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五年级新学年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
哈利和罗恩走进那间熟悉的教室时，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
由于是新学期的第一节课，大家都来得比平时早些，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新鲜而期待的气氛。
他们的新教授，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没有出现。但这并不妨碍学生们自娱自乐。
靠近前排，帕瓦蒂和拉文德正凑在一起，用魔法将一张普通的羊皮纸变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纸燕子。
那只燕子扑棱着翅膀，在空中划出轻盈的弧线，灵巧地穿梭在课桌之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嘿，抓住它，西莫！”迪安怂恿着身旁的朋友，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
西莫兴奋地伸出手，试图捕捉那只灵动的纸燕。
然而，他手掌带起的气流却恰好让燕子一个灵巧的俯冲，堪堪躲过了他的抓捕，引得周围一阵轻笑。
就连后排，一个平时看起来有些沉默的斯莱特林学生，似乎也被这轻松的气氛感染，他半站起身，朝着纸燕的方向轻轻吹了一口气。
得到这股额外动力的燕子飞得更高了，它轻盈地绕过高高悬挂在穹顶、闪烁着温暖光芒的魔法蜡烛，然后一个优雅的滑翔，精准地撞进了刚刚踏入教室、还没来得及走上讲台的西里斯怀里。
西里斯先是一愣，随即低头看着怀里那只还在扑腾的纸燕子，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燕子，魔杖随意一点，那只纸燕子瞬间变成了一只用尾巴尖儿不停跳舞的、闪烁着微光的魔法燕子，在他的掌心欢快地旋转。
“早上好，孩子们。”西里斯抬起头，脸上带着轻松而迷人的微笑，将那只跳舞的燕子放飞到空中，让它绕着教室盘旋，“今天礼堂的南瓜汁味道真不错，你们尝了吗？”
学生们也开心地跟他打招呼，回应着“早上好，教授！”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大多数学生都还记得一年多前，这位英俊不羁的男巫是如何洗刷冤屈，重获自由的，他那传奇般的经历本身就足以吸引年轻人。
更何况，去年西里斯出版的那本记录他沉冤得雪后前往世界各地冒险的日志，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中间广为流传，极大地提升了他的受欢迎程度。
“教授，第一节课我们学什么啊？”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迫不及待地问道，脸上写满了期待。
毕竟，黑魔法防御术一直是他们最关心，也最需要实用的课程。
西里斯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讲台前，将手中的教材——一本看起来就崭新得过分、书名花哨的《魔法防御理论》——随意地放在一边。
他灰色的眼睛变得认真起来，缓缓扫过下面一张张充满求知欲和些许紧张的年轻面孔。
“在开始我们今天的内容之前，”西里斯的声音清晰而富有磁性，“我想先问问大家，是否都知道，在这个学年结束的时候，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重要的关卡？”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是‘那个人’吗？”西莫几乎是立刻抢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西里斯露出了一个夸张的、带着安抚意味的表情，他挥了挥手：“不不不，孩子们，放轻松点。前面还有我们这些大人顶着呢。
而且，只要邓布利多校长在，霍格沃茨就是安全的，他会保护你们不受‘那个人’的影响。”他顿了顿，环视教室，“不是这个，还有没有人知道？”
赫敏立刻举起了手，在她左边，潘西也几乎同时举起了手，两个好姐妹对视一眼，潘西突然冲着赫敏眨眨眼睛。
西里斯笑了笑，点了赫敏的名：“格兰杰小姐？”
赫敏站起身，声音清晰而自信：“是‘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
这关系到我们明年能否进入自己心仪的提高班，因为六七年级的N.E.w.ts课程对‘o.w.Ls’考试的成绩有明确且严格的要求。”
“完全正确！”西里斯双手猛地合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脸上带着赞许，“格兰芬多加五分！帕金森小姐反应也很迅速。”
他走到讲台中央，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那么，让我们步入正轨。
在正式开始本学期——也是o.w.Ls年——的授课之前，我认为有必要先了解一下你们现在的平均水平到什么程度了。”
西里斯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毕竟，你们每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像走马灯似的换人，我可真把不准你们的具体底细。”
拉文德坐在第二排，她十分积极地举起手，眼睛亮晶晶的。
“布朗小姐，还有什么问题？”
