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离了北冥,收敛气息,化作一寻常云游道人的模样,再次踏入洪荒大陆。此番游历,目的明确,不为寻宝,不为争锋,只为感悟天地自然,寻觅阴阳五行之机。
他行过巍峨群山,观山势之起伏,感大地之厚重,此为土之沉凝;
他跨过奔腾江河,察水流之蜿蜒,悟水之柔韧与浩荡;
他穿过无边林海,见草木之枯荣,体木之生机与勃发;
他靠近地火熔岩,觉火之炽烈与毁灭;
他深入金石矿脉,明金之锐利与坚贞。
他仰望苍穹,看太阳星东升西落,洒下无尽光热,至阳至刚;观太阴星清辉遍洒,宁静幽远,至阴至柔。日月交替,昼夜轮回,正是阴阳流转最直观的体现。
他行走于世间,见生灵繁衍,有雄有雌,有生有死,有动有静,有显有藏,无一处不蕴含着阴阳对立与统一的奥妙。
然而,感悟虽多,收获却浅。
林玄发现,自己虽能清晰地观察到这些现象,理解其表象,但想要触及现象背后那最本源的阴阳法则与五行法则,却如同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那些法则仿佛就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难以真正捕捉、理解并融入自身大道。
“看来,单凭观察与感悟,若无特殊机缘或顿悟,想要入门这等构成世界的基础法则,绝非易事。”林玄心中明了,却并不气馁。大道艰难,他早有准备。此番游历,至少让他对阴阳五行的外在表现有了更直观的认识,积累了丰富的“素材”,只待一个契机,便能厚积薄发。
不过对于五行,林玄心中并无太多焦虑。他手中拥有先天五行果树,此树分五枝,各结金、青、蓝、红、黄五色灵果,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本源。有此灵根在手,他便拥有了持续参悟五行法则的绝佳媒介与资源。假以时日,借助五行果树的道韵反馈,再结合游历观察,循序渐进地领悟五行法则的深层奥秘,当非难事。五行之道,他有依仗,可徐徐图之。
在游历感悟的同时,他也真切地感受到了洪荒大陆弥漫的紧张气氛。
巫妖之间的摩擦,已从零星冲突,逐渐演变成区域性的争斗。他曾远远望见,不周山附近,巫族部落与妖族军团爆发激战。巫族肉身强横,操控风水雷电,悍勇无比;妖族则阵法森严,法宝众多,诡变多端。双方厮杀惨烈,煞气冲天,波及万里,无数山川破碎,生灵涂炭。
而仙庭的身影,也开始若隐若现地出现在这些纷争的边缘。东王公似乎试图扮演“调停者”的角色,时常派出仙使,前往冲突之地,“宣示”仙庭法度,要求双方罢兵。然而,无论是巫族还是妖族,对此都嗤之以鼻,甚至有时会将怒火转向多管闲事的仙庭仙使,引发新的冲突。
林玄曾目睹一位仙庭仙使,手持法旨,在一处巫妖战场上空宣读东王公的“谕令”,结果被一名暴躁的祖巫(似是祝融)隔空一拳,连人带法旨轰成了齑粉,引得妖族一方也嘲笑不已。
“这东王公……未免太过理想化了。”林玄暗自摇头。在绝对的利益和力量冲突面前,所谓的“名分”和“法度”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仙庭此举,非但不能调停,反而会引火烧身,加速自身卷入量劫漩涡。
整个洪荒,仿佛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巫妖之争是主线,仙庭的介入则像是添入了一捧不稳定的催化剂。劫气弥漫,因果纠缠,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一位大能心头。
林玄一路行来,见到了太多争斗与杀戮,也见到了无数弱小生灵在夹缝中挣扎求存的悲惨景象。这让他更加坚定了提升实力的决心。在这等大劫将至的关头,没有足够的实力,连自保都成问题,更何谈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