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古堡的露台，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卧室的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苏漾靠在顾晏辰怀里，指尖却无意识地划过他的手腕，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存，只有一种冷静的刻意。
她清楚知道，季珩明天一早就会到，而她就是要让这份“痕迹”，成为刺向季珩的第一把刀。
“晏辰，”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刚经历亲密后的沙哑，却刻意放软，像羽毛搔在顾晏辰心上，
“你说，要是有人知道我们现在这样，会怎么样？”
顾晏辰正沉浸在她主动靠近的喜悦里，闻言身体僵了一下，却还是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他不敢想“有人知道”的后果，尤其是季珩。
那个为了苏漾能不惜一切的男人，要是知道了，他恐怕连见苏漾的机会都没了。
他不怕死，只是害怕不能和苏漾在一起。
可苏漾偏要戳破他的侥幸。
她翻身坐在他身上，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眼底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挑衅：“要是季珩知道了呢？他那么爱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找你麻烦？”
顾晏辰的呼吸瞬间变重，眼底的渴望被不安取代，却还是伸手握住她的腰，声音带着点急切的沙哑：“漾漾，别再说他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怕再想下去，连眼前的甜蜜都会消失，只能用吻堵住她的嘴，把所有的不安都压在心底。
苏漾没有拒绝，反而主动回应。
她知道顾晏辰的软肋。
只要她给一点温柔，他就愿意不顾一切。
她故意在他耳边低语，说些过去的小事，说他曾经给她的温暖，看着他的眼神从不安变成痴迷，看着他彻底失控，动作越来越急切，却又刻意放轻，怕弄疼她。
直到天快亮时，两人才终于平静下来。
顾晏辰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还带着未平的急促，眼底满是满足的笑意。
他从没想过，还能这样抱着苏漾，还能听她在自己耳边说软话。
“晏辰，”苏漾突然开口，声音异常认真，“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而且……我以后不会再抛弃你了。”
顾晏辰的身体猛地一震，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砸在苏漾的肩膀上。
他知道苏漾的话或许不可信，以前她也说过“不会离开”，最后还是选择了季珩。
可此刻，他还是忍不住相信。
哪怕只是一句短暂的承诺，哪怕只是偷来的甜蜜，也足够他欢喜很久。
“我以前总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顾晏辰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后背，“现在这样就好，哪怕只能偷偷摸摸，我也满足了。”
苏漾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一种冷静的审视。
是不是因为顾晏辰尝过失去的滋味，所以才会对这点甜蜜如此珍视？
那季珩呢？
是不是因为觉得彻底得到了她，所以才会对姜芮心软，才会忘记曾经的承诺？
顾晏辰很快就带着满足的疲惫睡了过去，呼吸均匀。
苏漾却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毫无睡意。
她知道，季珩中午之前就会到，而她已经布好了局。
佣人被吩咐过，不准阻拦，不准通报，让季珩“惊喜”地走进来，撞破这一切。
她甚至在心里演练好了台词。
想到季珩可能出现的反应，她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意。
他让她伤心一次，她就要让他痛到记一辈子。
清晨的阳光刚染亮普罗旺斯的天空，季珩的私人飞机就降落在了古堡的停机坪。
他在飞机上特意洗了澡，换上苏漾喜欢的深灰色衬衫，甚至让助理帮他整理了发型。
他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要第一时间把芯片成功的消息告诉她，要看到她眼里的崇拜和欢喜。
“苏漾看到我，会不会很惊喜？”季珩坐在车里，指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芯片样品，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他想象着苏漾扑进他怀里的样子，想象着她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能做到”，心里满是期待。
车子停在古堡门口，季珩推开车门，看到佣人正在庭院里修剪薰衣草，却没人过来迎接。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怎么没人通报”，却没多想，只当是苏漾还在睡，佣人怕打扰。
“我自己进去就好，不用叫苏小姐。”季珩对迎上来的管家说，眼底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他要悄悄走进卧室，给苏漾一个大大的惊喜。
管家点点头，退到一边，眼神里带着点复杂，却没多说什么。
季珩轻手轻脚地走进古堡，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映出灰尘的轨迹。
他顺着楼梯往上走，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吵醒苏漾。
走到卧室门口时，他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呼吸声。
只是那呼吸声，似乎有两道。
季珩的脚步顿了顿，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他抬手想敲门，却又停住。
万一苏漾还在睡，敲门会吵醒她。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轻轻转动了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