“教授，那你要怎么测试我们呢？”拉文德的声音带着兴奋，“像洛哈特教授以前搞的决斗俱乐部一样，让我们两两对决吗？”
西里斯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笑容：“两两对决？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不是你们彼此之间。”
西里斯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学生们好奇的眼神，才慢悠悠地揭晓答案，“而是你们每个人，单独和我对决。
每个人两分钟，算上中间换人的时间，我想……在下课前应该足够测试完我们班的所有同学了。”
“什么？！”
“梅林啊！”
“和教授对决？！”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小巫师们齐齐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
就连哈利也毫不例外地瞪大了眼睛，虽然他对自己和教父的实力都有信心，但这种测试方式也太……别出心裁了。
西里斯看着台下瞬间蔫了一半的“小鹌鹑”们，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他摊开双手，试图安抚：“别这么看着我，孩子们。
放心，我会适当放水的，而且我们只用防御性咒语和有限的几个攻击咒语，主要是为了评估你们的反应、基础和临场应变能力。”
西里斯环顾四周，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挑战的光芒，“那么，谁愿意勇敢地第一个来尝试一下？”
瞬间，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教室里鸦雀无声。
小巫师们有一个算一个，都飞快地把头低了下去，恨不得能把脑袋塞进课桌抽屉里，心里疯狂默念着梅林、摩根娜或者任何他们能想到的神明之名，祈求不要被选中。
西里斯似乎很享受这种效果，他故意放慢脚步，在课桌间的过道里来回踱步，那双龙皮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嗒、嗒”声，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每当他看似随意地在某个学生身边停下脚步时，那个可怜的小巫师的心跳声几乎都能让旁边的人听见。
最后，西里斯的视线仿佛不经意地，落在了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毛绒绒的黑色脑袋上。
“哈利——波特先生，”他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戏谑，“不如，就由你来做这第一个‘勇敢者’，给大家打个样吧？”
哈利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他认命地站起身。
然而，西里斯的目光并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反而又转向了最前面的斯莱特林那边，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即使在低头时也依旧显得优雅而疏离的铂金色脑袋。
“还有你，马尔福先生，”西里斯的语气恢复了平常，“做好准备，你是第二个。”
德拉科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但他很快抬起头，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微微颔首，表示接受。
选好了开头两人，西里斯拍了拍手，对剩下的人说：“好了，我就先选这么两个。其他人，自觉排成一队，我们按顺序一个一个来。抓紧时间！”
听到不是随机点名，而是排队，剩下的小巫师们反应各异。
一些对自己实力颇有信心的，比如罗恩，立刻拉着赫敏排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
潘西、布雷斯、西奥多等斯莱特林也迅速起身，跟在了罗恩和赫敏后面，甚至连高尔和克拉布都默不作声地排进了队伍，显然，纯血家族的教育让他们至少不畏惧实战。
纳威犹豫了一下，在西莫和迪安的鼓励下，也鼓起勇气加入了队列。
西莫和迪安则互相推搡着，既紧张又兴奋地排在了后面。
无一例外，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地准备观看第一场对决——哈利·波特对阵小天狼星·布莱克。
此刻，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已经被迅速清空。桌椅被魔法挪到了墙边，围成了一个临时的圆形场地，中间的空地就是决斗舞台。哈利和西里斯各自站在场地的一端。
“马尔福，”西里斯对站在场边的德拉科示意了一下，“你先来当一下裁判吧。规则是点到为止。
只允许使用防御性咒语，攻击性咒语仅限于‘除你武器’和‘昏昏倒地’。允许利用场景中的物品进行躲避或格挡。
当然，作为教授，我向你们保证，我使用的攻击咒语只会是‘除你武器’。双方都清楚规则了吗？”
哈利和排队的众人都点了点头。
德拉科走到场地边缘，用他那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宣布：“那么，决斗——开始！”
哈利和西里斯背对背，各自向相反的方向走了三步。
然后，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人猛地转过身，将魔杖稳稳地举在自己面前，做出了标准的决斗礼仪。
