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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深山里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在虎洞外呼啸而过,却被厚重的岩壁与洞口的篝火挡在外面。洞内暖意融融,篝火跳动的光映在九人脸上,将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着的枯草丛中,添了几分难得的安稳。

易枫靠在洞壁上,肩头的刀伤已敷了金疮药,脚腕的箭伤也用绷带仔细包扎好,虽仍有隐痛,却比白天舒缓了许多。他看着篝火上架着的虎肉,油脂正滋滋往下滴,落在火里溅起细小的火星,浓郁的肉香在洞内弥漫开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其实这老虎,浑身都是宝。”易枫忽然开口,声音被篝火烘得带着暖意,“肉能果腹,寒冬里吃着还能驱寒;皮毛厚实,鞣制好了做成皮衣,比咱们现在穿的棉袍暖和十倍,若是能带出山林,到了城镇里也能卖个好价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洞外虎尸的方向,继续说道:“就连老虎的骨头,也是稀罕物——入药能治风湿骨痛,寻常百姓家想买都买不到;还有它们的牙齿,老辈人里有个说法,说能辟邪。”

“辟邪?”这话一出,原本安静听着的八个女子瞬间来了兴致。王贵妃抱着赵多富,下意识往篝火边挪了挪,眼神里满是探究;朱琏与赵福金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好奇——她们自小在皇宫长大,听惯了祭祀、祈福的说法,对“辟邪”这类事本就多了几分在意。

易枫见她们感兴趣,便笑着解释:“老虎是百兽之王,民间都叫它‘山君’,连山里的狼、熊见了都要躲着走。老辈人说,它的牙齿是最厉害的‘武器’,不仅能咬穿猎物的骨头,连妖魔鬼怪、山精野怪见了,也会害怕,不敢靠近,自然就能护着人平安。”

这话落在宋室宗亲耳中,分量又重了几分。她们自靖康之耻后颠沛流离,见惯了生死,早已没了从前的骄矜,只剩下对“平安”的迫切渴求。王贵妃更是立刻站起身,对身边的赵金奴说:“金奴,帮我搭把手,去把老虎的牙齿取来。”

赵金奴应了声,跟着王贵妃走出洞外。两人借着篝火的光,找到虎尸的头颅,王贵妃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块,用力朝着老虎的獠牙砸去——“咔嚓”一声,一颗莹白的虎齿应声脱落,上面还沾着细碎的血肉。她小心翼翼地捡起虎齿,用雪反复擦拭干净,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麻绳,将虎齿穿在绳上,做成了一个简单的项链。

她回到洞内,蹲下身,将项链轻轻系在赵多富的脖子上,手指温柔地摸了摸女儿颈间的虎齿,低声叮嘱:“多富,这个别弄丢了,戴着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的,以后再也不用怕那些坏人、野兽了。”

赵多富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虎齿,冰凉的触感传来,她用力点头,把虎齿往衣领里塞了塞,像是藏起了一件珍宝。

一旁的赵福金看着,也动了心思。她想起身边的赵富金——这是她同母妹妹,自汴京城破后就一直跟着她,一路上受了不少苦。她咬了咬牙,也起身走出洞外,学着王贵妃的样子,用石块砸下一颗虎齿,同样用麻绳穿好,走到赵富金面前,将项链递了过去:“富金,你戴着。咱们姐妹俩,都要平平安安的。”

赵富金接过项链,眼眶瞬间红了。她攥着冰凉的虎齿,声音带着哽咽:“姐姐,我……”话没说完,就被赵福金轻轻按住了手——无需多言,彼此都懂这份藏在“辟邪”里的牵挂。

易枫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彻底愣住了。他原本只是随口提起民间的说法,没想到北宋的皇室宗亲,竟对这些“封建迷信”如此笃信。可看着王贵妃眼中的温柔、赵福金脸上的郑重,他又忽然明白——她们信的哪里是“虎齿辟邪”,不过是借着这小小的物件,寄托着对亲人的牵挂,对“平安”的一丝奢望罢了。

