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前夕，鬼子在华夏大地的间谍学校多的不胜枚举。但是像【东亚同文馆】规模之大、影响力之强的间谍培训机构，除了东北的【满铁调查部】之外，就属它了。
怪不得金陵的特务们要选择这里，当做自己的培训机构。校舍、教具什么的几乎都是现成的，占地将近五十亩，本就足够容纳一千多教师和学员，况且鬼子还留下了大片空地，随时可以扩充规模。
刘华强咽了口口水，地下党把那位都搬出来了，他甚至觉得这里有点向他【秀肌肉】的成分，老刘直接给跪了。
自己的靠山张伯伯除了是个军中山头之外，社会地位和那位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再说张伯伯因为早年间，只是那位老公的警卫营长。仅仅如此，张伯伯多少年来都引以为豪，他为先行者站过岗！
“花了多少钱，我给报销！”
夏思齐回复：“【友情价】150万法币，地下党那边直接用你给的法币付过了！”
刘华强豪气云天道：“从你那给先生的慈善总会，划过去150万美元！”
等到刘华强下班回到家，夏思齐才回复：“没收，说是让你多收容一些流浪儿和弃婴！”
刘华强在家里来回踱步，今天算是领略到早期先行者的风范了。
“看看，这就叫做【格局】！”
……
凌晨四点，沪上正处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蹲守在莫里哀路的党务调查局特务，抽着烟期待着天亮。天一亮他们这些被打发到这出力不讨好的【小玩意】，就可以迎来换班了。
他们监视的目标碰不得、说不得，甚至不能出现在人家视线里，万一惹到目标不高兴，不仅仅是丢饭碗那么简单，还有可能被千夫所指。
他们多么想和其他同事一样，前些天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西方人屁股后面，扫荡日本人在沪上的资产；这几天可以借着打击和日本人有关系的【汉奸商家】，对有钱的大老板勒索财物。
“听说了吗？咱们处长光4号那一天，就接受了两家工厂的股份，一套三层楼的公馆！”
“你听谁说的？”
递上烟、点上火，两个特务找了个角落，一明一暗地吞吐起来。
“对班的小黄，就那个宁波乡下来的！”
“他不是被借调走了？你怎么听说的？”
“就是回来做交接的时候，请我们吃了一顿绿杨邨，五个人花了七块半大洋呢！”
“次奥，小赤佬居然不叫我！”
“怪谁，你自己请假回家相亲了。就为一顿饭，新媳妇不要了？”
“你接着跟我说说，小黄怎么就飞黄腾达了？”
另一人解开所有上衣扣子，拍着自己略显凸起的肚腩，像是在怀念那天的蟹粉狮子头和红扒猪头。
“科里缺人手，处长亲自批的条子，从咱们组调了小黄、小孙和老高过去帮忙。”
抽了一口烟，陷入回忆：“他们亲口说的，科长亲自带队。
领着兄弟们伪装成青帮弟子，跟在英国佬后面，第一天上午突袭了一家日本人开的面粉厂。
英国人只管在前面开枪杀人，咱们的人负责刮钱，真正的青帮弟子负责搬东西，后面还有巡捕房的黑皮负责记录，都忙完了还有苦力洗地、收尸！
忙活完，大家就在外面大街上，现场分钱！他们三个每个人都落到六十多块钱！老高还偷偷从一个，死了的日本婆娘手上，撸下来一枚戒指，金的！”
对面年轻的特务瞬间炸毛：“次奥，老子一个月薪水才68块钱，他们一天就赚这么多？”
微胖特务拍着肚皮说道：“还一天？我不是说了这是四号上午的差事，中午他们三个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又跟着科长端掉一家鬼子的药铺。
从仓库里搜出了几十箱西药，有处长安排的商人现场收购，每个人又到手一百一十块！
夜里的目标是在戈登路101号的鬼子纱场……”
“是日本内外棉株式会社的纺纱厂吗？我昨天下午路过，看见有人在换招牌！”