鞠躬的动作尚未完全直起，哈利的眼神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是平日里带着温和或偶尔迷茫的翠绿色眼眸，而是瞬间变得锐利、专注，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充满了经历过真正生死搏杀后才会有的冷静与杀气。
他甚至没有等到西里斯完全准备好，身体就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猛地向下一蹲。
一道耀眼的红光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击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焦痕。
“反应很快！”西里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但他手上的动作毫不停滞。
然而，哈利在蹲下的同时，魔杖已然抬起，一道同样迅捷的“除你武器”咒语如同红色闪电般射向小天狼星，没有丝毫犹豫和试探，直奔对方持杖的手腕。
西里斯显然没料到哈利的反击如此迅速和精准，他仓促地挥动魔杖，一个半透明的铁甲咒屏障瞬间出现在身前，挡住了这道攻击，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咒语碰撞产生的气流吹动了他额前的黑发。
“好小子！”西里斯低笑一声，但眼神已经彻底认真起来。
他立刻还以颜色，又是一道“除你武器”，速度比之前更快。
哈利同样用一个干净利落的铁甲咒防御住，但他没有停留在原地。
他的脚步开始快速移动，不断变换着自己的位置，从刁钻的角度向西里斯发起进攻。
哈利的咒语衔接流畅，施放速度极快，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次挥杖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干扰、压迫、寻找破绽。
西里斯原本还带着几分指导和对练的心态，但很快，这种轻慢就被彻底打破。
哈利那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简洁高效的移动方式，以及招招都冲着解除对方武装的狠辣风格，让他不得不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两人的魔杖在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红光不断交错、碰撞。
铁甲咒的光芒时隐时现，咒语的破空声和碰撞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围观的学生们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布莱克教授绝对没有放水，而哈利·波特……他展现出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这场对决持续了将近五分钟——远超西里斯预设的两分钟。
终于，在一次精妙的假动作和快速的位移后，哈利抓住了西里斯一个极其微小的、因连续快速防御而产生的施法间隙。
一道凝练的、速度惊人的红光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击中了西里斯的手腕。
“呃！”西里斯闷哼一声，只觉得手腕一麻，魔杖瞬间脱手而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啪嗒”一声，掉落在了正站在场边、全神贯注观战的德拉科脚边。
德拉科似乎也才从这场高水平的对决中回过神，他弯腰，动作优雅地捡起了那根魔杖。
哈利此时也停止了动作，他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和正向西里斯走去的德拉科擦肩而过，两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哈利默默地走到了刚才德拉科站立的裁判位置。
德拉科将魔杖递还给明显还在平复呼吸和惊讶的西里斯，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西里斯接过魔杖，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看着哈利，脸上露出了混合着骄傲、惊讶和一丝无奈的复杂笑容。
“很好，哈利。”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喘息，但评价却毫不吝啬，“非常出色。在实战中灵活善变，思路清晰。
对于基础魔咒的应用已经达到了得心应手的程度，施咒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更重要的是，你有一种……在压力下保持冷静并寻找机会的战斗直觉。斯莱特林加十分！”
西里斯直接将加分翻倍。教室里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叹和窃窃私语。
小巫师们都用一种全新的、带着敬畏和惊奇的目光看着哈利，仿佛又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个身在斯莱特林的救世主。