朱琏见王贵妃、赵福金都取了虎齿,也小声对易枫说:“易枫,要不……也给大家都做一个吧?戴着,心里也能踏实些。”

易枫回过神,点了点头:“好,我去帮你们取。”他刚要起身,却被邢秉懿按住了胳膊——她怕他牵动伤口,便说:“你坐着别动,我去就行。”

说着,邢秉懿与刘淑仪一同走出洞外,很快也取来了几颗虎齿。她们分工合作,有的用雪擦拭,有的找麻绳穿串,没一会儿,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多了一根系着虎齿的项链。

篝火依旧跳动,洞内的虎肉渐渐烤得金黄。赵多富摸着颈间的虎齿,小声哼起了从前在宫里听来的童谣;王贵妃看着女儿的样子,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朱琏与赵福金靠在一起,偶尔低声说着话,眼底的忧虑淡了几分。

易枫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忽然暖暖的。他知道,这小小的虎齿或许真的不能“辟邪”,但此刻,它却像一根无形的线,将九个人的心紧紧系在一起,让这冰冷的深山虎穴,有了家的温度。只是他也清楚,这份安稳终究是暂时的——金兀术不会善罢甘休,大金的追兵迟早还会找来,他们必须尽快养好伤,找到真正能安身的地方。

他悄悄握紧了腰间的人皇剑,目光望向洞外漆黑的山林,眼底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前路多难,他都要带着这些人,活着走出这片深山,护着她们,直到真正平安的那一天。

赵福金指尖摩挲着颈间的虎齿,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安定不少,见易枫对“辟邪”的说法这般熟悉,忍不住好奇追问:“易枫,除了老虎牙齿,还有别的东西能辟邪吗?”她这话一出,洞内其他人也都抬眼望过来——连一向沉稳的王贵妃,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期待。

易枫看着众人好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往篝火里添了根枯枝,火焰噼啪一声跳得更高:“要说最厉害的,当属天上的龙——龙鳞、龙爪、龙角,传说都是能镇住百邪的宝贝,可咱们谁真见过活龙?不过是传说罢了。”

这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赵多富更是歪着头问:“易枫哥哥,龙是不是真的会飞呀?宫里的画里,龙都有长长的尾巴,还有爪子呢!”易枫揉了揉她的头,笑着点头:“是啊,传说里的龙能呼风唤雨,还能腾云驾雾,可厉害着呢。”

玩笑过后,易枫收敛了笑意,认真说道:“不过要说常见的辟邪物,倒真有几样。比如黑狗血,老辈人说黑狗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它的血阳气重,洒在门口或窗台,能挡着孤魂野鬼进门;还有公鸡血,尤其是那种红冠子、白羽毛的大公鸡,它的血也有辟邪的说法,要是遇到怪事,滴几滴在衣角,能保平安。”

他顿了顿,又想起一样,补充道:“对了,还有糯米。糯米性温,阳气足,不仅能吃,还能用来辟邪——要是感觉住处不对劲,或者走夜路怕遇到‘东西’,口袋里装一把糯米,遇到事就撒出去,传说能驱邪。”

“糯米也能辟邪?”刘淑仪忍不住开口,她从前在宫里,只知道糯米能做糕点,却从没听过还有这用处。易枫点头:“是啊,我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有户人家住在坟地附近,夜里总听到奇怪的声音,后来用糯米混着盐洒在院子里,那声音就再也没出现过。”

这话让洞内的气氛又热闹起来。邢秉懿想起从前在王府时,遇到阴雨天气总觉得屋里阴冷,忍不住问:“那要是咱们住的地方潮湿阴冷,是不是也能撒点糯米?”易枫笑着应道:“可以试试,就算不管用,糯米也能吃,不浪费。”

王贵妃抱着赵多富,若有所思地说:“这些说法虽听着玄乎,可多知道些,总归没坏处。以后咱们再遇到难走的夜路,或者住陌生的地方,说不定真能用上。”朱琏也点头附和:“是啊,就像这虎齿,戴在身上,心里也踏实些。”

