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雪体内的灵力在萧晨的辅助下基本恢复平稳，但连番激战和透支带来的精神疲惫却难以立刻消除。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染的尘土、汗渍和少许树妖的绿色汁液，微微蹙起了秀眉。
墨璃也结束了调息，走了过来，同样看着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提议道：“清雪，身上黏糊糊的好难受，要不……简单清洁一下？”
叶清雪点了点头，但立刻警惕地看向旁边正伸着懒腰、似乎也在打量她们的萧晨。
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她可不敢再有任何大意。
“你！”叶清雪伸手指向萧晨，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出去！”
萧晨一脸无辜：“又出去？我这刚帮你疗伤完，卸磨杀驴啊？”
“少废话！”叶清雪俏脸微红，但态度坚决，“立刻！出去！墨璃，你先在外面盯着他！等我好了换你。”
墨璃忍俊不禁，对着萧晨做了一个请吧的手势：“走吧？还想偷看不成？”
萧晨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一脸委屈地站起身，慢吞吞地朝洞外走去：“唉，好人没好报啊，真是的，又不是没看过……”
“快滚！”一个冰疙瘩砸在他刚才坐的地方。
萧晨笑着躲开，走出了石洞，墨璃也跟了出来，抱着手臂，笑吟吟地靠在洞口，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他，仿佛在监视什么危险分子。
洞外月色如水，洒在寂静的林间。阵法隔绝了外面的危险，也隔绝了大部分声音。
萧晨靠在洞外的石壁上，看着里面隐约透出叶清雪使用水沐符时产生的微弱水汽灵光，忍不住对墨璃抱怨道：“墨璃，至于吗？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是正人君子！”
墨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抛给他一个白眼：“正人君子？正人君子会趁人虚弱的时候偷偷摸人大腿？正人君子会故意打碎冰墙？你的正人君子标准是不是有点特别啊？”
萧晨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讪讪一笑：“那不是情非得已，增进感情嘛……”
“哦？是吗？”墨璃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充满八卦地问道，“说起来，刚才帮清雪疗伤，手感怎么样？我们清雪的身材，可是……”
“打住打住！”萧晨连忙举手投降，义正词严，“疗伤之时，心无旁骛！岂能有龌龊念头！你不要污蔑我！”
看着他这副假正经的样子，墨璃笑得花枝乱颤。
过了一会儿，洞内的水汽灵光消散，叶清雪走了出来。
她已经换上了清洗干净的作战服，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宛如出水芙蓉，清丽脱俗，只是脸上还带着一丝沐浴后的红晕。
她瞥了萧晨一眼，对墨璃道：“你去吧，我看着这家伙。”
“好嘞…”墨璃笑嘻嘻地钻进了山洞。
洞口又只剩下萧晨和叶清雪，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和尴尬。
萧晨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开口道：“晚上天气凉，头发湿着容易头疼，我用灵力给你烘干一下吧。”
叶清雪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耳根微红，低声道：“不…不用！我自己来！”
两人一时无话，萧晨看着她专注烘干头发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静谧，与平时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截然不同，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过了一会儿，墨璃也清洁完毕，焕然一新地走了出来。
三人回到洞内，洞内已经被墨璃用净尘符简单清理过，干净了不少，时间已然不早，经历了连番大战，身心俱疲，急需休息。
叶清雪和墨璃很自然地将自己的睡袋铺在了洞穴内侧，叶清雪睡袋旁边空出了一段稍窄的位置。
萧晨看了看，二话不说，抱着自己的睡袋就走了过来，直接铺在了那个位置上，紧挨着叶清雪的睡袋。
“你干什么！”叶清雪立刻抗议，“铺那边去！”她指着离自己最远的角落。
“不要。”萧晨一口回绝，“这里比较暖和啊，而且我们是一个团队，睡近点方便互相照应嘛，万一晚上有什么危险，我也好第一时间保护你们，对吧？”他说得冠冕堂皇，眼睛却笑眯眯地看着叶清雪。
墨璃在一旁看戏，也不帮腔，只是偷笑。
“不需要！你离远点！”叶清雪气得想踹他。
“哎呀，清雪，萧晨说得也有道理嘛！”墨璃唯恐天下不乱地帮腔，“挤挤更暖和，而且你看他今天这么辛苦，就让他睡近点嘛……”
“墨璃！”叶清雪羞恼地瞪了闺蜜一眼，又看看已经自顾自钻进睡袋、一副我就睡这你能拿我怎样表情的萧晨，最终只能无奈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无耻！”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再强行让萧晨挪开，算是默认了他这无赖的行为。
毕竟，他今天的表现和最后的疗伤，确实让她无法真正强硬起来。
墨璃笑嘻嘻地钻进了右边的睡袋。
叶清雪则绷着脸，小心翼翼地躺进了中间的睡袋，尽可能地贴着边缘，背对着萧晨，仿佛那边有什么洪水猛兽。
萤石的光芒被萧晨挥手熄灭，洞穴内陷入了黑暗和寂静，只有三人轻微的呼吸声。
劳累了一天，墨璃似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呼吸变得均匀悠长。
但叶清雪却有些睡不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甚至能感受到从他那边传来的体温……这让她身体微微僵硬，心跳有些失控。
而萧晨，其实也没立刻睡着。
他在黑暗中转过头，借着从洞口缝隙透进的微弱月光，看着叶清雪背对着他的身影。
她的秀发已经干了，如同上好的绸缎般铺散在睡袋边缘，散发着淡淡的、清冽的冷香，混合着水沐符留下的洁净气息，非常好闻。
他忍不住悄悄挪近了几分，离她更近一些，那丝若有若无的清香便更加清晰，他能看到她纤细优美的脖颈线条，和微微露出的白皙耳垂。
叶清雪显然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身体瞬间绷得更紧，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一瞬，但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呵斥，只是依旧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仿佛已经睡着。
萧晨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背影，嗅着那令人心安又悸动的淡淡清香。
一种微妙而宁静的氛围，在黑暗的洞穴里悄然流淌。
过了许久，萧晨才轻声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
“晚安，清雪。”
叶清雪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依旧没有回应。
但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萧晨以为她真的睡着了的时候，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梦呓般的声音飘了过来，细若蚊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