‘这么看来……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嘛？’不少人在心里摸着下巴想到，尤其是看到哈利最后似乎“轻松”地赢了教授。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在心里模拟自己上台后，要用怎样帅气的姿势来闪避和反击，幻想着自己也能像哈利一样赢得满堂彩。
接下来，德拉科的测试更是加深了他们的这种“错觉”。
只见德拉科平静地走到场地中央，与已经调整好状态的西里斯相对而立。
在哈利宣布开始后，他并没有像哈利那样快速移动，而是仿佛脚下生根一般，优雅地站在原地，甚至连脚都没有挪动一下。
面对西里斯迅速袭来的、角度刁钻的“除你武器”咒语，德拉科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只是不紧不慢地挥动魔杖，旁边一把被清到墙边的空椅子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精准地滑到他身前，恰到好处地挡住了第一道咒语。
紧接着，接连几道红光从不同方向射来，德拉科的动作依旧从容。
他时而用悬浮咒操控椅子进行格挡，时而手腕微动，瞬发出几乎看不见魔力波动的“盔甲护身”或范围稍大的“统统加护”，将那些“漏网之鱼”轻描淡写地化解。
他的魔力控制精准得令人咋舌，仿佛每一丝魔力都被计算得恰到好处，没有一丝浪费，动作充满了斯莱特林特有的优雅与效率。
他就像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艺术品，而非进行一场决斗。
西里斯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却仿佛全部落在了一片深不见底、平静无波的湖面上，被悄然吸纳、化解。
就在西里斯一轮攻击稍歇，准备变换策略的瞬间，德拉科动了。
他抓住那转瞬即逝的间隙，魔杖尖端飞出一道看似微弱、却凝练无比的红色光芒。
这道咒语的速度并不像哈利那样极致的快，但轨迹极其刁钻，仿佛预判了西里斯的移动，精准地绕过了他仓促间举起的魔杖，击中了他的胸口偏上的位置。
“唔！”西里斯只觉得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传来，脚下不稳，“蹬蹬蹬”地向后连退了三步才勉强站住，手中的魔杖再次不负众望地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教室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德拉科缓缓放下魔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西里斯龇牙咧嘴地揉着被击中的胸口，又弯腰捡起自己的魔杖，看着德拉科，眼神复杂，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真是……精准到可怕的魔力控制和输出，对防御咒语的理解和应用远超同龄人。斯莱特林再加十分！下一个！”
接连两场高水平，甚至可说是碾压级的对决，彻底点燃了学生们的热情，也给了他们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罗恩摩拳擦掌、信心满满地走上前。他模仿着哈利的风格，试图快速移动和进攻。
然而，他的移动在西里斯看来显得笨拙而意图明显，攻击咒语虽然力量十足，但轨迹单一。
仅仅坚持了一分钟左右，他就在一次鲁莽的进攻后，被西里斯一个轻巧的侧身闪避，随即一道精准的“除你武器”击中手腕，魔杖旋转着飞了出去。
赫敏的表现则稳健许多，她利用铁甲咒顽强防御，试图寻找规律并进行理论分析，甚至尝试用漂浮咒干扰，但在西里斯经验丰富的快速变招和压迫下，她的防御在坚持了两分半后也被瓦解。
潘西和布雷斯、西奥多等斯莱特林学生，虽然不像哈利和德拉科那样惊艳，但展现出了良好的基础。
他们的防御更有章法，移动也更谨慎。
潘西甚至成功利用了一个盔甲咒反弹了部分咒语能量，虽然完全没造成多少伤害。
布雷斯像是一只滑不溜手的蛇，虽然他的咒语对被西里斯拦下了，但西里斯的咒语也很难打到他。三分多钟的时候才被西里斯缴械，是除了哈利和德拉科坚持的最久的一个。
西奥多则凭借冷静的判断坚持了近两分钟，才被缴械。
而像高尔和克拉布，则完全依靠本能和蛮力，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解除了武装。
大部分格兰芬多学生，如西莫、迪安等，则更多地表现出一种格兰芬多式的勇猛，往往想着快速进攻解决问题，结果却忽略了下盘的防御和自身位置的保护，很容易就被西里斯找到破绽，往往抗不过两个来回就被缴械了。
值得一提的是纳威。他虽然在整个过程中显得非常紧张，一直在被动防御，脚步也有些慌乱，但他凭借着一股韧劲，竟然硬生生扛住了一分多钟的连续攻击，并且在最后关头，几乎是闭着眼睛喊出了“除你武器”。
虽然那道咒语歪歪扭扭，速度缓慢，轻易就被西里斯挡住了，但这份坚持和最后的反击勇气，还是赢得了西里斯一句“不错的毅力，隆巴顿先生，格兰芬多加两分”的鼓励。
直到这时，那些之前还抱着轻松心态的学生们才恍然大悟——不是布莱克教授放水，也不是测试太简单，而是哈利和德拉科这两个人，是真的强得离谱！他们的水平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五年级学生的范畴！
就在决斗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教室里气氛热烈，惊呼声、加油声、魔咒碰撞声此起彼伏之时，一股浓郁得令人头晕、甜腻过头的香水味，如同某种具有实体的事物般，猛地涌进了教室。
紧接着，一阵做作的、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所有人的动作和声音都顿住了，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乌姆里奇站在门外，她今天依旧穿着一身刺眼的粉红色套装，头上戴着同色系的蝴蝶结帽子。