赵福金看着颈间的虎齿,又想起易枫说的黑狗血、公鸡血,忽然笑道:“早知道这些,当初在汴京城时,我就该多备些糯米和公鸡血,也不至于那么害怕。”她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那时的她,贵为帝姬,却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由命运摆布。

易枫听出她语气里的伤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都过去了。现在咱们有匕首,有虎齿,还有这些辟邪的法子,以后再遇到事,咱们一起面对,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无助了。”

赵福金抬头看向易枫,眼底的伤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是啊,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姐妹,有易枫,还有这些能让她安心的“依仗”。她用力点头:“嗯,以后咱们一起面对。”

篝火渐渐弱了些,洞内的暖意却丝毫不减。众人围着篝火,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民间的辟邪说法,从黑狗血聊到桃木剑,从公鸡血聊到朱砂,那些曾经让她们恐惧的“鬼怪传说”,此刻在彼此的交谈中,竟渐渐变成了驱散恐惧的慰藉。

赵多富聊着聊着,靠在王贵妃怀里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王贵妃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眼神温柔;朱琏与邢秉懿靠在一起,小声规划着明天如何处理虎肉和虎皮;刘淑仪与赵金奴、赵富金则在整理白天找到的物资,将金疮药、绷带分门别类放好。

易枫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安稳。他知道,这些“辟邪”的说法或许大多是无稽之谈,可它们却像一束光,照亮了众人心中的恐惧,让这群历经磨难的宋室宗亲,在这冰冷的深山虎穴里,找到了一丝慰藉与力量。

他悄悄起身,走到洞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山林。寒风依旧呼啸,却再也吹不散洞内的暖意。他握紧了腰间的人皇剑,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险,他都要护着这些人,让她们永远远离恐惧,真正过上平安安稳的日子。第三十三章 虎穴夜话,旧俗寄安(终续)篝火的光映在邢秉懿脸上,她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擦拭虎齿时的凉意,目光却一直落在易枫包扎着绷带的脚腕上——那层粗布绷带早已被渗出的血渍染透,在橘红色的火光下泛着暗沉的红,看得她心尖一阵阵发紧。

先前众人围着聊辟邪说法时,她就一直惦记着易枫的伤,此刻见话题渐渐淡了,便悄悄站起身,脚步轻缓地走到易枫身边。她蹲下身,视线与易枫的脚腕平齐,声音放得极柔,像怕惊扰了什么:“易枫,脚……还疼吗?”

易枫正望着篝火出神,听见她的声音才回过神。他低头看向邢秉懿,见她眉头微蹙,眼底满是心疼,忍不住笑了笑,轻轻摇头:“不疼了,敷了金疮药,比白天好多了。”

这话其实掺了几分谎——箭伤刚处理完没多久,稍微动一下还是会扯着疼,可他不想再让邢秉懿担心。邢秉懿却不信,指尖轻轻碰了碰绷带边缘,见易枫没躲闪,才小声说:“我再帮你换层绷带吧,刚才看血好像渗出来了。”说着,她就要起身去拿放在一旁的干净绷带。

可她刚站直,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邢秉懿猛地一顿,回头就撞进易枫的目光里——他的眼神比篝火更暖,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认真。易枫想起白天在雪地里,邢秉懿为了不拖累众人,宁愿转身引开金兵的模样,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连忙开口拦住她:“秉懿,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裹着邢秉懿的手腕,带着体温的热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瞬间窜遍她的全身。邢秉懿的脸颊“唰”地红了,连耳根都泛起热意,心跳像擂鼓一样“咚咚”加速,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她不敢再看易枫的眼睛,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指尖微微蜷起,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你……你要说什么?”

