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林默站在“遇见”咖啡馆的露天座位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杯壁。杯中的冰美式已经快喝完，冰块融化后，咖啡的苦味淡了许多，像极了他此刻有些飘忽的心情。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短袖，袖口随意地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轮廓。不是那种刻意练出来的块状肌肉，而是带着常年运动痕迹的紧实感——锁骨清晰地陷出两道浅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手臂抬起时，肱二头肌会绷出好看的弧度，却又不会显得过于壮硕。他刚结束上午的攀岩训练，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汗水味，混合着阳光晒过的皂角清香，意外地让人觉得清爽。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吗？”
一个清亮的女声在旁边响起，林默抬眼，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女孩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抱着一本素描本，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没人。”林默的声音有些低，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女孩让出更多空间。
女孩道了声谢，拉开椅子坐下，将素描本放在桌上。她刚坐下，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在了林默的手臂上——刚才他挪椅子时，袖子滑了下来，露出的小臂线条利落，皮肤是健康的蜜色，手腕处还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不小心被岩石划到的。
“你刚运动完？”女孩笑着问，视线从他的手臂移到他汗湿的领口，“看你这状态，像是刚从健身房出来。”
林默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白色短袖确实被汗水浸得有些透，贴在背上，勾勒出脊背的形状。他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直白地打量，喉结动了动，含糊地“嗯”了一声。
女孩没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翻开素描本：“我叫苏菲，学美术的。刚在对面公园写生，画累了过来歇会儿。”她指着素描本上的画，“你看，我刚画了那边的梧桐树，是不是还挺像的？”
林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素描本上的梧桐树线条流畅，光影处理得格外细腻。他对画画不懂，却莫名觉得那棵树像是活的，叶片在风里摇晃的样子仿佛能透过纸传出来。
“挺好。”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词，只能这样说。
苏菲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对了，我看你手臂线条特别好，是不是经常锻炼？”
这话问得有些直接，林默的耳根微微发烫。他确实每天都会花两小时健身，从高中到现在从没间断过。他张了张嘴，想说“还好”，但看着苏菲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嗯，每天都练。”
“我就说嘛！”苏菲眼睛一亮，凑近了些，“那你平时都练什么？我最近想画一组关于‘力量与美’的插画，正缺模特呢，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林默愣住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画他。他下意识地想拒绝，可看到苏菲手里的素描本，又想起刚才画里的梧桐树，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不太会摆姿势。”他小声说，手指紧张地敲着桌面。
“没关系啊！”苏菲连忙摆手，“不用刻意摆，你平时怎么运动就怎么来，我抓拍就好。比如你做引体向上的时候，或者跑步的时候，那种自然的状态最有感觉了。”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林默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因为常年握健身器材，指腹上结了层薄薄的茧。他忽然想起刚才苏菲看他手臂时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惊艳，更多的是一种对“线条”和“力量”的欣赏，像在看一件艺术品。
“那……好吧。”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苏菲瞬间欢呼起来，差点碰倒桌上的水杯：“太好了！那我们约个时间？明天下午怎么样？在城东的健身公园，那里器材齐全，光线也特别好。”
林默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乱。他很少和陌生人约见面，更别说以这种“展示身材”的方式。他摸了摸鼻子，视线又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肌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忽然有些庆幸，今天穿了件短袖。
“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苏菲拿出笔，在素描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我叫苏菲，你呢？”
“林默。”他接过笔，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苏菲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林默的心跳得有点快，他飞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字迹遒劲有力，和他的人一样，带着股沉稳的劲儿。
“林默……”苏菲念着他的名字，笑了，“这名字挺配你的，安安静静的。”
林默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把素描本收起来，心里却在想：刚才她碰到自己手的时候，好像比阳光还要烫。
下午的风渐渐大了，吹起林默额前的碎发。他下意识地抬手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利落的眉骨。苏菲看着他的动作，忽然从包里翻出相机：“别动！”
林默僵在原地，看着苏菲举着相机，对着他“咔嚓”拍了一张。
“抱歉啊，”苏菲放下相机，有点不好意思，“你刚才那个动作太帅了，忍不住就拍了。放心，我不会乱发的，就自己存着当素材。”
林默的脸有些发烫，他别过头，假装看远处的风景。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欢呼声，几个男生正在打球，汗水浸湿了球衣，露出结实的脊背。林默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答应苏菲，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明天下午几点？”他问，声音比刚才稳了些。
“三点吧！”苏菲看了看天色，“那时候阳光斜斜的，照在身上特别有感觉。”
“好。”林默应着，心里却在默默规划明天要穿什么。穿运动背心会不会太刻意？还是穿短袖t恤？他甚至开始回想自己的健身计划，明天要不要多练几组引体向上，让线条更明显些？
苏菲像是看出了他的紧张，笑着说：“别紧张呀，就当平时锻炼一样就行。对了，你平时健身都穿什么？我好提前构思一下画面。”
“就……运动短裤，t恤。”林默说得有些含糊，其实他还有几套专业的运动服，版型很好，能把身材曲线勾勒得更明显，只是他平时不太好意思穿。
“行，那我明天也穿休闲点，方便抓拍。”苏菲合上素描本，“那我先回去啦，明天见！”
“明天见。”林默看着苏菲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收回目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摸了摸脸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烫得惊人。
旁边的咖啡馆里传来舒缓的音乐，阳光透过树叶，在他的白色t恤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林默拿起桌上的冰美式，一口气喝了大半。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燥热。
他想，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不是为了别的，就为了苏菲说的那句“力量与美”。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身练了多年的肌肉，好像第一次有了特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