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逆子!”朱瞻基猛地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咬牙切齿地低吼。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对你!”
于谦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反手抓住朱瞻基的胳膊。
急切地问道:“陛下……您……您不是已经……”
“朕是死了,但朕又活了!”
朱瞻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朕回来了,是回来拨乱反正的!”
他看着于谦,一字一句地说道。
“朱祁镇那个逆子,朕已经废了他!”
“大明,要换皇帝了!”
“于谦,跟朕回京!这个烂摊子,朕需要你!”
这番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于谦的脑海中炸响。
宣德爷复活了?
还要废掉当今的皇上?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天方夜谭!
就在此时,旁边那个一直跪着的老汉,悄悄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嘿,老头子我咋说的?我就说你不是一般人,是大富大贵的命吧!”
“这下信了?”
于谦:“……”
朱瞻基没有再多解释,他脱下自己的龙袍,披在于谦那单薄的身上,亲自将他扶上了马。
“回宫!”
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地向着紫禁城而去。
马背上,于谦依旧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陛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还有……仁宗皇帝他……”
朱瞻基简单地解释道:“不光是朕和父皇,还有皇爷爷永乐大帝,甚至太祖高皇帝,都回来了。”
于谦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手一抖,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太……太祖高皇帝?
永乐大帝?
这……这已经不是天方夜谭了,这是神仙下凡了啊!
“是时靖,时先生的功劳。”
朱瞻基的语气里充满了庆幸和感激,“若不是他,我大明……恐怕真的要亡于那个逆子之手了。”
他心中无比庆幸。
幸好,幸好有时先生在。
不仅救回了他们这些老祖宗,更给了大明一个拨乱反正的机会!
当于谦被朱瞻基带着,重新踏入阔别已久的奉天殿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到了谁?
大殿之上,龙椅之侧,站着几道身影。
那个身形微胖,面容仁厚的,不正是他当年尽心辅佐的洪熙皇帝朱高炽吗?
那个目光锐利,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铁血气息的,不正是开创了永乐盛世的永乐大帝朱棣吗?
还有那个坐在龙椅上,面容奇古,眼神睥睨天下的……
于谦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画像!他和宫中悬挂的太祖高皇帝的画像,一模一样!
“陛下……”
于谦的目光落在朱高炽身上,这个在土木堡之变中挺直了脊梁,在北京保卫战中力挽狂澜的铁血汉子。
此刻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噗通!”
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臣……臣于谦,叩见仁宗皇帝陛下!”
他一边磕头,一边老泪纵横。
“臣……臣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朱高炽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于谦,也是眼圈泛红,心中满是酸楚。
他身旁的朱棣,更是大步上前,亲自将涕泗横流的于谦从地上扶了起来。
“快起来!”
朱棣的手臂孔武有力,他拍了拍于谦的肩膀。
看着他那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和那被岁月与苦难磨砺出的沧桑,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大明,离不开你于谦!”
这番话,让于谦哭得更凶了。
他这辈子,值了!
能得到永乐大帝如此的肯定,他于谦死而无憾!
就在此时,一道更加威严的声音响起。
“国士无双!”
朱元璋从龙椅上站起,缓步走到于谦面前,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他。
“不,国士无双还不够!”
“你是国之利器!”
这位大明的开国帝王,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于谦,咱问你,这正统朝的破事儿,你还想不想管了?”
于谦一愣,连忙擦干眼泪,躬身道:“臣万死不辞!”
“好!”朱元璋大手一挥,语出惊人,“等收拾完这帮兔崽子,你跟咱回洪武朝干!”
“咱给你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你看咋样?”
“啊?”
于谦彻底懵了。
回……回洪武朝?
这……
“爹,您悠着点。”一旁的朱标哭笑不得地开口。
“别把于少保给吓着了。人刚从石灰场出来,脑子还嗡嗡的呢。”
朱元璋瞪了朱标一眼:“咱这是爱才心切!”
他转头又看向于谦,眼神里满是欣赏。
于谦受宠若惊,连忙跪下:“太祖厚爱,臣……臣惶恐!”
“行了,起来吧。”
朱元璋摆了摆手,脸上的欣赏之色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杀意。
“拉拢你的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把正统朝这摊子烂事给收拾干净!”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犀利。
“朱祁钰,现在是皇帝?”
朱瞻基连忙回道:“回皇爷爷,尚未登基。”
“哼,不管是什么,咱都要去见见他!”
朱元璋冷声道。
“咱倒要看看,他这个皇帝,想怎么当!”
说完,他便要抬步往外走。
“父皇,您和四弟、瞻基他们去吧。”
朱标忽然开口。
“儿臣就留在这里。”
朱元璋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朱标微微一笑,解释道:“如今宫中因为我们的出现,想必已经人心惶惶。”
“再加上孙太后那边……总要有人留下来坐镇,处理宫中事务,安抚人心。”
朱元璋闻言,点了点头。
还是标儿想得周到。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臣,愿留下协助太子殿下!”
于谦立刻主动请缨。
他对宫中事务最是熟悉,由他来协助朱标,再合适不过。
众人达成共识。
郕王府。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斑驳。
朱祁钰正小心翼翼地给母亲胡善祥捶着肩膀,动作轻柔。
“娘,您最近身子好些了吗?”
胡善祥闭着眼,享受着儿子的孝心,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安详。
自从被废后,她就不问世事,唯一的念想就是儿子能平安顺遂。
“好多了。”胡善祥温和地应着。
朱祁钰手上的动作一顿,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
“娘,我跟您说个事,您可千万别吓着。”
“宫里头……出大事了!”
“太祖爷,太宗爷,还有……还有我爹,宣德爷,他们……他们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