠和楼兰对视一眼,露出了然的神色。林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我让助理明天就去办。”
苏秦没再说一个字,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走到走廊尽头,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曾经她以为自己能靠才华站稳脚跟,如今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只是那份不甘,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心里,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