乌姆里奇手里拿着那个标志性的粉色写字板，用板子边缘敲了敲敞开的门框，脸上挂着那副假得令人不适的笑容。
“请问……”她甜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困惑和指责意味，“布莱克教授，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在课堂上……公然殴打学生吗？”
西里斯停下了正准备对下一位学生拉文德进行的测试动作。
他皱着眉头，强忍着对那香水味和眼前之人的厌恶，语气明显不善地问道：“乌姆里奇女士，有什么事吗？我正在上课。”
乌姆里奇举了举手中的写字板，向他示意，仿佛那是什么尚方宝剑。
“作为魔法部指派的高级调查官，我有责任监督霍格沃茨每一堂课的进行情况，并且评价教授的授课方式和成果。”
她迈着她那短胖的腿，走进教室，粉色的高跟鞋在安静下来的教室里发出“叩、叩”的响声，格外刺耳。
乌姆里奇环顾了一下被清空的教室中央，以及那些围在周围、脸上还带着决斗后兴奋或紧张红晕的学生们，然后用她那尖锐的声音继续说道，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批评：
“恕我直言，布莱克教授。你的这种……嗯……‘教学方式’，在我看来过于粗暴，充满了危险性和不可预测性。
对于现在这些尚且年轻、需要打下坚实理论基础的学生们来说，这完全不合适！
他们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系统地掌握足够多的理论知识，而不是在这里……挥舞着魔杖，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野蛮的肢体冲突！”
西里斯看着她，灰色的眼睛里压抑着怒火，言语中尽是不耐烦和反驳：“理论教学固然重要，乌姆里奇女士。但黑魔法防御术是一门实践性极强的学科！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能多掌握一些实用的、用于防身的魔咒，学会在压力下保持冷静并做出反应，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能让他们在遇到危险时，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乌姆里奇走到西里斯面前，尽管需要微微抬头才能与他对视，但她的气势却丝毫不弱，反而带着一种魔法部官员特有的傲慢。
“我认为，这堂课在之前的几年里，一直缺乏一个成系统的、稳定的教学大纲，导致教学质量参差不齐。
魔法部已经批准了一套全新的、更加安全稳妥的魔法防御理论课程，霍格沃茨作为魔法部下属的教育机构，理应遵守并推行才是。”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被西里斯随意丢在讲台上的那本崭新教材。
西里斯几乎要气笑了，他指着那本书，毫不客气地嘲讽道：“那本书？那本连一个像样的、教人怎么正确使用防御咒语的步骤都没有，通篇都是空泛理论和个人臆测的‘睡前读物’？它算得上什么课程材料？！
我有我自己的、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教学方式，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告诉我该怎么教我的学生！
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要继续上课了，请不要打扰正常的教学秩序！”
乌姆里奇那双鼓泡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那假笑变得愈发冰冷。
她不再与西里斯争辩，而是拿起她的速记羽毛笔，在那粉色的写字板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嘴里一边用她那甜腻的声音念叨着，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教室：
“记录：布莱克教授，于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无视魔法部批准的教学纲要，擅自采用危险且未经授权的实践教学方式，置学生安全于不顾……
公然顶撞魔法部指派的高级调查官，态度恶劣，拒不配合调查工作……
课堂内容充满暴力倾向，可能对学生心理造成不良影响……
并且，不服从调查官基于安全考虑提出的合理命令……”
乌姆里奇写完后，抬起头，用一种近乎胜利者的眼神看着脸色铁青的西里斯，宣布道：
“布莱克教授，基于你今天的上述行为，我将正式把你的情况上报给魔法部。
预计在三个工作日内，你会收到来自魔法部的正式通知和处理结果。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多看西里斯一眼，也没有理会教室里那些或愤怒、或担忧、或茫然的学生目光。
她挺直了她那粉红色的身躯，踩着那双高跟鞋，如同一位刚刚巡视完自己领地的、肥胖而骄傲的粉红癞蛤蟆，趾高气扬地离开了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留下了满室凝重的、混合着愤怒与不安的寂静。
教室里的学生们面面相觑，刚刚因为精彩对决而燃起的热情，被一盆冰冷的、带着甜腻香水味的脏水，彻底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