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晨曦带着清冽的凉意，透过纱帘落在床榻上时，苏菲正蜷缩在林默怀里轻喘。他的手臂像结实的藤蔓，牢牢圈着她的腰，胸膛的温热透过相贴的肌肤漫过来，带着不容错辨的力量感。
“醒了？”林默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下巴蹭过她的发顶，胡茬的触感有点痒。苏菲往他怀里缩了缩，避开那点刺痒，声音软得像：“别闹……”
这阵子的林默，精力旺盛得像头年轻的猛兽。
从两人彻底解开隔阂那天起，他仿佛要把过去亏欠的时光都补回来，夜里总是缠着她不放。他的吻带着灼热的温度，从发顶一路蔓延到脚踝，指尖划过的地方会激起细碎的战栗，力道里藏着压抑太久的渴望，让她根本无力招架。
起初苏菲是欢喜的，那些亲密里藏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被需要”的踏实。可日子久了，她渐渐有些吃不消。
白天在画室站一整天，晚上又被他缠到深夜，清晨还没睡够就被他弄醒，连喝杯咖啡的力气都快没了。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泛着青黑，脸颊也瘦了些，连莉莉都打趣她：“苏菲，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脸色不太好。”
“再睡会儿。”苏菲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林默却不依，手指轻轻挠着她的腰侧，引得她痒得直躲：“起来吃点东西，我让厨房炖了汤。”
他的手劲很大，轻轻松松就把她从床上捞起来，像拎着只没睡醒的小猫。苏菲靠在他怀里，眼皮沉得像粘了胶水，只能任由他替她套上睡衣，指尖划过皮肤时，还能感觉到那熟悉的电流，只是身体实在提不起力气回应。
“林默，”她迷迷糊糊地开口，“你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
林默正在给她梳头发的手顿了顿，随即低笑起来，下巴抵着她的肩窝：“跟你在一起，才这样。”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宠溺，可苏菲却听得心头一跳——这哪是“这样”，简直是“太过”了。
那天下午，林默忽然带回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说是从国内请的中医，专门来给她调理身体。苏菲看着那堆黑乎乎的药罐，脸都皱成了一团：“我没病。”
“没病也能调理。”林默把她按在沙发上，示意医生给她把脉，“看你最近累的，脸色都差了。”
医生搭着她的手腕，闭目诊了片刻，又看了看她的舌苔，最后对林默说：“林先生，苏小姐是气血亏了，得好好养着，最近不宜太过劳累。”
林默的耳朵瞬间红了，干咳了两声，把医生拉到一边低声问了些什么，回来时脸上带着点不自然，却坚持让她喝药：“听话，喝几副就好了。”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公寓里，苏菲捏着鼻子喝了两口，实在咽不下去。林默舀了勺蜂蜜递到她嘴边：“乖，喝完给你买马卡龙。”
正闹着，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那个金发女孩，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看到苏菲时，笑容里带着点挑衅：“林默在家吗？我来还画册。”
苏菲接过画册，没打算让她进来：“他在忙。”
“忙什么？忙着给你熬药吗？”女孩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药罐，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看来林默还是喜欢年轻有活力的，不然怎么会……”
“你想说什么？”苏菲打断她，脸上的温和淡了下去。她不喜欢吵架，可这不代表她会任人欺负。
女孩把玫瑰往前递了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菲：“我比你年轻，比你有活力，也比你更懂他需要什么。苏菲，你该认清现实了。”
苏菲看着她眼里的志在必得，忽然笑了。她伸手，不是去接玫瑰，而是轻轻拨了拨自己耳边的碎发，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年轻确实是资本，但不是所有男人都只看年纪。林默需要什么，他自己最清楚，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她侧身让开门口，目光坦然地迎上女孩的视线：“如果你只是来还画册，那请回。如果是来挑衅，抱歉，我没空奉陪。”
女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大概没料到一向温和的苏菲会这样直接。她把玫瑰往地上一扔，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苏菲看着地上的玫瑰，弯腰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林默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没生气。”苏菲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好欺负。”
林默看着她眼里的倔强，心里又疼又爱，把她搂得更紧：“以后这种事交给我，别气着自己。”
可那天的争执像是根导火索，加上连日的劳累和苦涩的药味，苏菲晚上就发起了低烧。
她躺在床上，浑身发冷，额头却烫得吓人。林默急得团团转，又是找退烧药又是用温水擦身，手忙脚乱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都怪我。”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颊，声音里满是自责，“我不该……”
“不关你的事。”苏菲伸出滚烫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是我自己……不肯认输，硬撑着。”
她其实早就觉得不舒服了，可被那个女孩一激，就想着不能输气势，回来后又强撑着喝了药，结果一下子就垮了。
林默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浓浓的悔意：“以后不许硬撑了，听见没有？”
苏菲点点头，眼皮越来越沉。林默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像隔着一层水膜，她最后只听到他说：“好好睡，我守着你。”
意识模糊的前一秒，苏菲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原来再不肯认输的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而身边这个壮如猛虎的男人，此刻眼里的担忧，比任何情话都让她心安。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药罐还放在桌上，散发着淡淡的苦味，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悄悄酝酿出一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