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崖的宁静与神魂层面的收获,需要实际的物质基础来支撑与转化。修为的提升、新技能的演练、乃至未来可能遇到的种种状况,都离不开丹药的支持。林阳的下一个目标,自然是杂学峰的核心重地——丹房,尤其是那以往对他而言只能远观的深层区域。
手持潜龙令,他一路畅通无阻。越过外层那些烟火气十足、弟子往来频繁的普通丹室,空气中的药香逐渐变得沉凝、纯粹,甚至带着某种奇异的灵性。通道两侧的石壁开始出现温润的光泽,那是常年被高品质丹气浸润的结果。
深层丹房的入口并无华丽装饰,只有一道看似朴素的青铜大门,门上铭刻着复杂的阵法符文,隐隐散发着隔绝与稳固的能量波动。两名气息沉凝、目蕴精光的内门弟子值守于此,他们的修为赫然达到了玄师中期,可见宗门对此地的重视。
验过潜龙令,两名弟子眼中闪过讶异与审视,但并未多言,恭敬地开启青铜门。一股远比外界浓郁精纯数倍、混合了数百种珍稀药材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地火被完美约束后产生的纯阳之气。
门内景象与外界截然不同。空间并不算特别宽阔,却分布着十数个独立的石室,每间石室门口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晕,代表着内部地火品级与阵法属性的差异。此地异常安静,只有地火燃烧的低沉轰鸣与偶尔传来的药液沸腾、凝丹时发出的奇异轻鸣。
空气中弥漫的各色丹气并非杂乱无章,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依据其属性缓缓流淌、沉降,甚至在一些角落凝结出细微的七彩丹霞,美轮美奂。在这里呼吸一口,都感觉抵得上外界半日苦修吸纳的灵气。
“丙字三号,地火稳定,偏温和,适合蕴养类丹药;戊字一号,火势猛烈,带有一丝金锐之气,适合淬炼杂质、炼制攻伐类丹药…”林阳神识扫过石室门口的标识,结合《玄天秘录》中浩如烟海的丹道知识,迅速判断出各丹室的特性。
他并未选择最好的,而是根据自己此次要炼制的丹药清单,选择了一间火候中庸、控制精妙的“丁字五号”丹室。
推开石门,内部陈设简洁到极致。一座半人高的暗红色丹炉坐落于室中央,炉身刻有蟠龙纹路,龙口对准下方一个幽深的地火口,丝丝炽热却无比纯净的火能量从中涌出,被丹炉底部的阵法精准吸纳调控。旁边有一个玉质平台,用于处理药材。四壁则是光洁的石壁,铭刻着强大的聚灵、隔热、防干扰阵法。
林阳深吸一口气,那浓郁的药气与火元之力让他精神一振。他先是仔细检查了丹炉,指节轻叩,倾听其回声判断炉壁厚度与均匀度;又感受了一下地火输出的稳定性和细微波动。
“好炉!好火!”他眼中露出满意之色。这深层丹房的设施,远非外层那些公用丹炉可比,足以支撑他完美发挥目前的炼丹水准。
他并未立刻开始炼制高难度的四品丹药,而是先从相对熟练的三品丹药入手。一是为了熟悉此地丹炉与地火的特性,二是需要快速积累一批常用丹药。
“回玄丹”、“凝血丹”、“清心散”…一种种在三品丹药中也属上乘的丹药在他手中行云流水般完成。得益于此地优异的环境和工具,他的成丹率高的吓人,几乎达到十成!而且每一炉出炉的丹药,颗颗圆润饱满,丹纹清晰,药香内蕴,品质皆是最上乘,甚至偶尔有几缕淡淡的丹晕浮现。
他将大部分成品收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瓶,只留下小部分品质最佳、丹晕最明显的,放入另一个储物袋——这是准备上交宗门换取贡献点的。
熟练度恢复并略有精进后,林阳开始挑战四品丹药。
“紫心破障丹”助玄师突破小境界,“百草蕴脉丹”温养拓宽经脉,“魂婴凝露”滋养神魂…这些丹药所需的药材更加珍贵,处理手法更为繁复,对火候的掌控要求更是苛刻到毫厘之间。
然而,林阳却仿佛彻底沉浸其中,进入了某种物我两忘的境地。他的动作精准而优雅,处理药材时指尖玄力吞吐,或切、或碾、或融,每一种药材都以最完美的形态被激发药性。操控地火时,神识细微入致,火势时而如文火慢炖,时而如猛火急攻,转化间流畅无比,没有一丝滞涩。
丹炉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炉盖开合间,时机妙到巅毫。各种药液、药粉在炉内融合、反应,排除杂质,凝聚丹胚…整个过程如艺术般令人赏心悦目。
这得益于《玄天秘录》的至高传承,也得益于他远超同阶的强大神魂带来的恐怖控制力,更与他两世为人的心境阅历密不可分。炼丹,于他而言,不仅是技术,更近乎于“道”。
一炉炉四品丹药成功出炉,丹霞缭绕,异香扑鼻。虽然偶有极细微的瑕疵(并非失败,只是未能达到理论上的完美),但成丹率和品质依旧高得令人发指。
他特意炼制了几种偏门但关键时刻或许有奇效的四品丹药,如能瞬间爆发速度但事后会虚脱的“风行丹”,能模拟重伤气息用于伪装的“龟息假死丹”,甚至还有一种无色无味、能缓慢侵蚀玄力运转的诡异毒丹“蚀玄散”…这些都是为未知的危险所做的准备。
数日时间,就在这氤氲的丹气与地火的轰鸣中悄然流逝。
当林阳终于停下时,他个人的丹药储备已然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足以支撑一场高强度的长期恶战或冒险。而那个准备上交的储物袋中,也躺着数十瓶品质极高的三、四品丹药,其中四品丹药占了近三分之一。
他走出丁字五号丹室,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明亮。值守弟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进出,只是眼神中的好奇与敬畏愈发浓郁。
找到负责深层丹房事务的一位执事长老,林阳将那个储物袋递上。“弟子近日练习所炼,些许成品,请长老查验,折算贡献点。”
那长老漫不经心地接过,深层丹房出来的弟子,上交丹药换取贡献点是常事。然而当他打开一瓶四品“紫心破障丹”,看到那几乎要溢出瓶口的丹晕和极致纯净的药力时,他的手猛地一抖,差点将玉瓶摔了。
他又急忙查验其他丹药,越是查看,眼睛瞪得越大,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这些都是你这几日炼制的?!”长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种品质,这种成功率,就算是浸淫丹道数十年的资深四品丹师也未必能轻易做到!更何况林阳如此年轻!
林阳谦逊一笑:“侥幸成功得多些,全赖此地丹炉与地火优异。”
长老深深看了他一眼,哪里会信什么侥幸之说。他迅速清点计算,报出了一个让旁边值守弟子都倒吸一口凉气的贡献点数额。
林阳面色平静地收下身份令牌,看着上面暴涨的贡献点数字,心中安定。资源,永远是修士最大的底气之一。
离开丹房时,夕阳正好。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深邃的通道,感觉自己与此地的地火、丹炉、乃至弥漫的丹气都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在这里,他真正感受到了何为“如鱼得水”。
丹药充盈,贡献点丰厚,接下来的计划,便可更为从容地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