“是的，那晚上咱们励进社和他们复兴社【联合执法】，杀了人，卖掉纱厂仓库里的原料、成品，每个参与兄弟又分到一百五十块！”
年轻特务丢掉香烟，气恼道：“我就说我还年轻，我还年轻吧！家里的老头子脑袋秀逗了，非逼我这个时候回去相亲！
我要是那几天在岗，说不定被要去帮忙的就轮不到小黄这个小瘪三了，次奥！”
微胖特务也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踩灭：“你是没把握住好机会，我是被上头嫌弃！”
年轻特务鄙视的看了对方一眼，心里吐槽：“好吃懒做，一到关键时刻不是肚子痛，就是跑不动的！你当上面是怎么知道你平日里的表现的？还不是我打的小报告！
都是没背景、没靠山的小特务，凭什么你就可以偷奸耍滑，每次都得我给你擦屁股！次奥！”
今晚的月亮晦暗不明，一团乌云飘来，又遮住弯弯的小船。
“嗯？”
“怎么了？”
年轻特务抬头望向天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哎哎哎！你怎么了？天上有钞票飞过啊？”
年轻人揉揉眼睛：“没什么，可能是太想困觉了！”
微胖特务伸了个懒腰：“再熬三个多钟就该换班了，我反正是明天休息，等会要到新锦园好好泡一泡，解解乏！不睡到天黑我是不会起来的！”
……
刘华强降落在二十世纪，华夏最伟大女性居住的地方，在门前放下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在门上重重敲了几下。
听见没有动静，又连续敲击几下。
“门那个撒人啊？”一个中年女声传来。
感觉到声音还是很远，刘华强又敲了几下，听到一轻一重两个脚步逐渐靠近门口。
刘华强这才振翅一跃，飞上半空。
之后的女声又问了几声，听到没人回答，战战兢兢打开门，只是一个小缝，没看见门外有人。
“碰着鬼哉？”
男厨师胆子还是大一点的，一把推开门，挥舞着菜刀。
“啥人敢垃拉搿里想撒野？诶呦喂……”
男厨师没砍到人，反倒是差点被两个箱子绊倒。
揉了半天腿的男厨师摸了摸，说道：“皮箱，木箱”！
让后边的保姆找来手电，才看清是一大一小两个箱子。上去试试手，死沉死沉的。
“勿会是砖头吧？”
看到两个箱子都没有上锁，胆大的厨师打开小一点的皮箱。没等手电照上去，一片耀眼靓丽的光芒，直接刺进他的双眼。
保姆凑过来，下巴掉在地上。
好一会才小声惊呼：“黄金！”
男厨师推了她一把，快去通知先生，有人给她送东西来了！
十分钟之后，一位面目和蔼、气质雍容、仪态端庄大气的女士走到门口。
男厨师打开装满黄金的皮箱，夫人没有被金灿灿的光芒震慑，反倒是笑着看着金条上的【华·夏】两个字。
“阿光，打开另一个箱子！”
男厨师抬起木箱的盖子，一封封用红纸卷起的柱状物，在箱子里摆得整整齐齐。
拿起一卷，恭恭敬敬的交给夫人。
最伟大女性一入手，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现大洋。
轻嗤一声，又抱怨道：“这个小家伙是多不信任法币啊！”
撕开红纸，开着崭新锃亮的【孙小头】，夫人看着银元上的熟悉的那个人，陷入无限的回忆。
好一会，对着男厨师说：“阿光，先把东西搬进来吧！”
厨师试着搬了搬小一些的皮箱。
很好，纹丝不动！
再试试大木箱，好吧，是他高估自己了。
男厨师挠着脑袋，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用推的。
大理石地面被保姆打理的很是光滑，应该能推动。
可惜，两条腿在地板上打滑。
悬停在半空中的刘华强吐槽：两百根大黄鱼都搬不动？才六十公斤而已！两万现大洋一千斤多一点，你看你像只原地蹬腿的蛤蟆一样。
这厨师不行啊！能不能扛动粮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