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讶中认知了他的三小只,之前老听他说起他的两个儿子,没曾想一年多不见他又有了位小公主。
附近餐厅的小哥给我们俩一人带了一杯咖啡,我们就在广场坐着聊天。海风轻抚,看着三小只,恍若回到了临田。
他老大看着有七八岁的样子,浓眉大眼,还有一头的乌黑卷发,像是小说里的小少爷。嬉闹间很有小小绅士的模样,甚是可爱。
老二就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一见面就差点撞到我。然后跟小时候的乐乐一样,小嘴巴吧唧吧唧说个不停。一会问我从哪来,一会问我申城在哪,又问我怎么认识的他爸爸……
teo几次都很无奈的耸肩一笑。“没办法,在家我都快被烦死了……没有人喜欢他说话的时候的样子……”
显然,他最爱的还是小公主。活像一个洋娃娃,完美继承了teo的所有优点,teo很欣慰的说;“太幸运了,幸好没有继承我的头发……”
我止不住的低声浅笑,他一副得意又无奈的神情。
我们在广场待了个把小时,聊聊天,拍拍照,晒晒太阳,吹吹海风。终于明白北欧人民为何幸福指数那么高,这才是生活。
看看申城的牛马,两点一线的日子,望不到头,我们拼尽全力,也只是生存而已。
我们在一家海边餐厅吃的晚餐,很幸运的是我看到了日落。因为有山挡着,天空连接着山脉和海平面,整个被盘古开天辟地般一分为二,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
一半是阴冷的深海蓝,仿佛是无尽的深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那蓝色带着神秘的阴影,将整个小岛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这阴影似乎在宣告着黑夜的来临,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一半则是夕阳下的暖橙色,温暖的色调如同火焰一般,照亮了整个海面。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映射着海水的浪潮,泛起一波一波的光亮,宛如金色的鳞片在闪耀。
这暖色的光芒与深海的静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在这两种颜色的交织下,大家都迎面而望,似乎都在努力享受着这短暂的美好。都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夕阳的温暖和海风的轻抚。
我和teo面对着夕阳并排而坐,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困倦。
美好总是会被打破,不然怎么才会有遗憾的出现。
海哥发信息的时候,我和teo还说着瑞典的美食,他说他老婆每天都在研究,就是做不出那个味道,他已经连续吃了两个多礼拜。
他说的美食,听食材,我猜测应该是一种以鹿肉、兔肉还有狍子之类各种动物的肉做成的,听听食材我都有点上头。但是后面上网查了下,貌似当地人就很喜欢吃。
海哥说强强那边的培训机构的老师给他打电话了,问强强为何没有再去上课。他核实到的情况来看,强强应该是第二天就自己溜走了。
我的脑子里除了teo说的各种肉,剩下的就是二姨在电话里说的话。他,不会真被诈骗集团给忽悠到国外了吧……
还好海哥留了个心眼,安顿好之后他悄悄加了培训机构老师的微信。
在异国他乡,我无助的瘫在凳子上。
海哥说他和培训机构的核实过,跟强强一起来的两个同学就交了个押金,压根没交学费。第一天都很正常,第二天他们三个都没去上课。
海哥说强强电话联系不上,让我看还没有其他法子。
算了算时差,国内应该已经到晚上十一二点了。我只能大半夜的给三姨打了电话,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她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还有寂静的等待。
反而是兰知的微信,像是开足了马力的跑车,一阵轰隆声中,打破了这寂静。
兰知连续发了十几条语音,我一看情况不妙便借口先行和teo分开。
到酒店,顾不上换鞋,兰知狂轰乱炸的消息一直响个不停。为了能了解到状况,我又给三姨打了个电话,刚开始还正常,没说几句三姨也开始逐渐暴躁……
我不知道她骂的是我还是她儿子,总之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三姨,我老早就说了我和容哥都要出差,而且也委托了容哥的同学都给安排好了,那强强自己跑了我能怎么办呢?”
我又委屈又气愤。
“现在最关键的是,不是互相指责,而是找到和他一起去的同学的联系方式,看能不能联系上……”
这一夜,我们都没有睡。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发现已经错过了和Emma约好的时间,我匆匆收拾了一下,着急忙慌的出门。
好在,快中午的时候,海哥说培训那边老师来电话了说是人到了。
直到下午两点和Frank他们对接完之后,我才鼓足勇气打开播放兰知的语音。
原来,我觉得我们之间只是相处时间较少,缺少沟通罢了。不曾想,其实已经埋下足够摧毁这点亲情关系火力的炸药。
兰知又像那个暑假一样,劈头盖脸的、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了足足三个多小时。她发了两百七十多条语音信息,最后一条是很长很长的小作文。
原本打开的手,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这场无声的硝烟,以我未读而悄然结束。
以兰知拉黑我微信,拉黑我电话而结束。
后来,还是二姨和王博超给我复述的。
大概主要意思是,我自从来了申城,就跟消失了一样,平时什么忙都帮不上,紧要关头像是陌生人一样对待家里的人。
又骂我薄情寡义,说我断了亲戚关系,说我谈了个对象就牛逼哄哄的上天了。然后又说,我可以断绝她的关系,但是我要是想断绝王博超这一辈的关系,我注定会孤独终老,无人问津的地步……
总之,兰知将这些年所憋在心里所有的不堪都转移到了我这里。
我估计二姨转述的时候,还润色了一下,我又不是没见过兰知犯病的时候。
这窒息的亲情,让原本岌岌可危的好感,全部消磨殆尽。
幸运的是,这边出差很顺利,原本四到五天的工作,我感觉两天也能做完。只是,他们这边节奏太慢了,以至于每天下午我都有种吃空饷的心虚感。
因为强强的事,我心情特别不好。后面两天几乎没有出门,william说让我去博物馆逛逛,我其实很想去,但是实在没什么心情。
最后,还是忍不住。
在酒店附近的海边,吹着风,鼓足勇气打开了兰知的语音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