易枫握着她的手腕,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的轻颤,也看到了她泛红的耳尖,心里忽然软了下来。他放缓了语气,声音比刚才更柔,一字一句地说:“白天在雪地里,你说自己是拖累……不许再这么说。对我来说,你从来都不是拖累,从来都不是。”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邢秉懿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还有几分不敢置信——自靖康之耻后,她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生育能力,无数次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可此刻,易枫却握着她的手,认真地告诉她,她不是拖累。

篝火依旧在跳动,洞内的虎肉香还在弥漫,可邢秉懿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易枫掌心的温度,和他认真的眼神。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觉得这么久以来的颠沛与委屈,都有了归宿。

邢秉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易枫手背上,滚烫得让人心疼。她攥着易枫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哽咽,终于将藏在心底的秘密,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靖康那年,汴京城破,我和姐妹们被掳北上,一路受尽折辱。盖天大王完颜宗贤见我不肯屈服,就强行把我架上战马,逼我跟着他走。那马性子烈,我从来没骑过,他却不管不顾,狠狠抽了马一鞭……”她的声音颤抖着,当年坠马的剧痛仿佛还在身上,“我从马背上摔下来,肚子撞在石头上,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的孩子,才刚满三个月,就那么没了。”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失声痛哭:“后来太医说,我伤了根本,再也不能生养了。易枫,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怕自己像个废人,怕你嫌弃我不能给你传宗接代,怕哪天你厌烦了,就把我丢下……”这些话,她藏了太久,从汴京城破那天起,从知道自己失去生育能力那天起,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上,让她连抬头面对易枫的勇气都没有。

易枫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掌心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邢秉懿受过苦,却没想到,她竟藏着这么深的委屈与恐惧。

等邢秉懿的哭声渐渐小了些,易枫才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他的眼神格外认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秉懿,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不能生养,我也不在乎。等咱们回了中原,我就去寻最好的大夫,就算走遍天下,我也要尽力把你治好,让你能圆了当母亲的心愿。”

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声音又柔了几分:“而且,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不会嫌弃你,更不会丢下你。等出了这片深山,回了中原,我就娶你,让你做我的妻子,一辈子护着你。”

邢秉懿怔怔地看着易枫,眼里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她从来没敢奢望过“妻子”的名分,更没敢想过,易枫会不在乎她不能生养。眼泪又涌了上来,这一次,却是因为喜悦与安心。

没等邢秉懿说话,易枫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渐渐加深,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与她的舌尖缠绕在一起。邢秉懿的脸颊瞬间红透,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却没有推开他,反而微微闭上眼,双手不自觉地攥住了易枫的衣襟。唇齿相依的触感温热而陌生,她能清晰感受到易枫吻里的珍视,没有半分轻薄,只有小心翼翼的温柔,像怕碰碎了她这颗历经磨难的心。

直到呼吸渐渐不稳,易枫才缓缓退开,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红的唇角。邢秉懿猛地回神,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慌乱地别开眼,小声唤了句:“易枫……”

“还叫易枫?”易枫笑着打断她,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重新看向自己,眼底满是打趣的温柔,“该换个称呼了。”

邢秉懿的心跳又漏了一拍,指尖攥着易枫的衣襟,指节都泛了白,小声问:“那……叫什么?”

易枫没直接回答,只是握着她的腰,轻轻一带——邢秉懿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竟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腿上。隔着薄薄的棉袍,她能清晰感受到易枫掌心的温度,还有他沉稳的心跳,瞬间连耳根都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比如说……”易枫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刚想说出口,却被邢秉懿带着颤音的声音抢先。

“夫……夫君。”她闭着眼,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却足够清晰地落在易枫耳中。

易枫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伸手揽紧她的腰,应得格外响亮:“哎,娘子。”

这声“娘子”让邢秉懿更羞了,埋在易枫肩头的脸滚烫滚烫,犹豫了片刻,又小声唤了句:“易郎……”

“哎,我在。”易枫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洞里还有姐姐们在,别让她们看了笑话。时间不早了,你去靠着枯草歇会儿,我再守会儿篝火。”

邢秉懿这才敢慢慢从他腿上下来,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看易枫的眼睛,只是攥着衣角,小声说了句“那你也早点休息”,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快步走到朱琏身边,裹紧身上的兽皮,背对着众人,却怎么也压不住嘴角的笑意,连心跳都还在砰砰直跳。

易枫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温柔浓得化不开,伸手往篝火里添了根枯枝,火焰噼啪作响,映得他眉眼格外柔和。他知道,这声“夫君”,是邢秉懿交出的真心,也是他往后余生,必须用性命去守护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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